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在的时候上念过几年书。”丁福会回答道。
“到楼上书房看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书。”曹雨晴指了指楼梯。
兄弟俩一人选了一本西游记连环画，怯怯的问曹雨晴过两天还回来行不行。
“要拿就拿一整套吧，什么时候看完再拿过来换别的。”曹雨晴亲自上楼拿给他们。
丁福会和弟弟高兴坏了，以后晚上再也不用早早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曹雨晴又把收割的糯米匀了三十斤出来让丁家哥俩拿回去。
“小妈，这个冬天不会冻着了。”二月看着一筐筐木炭开心的说。
“冻不着也饿不着，小妈这就给你们煲山药排骨汤。”
曹雨晴把汤锅架在小炉子上，用碳火慢慢煨。
两条狗趴在地上盯着炉子，大概知道晚上有骨头吃，一步不肯离开屋子。
大月放学的时候把于老师一块领回来。
老师是来还书的，问过曹雨晴之后又拿了两本新的。
“大月小妈，学校今天接到上头发来的电报，我下个月初就调回去了。”于老师一脸兴奋。
曹雨晴也跟着高兴：“挺好，调回省城能跟家人在一块。”
于老师应和道：“嗯嗯，好多年没回去了，怪想家的。”
他话不多，拿着书便走了。
于老师要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传来传去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大伙本来就知道于老师是从城里来的，可是在他临走之前，大家还是纷纷猜测他为什么只待半年就回去了。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说于老师肯定是犯了错才下放到农村的，说不定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无中生有的猜测却令不少人深信不疑。
“八成是生活作风问题，我早说了他跟曹寡妇有问题，你们偏不信。”陈三天又在村里阴阳怪气的说。
有些村民心里不踏实，犯了错的老师怎么可能把学生教好。
“好在下个月就走了。”有村民欣慰的说。
“看你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咱们还是快点去学校要求他不要给孩子上课了。”陈三天怂恿村里人。
总有一些不动脑子的人，跟着一块到学校闹事，校长不得不停了于老师的课。
于老师虽然痛心却也无计可施，干脆一边等县教育局的批文一边躺宿舍里看书。
书看的快，上曹雨晴家还书比以前频繁，村里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曹寡妇就是一只破鞋，什么男人都往家里招，不得不说他们是臭味相投。”陈三天又跳出来说。
“我们都被于老师的外表骗了，听说他家里有老婆孩子，竟然臭不要脸就跟曹雨晴好上了。”有人附和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寡妇一个苦闷的中年男人，两人碰一块就是干柴烈火。”陈三天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看见一样。
这话传到于老师耳朵里，他怕影响曹雨晴，只得天天去教育局催批文下发，打算尽快离开。
曹雨晴对传来的谣言倒不是很上心，看于老师焦急上火，以为他急着回去见老婆孩子。
盼星星盼月亮，局长终于提前签了字。
于老师拿着批文到村长家告别，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走。
“于老师明天就要走了，会不会舍不得我们村貌美如花的寡妇？”陈三天看他从村长家出来立马拦住说些难听的话。
于老师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印象，他说：“我舍不得每一个学生和对我友善的人。”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最近经常往她家钻。”陈三天为自己的明察秋毫觉得十分得意。
她看见曹雨晴走过来，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哟，我说于老师，你不乐意了？”
“我说怎么最近满村都是于老师的闲话，原来是从你这传出来的。”曹雨晴不卑不亢的说。
“敢做那事还不让人说？”陈三天扯了扯嘴角。
村里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曹雨晴，这回她难以还自己清白了。
“陈三天，你家除了男女之事就没别的了？生活如此单调怪不得天天以造谣取乐。”曹雨晴依然很淡定。
“要不然能做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谁能说得清。”陈三天不屑的说。
曹雨晴问看热闹的各位，每次看见于老师到她家是什么情形？
“他手上总拿着书，匆匆进去匆匆出来，一般不超过五分钟时间。”记性好的村民回忆起来。
好几个人都附和说确实如此，于老师慌里慌张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你们脑子里认定他在干坏事，自然觉得他神态可疑。请问各位男人，你们觉得不到五分钟能干什么坏事？”曹雨晴环顾一周说道。
一群人都臊得面红耳赤，没敢多说一句话。
“那你说他去干什么了？”陈三天又问。
“村民们不要误会，我只是去借个书，大月家有个书房，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于老师解释道。
“书有什么好看的？”陈三天喃喃的说。
“一群愚昧的人把老师赶下讲台，还好意思说看书无用，往后恐怕不会有城里老师敢来咱们这儿了。”曹雨晴对着村民无奈的摇摇头。
村民拍拍脑袋，怪自己又一次被带偏了。
曹雨晴当众邀请于老师晚上到她家吃饭，还说把村长一块请来陪他喝两口。
散席后于老师写下自己省城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让曹雨晴遇到难事打电话找他。
“不瞒你说，我这次回去是官复原职。省城工商局局长的职位，或许以后能帮到你。”于老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省城也有人给你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这回要不是上头查清楚还你公道，恐怕一辈子回不去了。”曹雨晴面色凝重。
于老师点点头，不用他过多解释，曹雨晴什么都懂。
关于于老师于岩的真实身份，曹雨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一大早曹雨晴一家人和村长一家人都到村口给于老师送行，一番告别之后陈六开车送他直奔车站。
于老师走了之后，很快真正进入冬天。
曹雨晴家的火塘里一直烧着木炭，整个堂屋暖烘烘的。
孩子们还没放假，四月不再跟大月一块去学校，而是跟小妈一块在家烤火取暖。
“多亏你提议装自来水，否则这么冷的天气我可不想去挑水。”村长媳妇抱着小闺女心心过来串门。
“咱们有十多个人做书包，你负责盯一下质量清点数量放进仓库就好，不用天天往这边跑。”曹雨晴心疼小心心怕她被冷风吹感冒。
“小卖店有公公婆婆盯着，我自己在家闷得慌，到厂房来还能跟她们一块围着火盆缝缝书包说说话。”江雪花满足的说。
“天冷缝书包手指不灵活，我正托人打听买缝纫机的事。”曹雨晴说道。
“听说缝纫机很好用，但是没有票很难买到。”
“确实难买，托了人一个多月还没回信。”曹雨晴说。
正说着，院里传来喇叭声，俩人起身一看，原来是玩具厂老板李明安来了。
他走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坐下烤火。
“说曹操曹操到，这回是路过还是专程来的？”曹雨晴起身给他泡茶。
“赶紧找人卸货，缝纫机帮你买来了。”李明安不停搓手。
江雪花激动的跑到后院把缝书包的人一块喊出来，很快把缝纫机都搬进厂房。
李明安暖和起来了，他告诉曹雨晴可以在这里建分厂，最近他要忙着办手续。
“没问题，地我已经租好了。”曹雨晴说。
“你料定我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