三个人的氛围太过于明显,以至于不少的路人都停下来回望。
然而莫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他们走,往前再走一步,离林湾很近,却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那你是不是肯定应该要庆幸孩子没有了,不然的话就耽误你的幸福了。”
“你......”林湾瞪了他一眼。就算莫然再怎么说她,她都无所谓,脸上总是一副很冷淡的表情。但是孩子是林湾心里的痛,完全接受不了莫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不要太过分了。”陆沉贺把林湾挡在身后。
两个男人间针锋相对,谁也不相让。
“你不是不在意吗,又何必这么生气,反正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要不然你也不会一没有了孩子,就立马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里。”莫然继续说着,“我说得不对吗?还是说你陆沉贺打算把孩子也一起接纳了?还真的是好胸怀啊。”
一番话把两个人都讽刺了彻底。
林湾的眸子里晕了闪光,身子微微颤抖着,脑海里还在回忆着之前孩子流产的瞬间,心里揪的难受。那些伤疤刻在血肉之中,怎么可能忘记。她拨开陆沉贺,站在莫然的面前,“那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莫然在这里指责。
“你在用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林湾一字一句地说着,“对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根本就不配得到什么东西。”明明嘴角还有笑,眸子里还带着温柔,听着那些话却让人觉得格外阴森。
“别把你自己太当回事,我根本就不屑和你说话,更别说扯上什么关系。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应该是林湾说得最多话的时候,“我现在已经是要结婚了,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厌恶,不要告诉我,莫总是喜欢我。那很抱歉,你的喜欢在我这里一分钱不值。”
说完挽着陆沉贺的手就离开了,根本就不想再看到莫然一眼。
走到了停车场,陆沉贺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去揉了揉林湾的头,“我在呢,没事。”从说完那些话开始,林湾挽着他的手就一直在颤抖。明明是痛苦的,心里却硬要撑着,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给自己换上坚强的面具。
林湾不说话,径直地开了车门,然后坐上去,一副“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伸手去打开音乐,然后扭头去看窗外。
陆沉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车,平稳地开了出去。路过公司门口的时候,还看到莫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脚底下好几根烟头。
明明是在乎对方的,却偏偏要用刀尖彼此对着胸口。
车一路上没有方向地开着,林湾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任由风灌了进来把头发吹乱。在红路灯路口等下的时候,陆沉贺伸手去把窗户摇了起来。
“不知道的以为我家暴呢。”陆沉贺陶侃着,“没看到刚才阿姨看我的眼神嘛,大冬天的让女朋友吹风,放在网上就是十足的渣男。”
然而却没有得到林湾的回应。
“你想去哪里吗?”被莫然这么一刺激,估计是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陆沉贺扶额,想了下去到了一家清吧。
都说借酒消愁,不管怎么说酒精总能让人的情绪缓和一下。
车子停在了一家很雅致的酒吧门口,里面隐隐传来了民谣歌手低沉嘶哑的声音。还没有等陆沉贺说些什么,林湾直接开了车门就进去。
酒吧里大多都是文艺青年,坐在吧台附近安静地听着歌,眼下林湾冷着这么一张脸进去,倒是把酒吧老板吓了一跳。
“白酒有吗?”林湾拍了下桌子,大有一种侠女的架势。
“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老板还在担心林湾会不会是来闹事的,越过他看到了身后的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陆沉贺笑了一下,“我是带你来陶冶情操的,你当砸场子啊。”然后对着老板开口,“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过来,再来几个小吃。”
说完就领着林湾往最边缘的角落里走,酒吧里的浅浅的暖色灯光落在手上,多了一些斑驳的随影。
歌手在上面拿着一把旧吉他,嘶哑着声音低声清唱,唱着自己的爱而不得和梦想。林湾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词,拿了桌上的酒就开始灌。
这是她难得的情绪失控。
陆沉贺也不阻拦,而是把几碟小吃往她那个方向推了推。“不要光喝酒,吃点东西。”他记得下班的时候林湾还说有些肚子饿,现在这种灌法,明天起来指定胃疼。
林湾停了下来,吃了几粒花生米,应付了一下陆沉贺,开了一瓶新的继续喝。
陆沉贺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因为失恋醉酒,大多都是抱头痛哭,要么就是碎碎念为什么对方不要自己,却还没有见过像简惜这样,闷着头喝,不说一句话,连表情都没有动过。就好像喝酒不过就是为了补充水分而已。
他记得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有些人的心里因为痛不得自已,才选择用冷漠麻痹自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自己很好。等到情绪累积到了极点,才会受不住地崩溃。
灯光落在林湾的脸上,温柔得好看,更添了几分的邪魅,偏偏今天出穿的一身裙子,抬眼间都是性感。这样的女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陆沉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心里给林湾划分了一个度,只要酒瓶子过了那个度,立马把人带走。
“为什么?”林湾的声音带着清浅的酒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眸子里的情绪染了不知所措,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打着。她不明白所有的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两个人呢最先开始是爱着对方的,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不管是莫然的做作所为,还是自己的冷漠,这些都不过是在给爱的痕迹做掩饰。两个人都已经回不到当初了啊,为什么就不能安静地做一个合格的仇人,偏偏又要跑到她的跟前,一遍遍地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