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次埋伏不但失败了,而且还损失十分的惨重?”
段屿君抬起头来,将注意力转转到那个传信的下属身上,细细的眯起眼睛。
“是。”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道“不但如此…就连极峰大人也…”
后面两个字他没能说出口,但是其中意思,已经不用言表。段屿君通孔一缩,咔嚓一声,捏断了手上的毛笔。
目光从原本的平静清幽,变得复杂而锐利。“怎么回事?”
极峰的武功可是一流的,而且做事沉稳,思维灵巧,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是自己最为放心的,就算是遇上墨竹冷月,也未必会落了下风,更别说是命丧黄泉了。能够造成这样惨烈的结局,那会是什么人?
段子黎亲临?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有人给敌人预警才变成了这样,那人是谁,还在调查。”
那人看段屿君骤变的脸色,心中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回答。
“殿下,据说那天,荣安王的人出现过。”
段离尘吗?
男子勾唇一笑,原来是这样,就说嘛,他不可能真的去寺庙里面当和尚。看来父皇还真是有心啊!
“既然来了,那你们就去找找,陪他们玩一玩儿吧,死活不论。”
男子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点温度,这话说的是那样的随意,仿佛那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陌生人,甚至仇人一样。
南灵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重新处理过,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段离尘苍白的脸。
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捏的紧紧的,愣了愣,抿了抿唇。
偏头看男子皱起了眉头,也就没有再动。艰难的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松了口气。
冷月就在外面,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对,推门而入。
“南小姐…我们家王爷实在是抓的太紧…所以…请小姐不要介怀。”
轻咳两声,冷月上前将军医开的药端了上来。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男子,叹了口气。
“殿下他…还没醒吗?”
南灵笙摇了摇头,同样叹了口气,段离尘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她为了止血,用了那样极端的方法,对身体本身就有损伤。
这就是一场赌博,如果赢了自然最好,输了,也只有另外想办法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冷月脸色不对,似乎很是焦虑的样子,蹙眉问了一句。
“殿下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了。”
冷月十分郁闷的开口。这几天滨州明里暗里有不少的小动作,实在是可疑,让他有点提心吊胆的。
“那…我们就走。”
南灵笙毫不迟疑的开口。目光流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段屿君是一个很果决的人,一旦下了什么决定,是不会给任何喘息的机会的。自己昏迷了三天,他怕是早就已经有了动作了。
“现在?”
冷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男子,犹豫道“殿下情况并不稳定,贸然移动,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有危险也总比送命强。”
南灵笙目光锐利,断然开口。正是因为他太脆弱,万一被发现了,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才要赶紧走。
门外忽然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女子敏锐的竖起耳朵听了听,那莎莎作响的落叶声中,还有飞鸟振翅的声音,以及微不可查的杀气。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
想走…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美眸一凝,南灵笙披衣下床,将男子往后面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看不出来。
随手拿过段离尘的披风穿在身上,斜靠在窗台的桌子上,长长的头发散了开来,遮住半张脸。
修长的手指一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把绣花针,随意的把玩着。
啪的一声,女子猛地一拍桌子,绣花针飞起的同时,银色的丝线穿针而过,就着丝线在手指上轻柔环转。那种效果,离得远了看就好像是绣花针被吸起来一样。
再加上女子手边有一杯茶,茶水绵绵的升腾起一层水雾,飘飘渺渺,朦朦胧胧的气息,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猛地,南灵笙屏住呼吸,浑身上下迸发出一股冰冷的,强硬的,不怒自威的霸道气息,向着一个方向泰山压顶般笼罩过去。
气场之强大,气压之低沉,瞬间让周围安静沉寂了起来。此时若是有人路过,定会不自觉的冒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