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同意，我打算过两年自己开工厂。”曹雨晴实话实说。
李明安捏了一把汗，差点少一个合作伙伴多一个竞争对手。
李明安一走，曹雨晴迫不及待到后院厂房查看送来的缝纫机。
“六台不够用。”江雪花开心地说着。
曹雨晴告诉她，让年轻的学缝纫机，年纪大的剪裁布料，即便是小作坊也要学会分工配合。
“上哪学？我们没有一个会的。”江雪花看着缝纫机发愁。
曹雨晴的确还没找到学习缝纫机的地方，她思量半晌，打算让陈六到国营商场找当初跟她买奶粉的林月珍打听。
过几天陈六带来消息，县里有家国营服装厂，厂里的工人都用缝纫机做衣服。
“服装厂正在招临时工，我报了三个名额，别忘了明天去试工。”陈六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你真是大聪明，去一趟就把事都办好了。”曹雨晴觉得自己没用错人。
次日曹雨晴把去县里试工的人送上车，回头看见陈水生正在下山。
她回屋添了些木炭，把火烧得旺些。
陈水生果然下山来找曹雨晴的，他裹紧棉袄走进她家院里。
“你先来烤下火，山上比山下冷，不如你先搬回村里住，明年开春再上山。”曹雨晴对陈水生说。
“我自己烧了木炭，把山上的小窝整得挺暖和，用不着下山住。”陈水生说。
“不仅要暖和还得注意防大风。对了，你这回找我有什么事？”曹雨晴问。
“我姐和姐夫打算明年到娘家长住，想问问你开出来的山地种什么水果合适。”陈水生挠了挠头。
曹雨晴想了想，然后说：“种桃子吧，成片的桃花还能吸引过路的车停下来观赏。”
陈水生点点头，明天就去跟姐姐说一声。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听说你会做野兔夹子，能不能帮我做几个？”
“没问题，你过两天来拿。”曹雨晴干脆的答应了。
“有了野兔夹子，在山上住不觉着闷了。”陈水生说着便抬脚往外走。
曹雨晴又抓紧时间上山砍竹子，扛回来的时候正好被余凤看见。
没过多久，朱母来了。
“雨晴，你是在做野兔夹子么？”她细声细气的问。
曹雨晴低头削竹子，没理会她。
“没想到你会做这个，老二和他爸试过好几次还是做不来。”朱母坐下来继续说。
“你家烧木炭取暖真干净，我们直接烧柴到处都是烟灰……”
曹雨晴打断她：“别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有事说事。”
“能不能送给我几个野兔夹子？远贵和远志一直想要。”朱母尴尬的笑着。
“不能！”
“做这个东西不花钱，也不是很费事……再说我就要三四个。”朱母小声的说。
“你们去年偷了我几个夹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照着做都不会？”曹雨晴放下柴刀看了一眼婆婆。
“两个孩子不懂事，看着好玩就拿回家了。”
“别替你儿媳遮掩了，反正我一个都不会给你。”曹雨晴面无表情在炭火上烤竹片。
“小孩子得不到就会闹，你养四个闺女肯定知道孩子不好哄。”
“闹你们又不会影响我家的清净，你实在心疼孙子就把眼珠子挖出来给他们当泡踩。”曹雨晴绷着脸说。
“现在跟你说句话真难，动不动把人噎个半死。”朱母摇摇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别在这影响我干活。”
“我听说你经常送东西给村长家孩子，村长媳妇给你打工，应该他们巴结你才对。”朱母想不明白。
曹雨晴冷笑道：“你是解放前出生长大的人，还想回到人分三六九等的年代？人与人之间是互相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我已经低三下四来求你了。”
“那是你单方面索取，不要说得那么可怜。”曹雨晴把柴刀用力扔到地上。
朱母张了张嘴甩下一句“再也不求你”便走了。
……
过两天陈水生来拿夹子，周小雪给他开的门。
“那……那个，你是谁？”小雪问。
陈水生呆站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应该是大月小姨吧？我……陈水生，在山上帮晴姐养鸡。”
周小雪说晴姐上小店买盐去了，请他进去喝茶稍微等一会儿。
陈水生喝了两口茶，看小雪一直盯着手上的书没说话，尴尬得起身把屋角的夹子拎到火塘旁边数数。
“那个……来好几回没见过你……”陈水生反反复复数了好几遍才红着脸开口搭讪。
“嗯？”周小雪愣了一下：“噢，我跟大云姐一块在县里卖书包。
“天气冷街上人少，最近我和大云姐轮流上班。”周小雪头也不抬的说。
陈水生傻傻的坐了半个钟头，曹雨晴才慢悠悠回来。
她打个招呼便上楼找绳子，翻箱倒柜找到之后下楼把夹子串起来。
“总共十个夹子，用的时候记得绑块石头，免得夹子被猎物拖走。”
曹雨晴说着抬头看见陈水生脸红到脖子根，目光还不时往小雪那飘根本没听她说话。
“留下来吃午饭吧！”曹雨晴又说。
陈水生这才反应过来，忙说不用了，然后拎起夹子逃跑似的溜出去。
曹雨晴看小雪还在全神贯注看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吃午饭的时候，曹雨晴随口问小雪今天跟陈水生聊什么了。
“第一次认识打个招呼，然后我就继续看书了。”小雪淡淡的说。
曹雨晴没有继续问下去，小年轻的事不好参合。
半个月后，曹雨晴亲自去接派往工厂学缝纫机的人。
到了厂门口看见几十个临时工背着行李从厂门口出来，一个个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