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越牙的回复,张灵灵压根坐不住,知道打电话可能也没什么用,反而还会添乱,只能去联系岚山门的人。
她打给林刘卿的时候,林刘卿那边似乎人来人往很是匆忙。
“请问有什么事吗?”还没等张灵灵开口,林刘卿就开口着急地问了。
这种情况在君子风度的林刘卿几乎不会发生,张灵灵心头咯噔一下,说:“越牙那边好像出了事,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林刘卿强忍着难熬,抹了把脸上的血,说:“好,我们已经知道了,大师兄和小七已经赶过去了。”
张灵灵松口气。
却又听林刘卿说:“你最好问一下龙虎宗那边的消息。”
张灵灵一愣,那边林刘卿已经把电话挂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虎宗......
一股莫大的恐慌忽然笼罩了她,她匆忙给高宗主打电话。
高宗主的电话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待机,每次张灵灵打过去的时候不到一分钟就会接通。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宗主从来不会关机。
张灵灵打给了邱碣。
挂钟上显示的是十一点三十分。
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陆天宸打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
一阵慌乱急速的脚步声吓得他差点摔倒。
“姐?姐!你干嘛去啊?”
陆天宸趴在栏杆上喊着问她,
但是她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压根没听到陆天宸喊得什么。
“什么事这么急啊?”陆天宸嘟囔着,他觉得他姐这速度都可以直接跑奥运会了。
......
“师姐。”
林霖定定地看着林如悦,说:“师父会没事的对吧?”
师父会没事的。
林如悦想这么说,可是满脑子都是那个老头浑身是血抽搐痉挛的模样,喉咙竟然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除了赶过去找越牙的大师兄和林媚婷,岚山门一门几个手指数的过来的弟子,全都在这里了。
林霖站在林如悦面前固执地盯着她。
可林如悦只是在落泪。
“说话啊师姐,说话啊!”林霖几近失控,抓着林如悦的肩膀吼。
“小九。”
林五择扯开他,把他扯进自己怀里,用力压着他不让他动:“别这样。”
他这么安抚着林霖,自己的眼角大片泪水却滚滚往下掉。
林冉则拉过来林如悦,两个女孩互相给彼此擦眼泪。
平日里最喜欢打游戏的林肆早就不知道把游戏机扔哪里去了,瘫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魄。
林刘卿坐在墙角,头扬起来靠在墙上,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的液体从他脸上慢慢往下滚动。
唯一看起来好些的聂亭站在大门旁,背对着他们,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他的手一直在抖,最后连手机也拿不住了,砸在了地上。
在这个小庭院里,岚山门对外被称为天骄一代的弟子们全丢了平日里的样子。
现在的他们不是什么天骄,不是道门其他弟子称呼的前辈,只是一群被一个老人挨个捡回家的孤儿。
现在捡他们回家的老人可能要丢下他们了。
他们要重新成为孤儿了。
“抱歉,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龙虎宗的长老这么说,他沉痛地环顾了一圈,“但是我想说,十二点就是越怀实施计划的时刻,要打破这个计划,你们不得不从糟糕的心情中摆脱出来。”
“徐老和高宗主一同研究了很久,他们全部事先说过,倘若他们在行动中出了什么事情,希望他们的同门,他们的弟子,都要继续去阻止越怀。”
长老说着憋下了差点跑出来的泪水。
高宗主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他的心情丝毫不必这些孩子好到哪里去。
站出来的是林如悦:“您说,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她是师姐,不管嚎啕大哭的冲动有多大,此时大师兄不在这里,她就得撑起来。
其余的人也整理好了自己,安静地听长老说话。
“越怀计划有两部分,一个是解开封印,一个是利用活死人的生气和死气,纯阴体质和纯阳体质,月圆之夜和九月九日来达到开启阴界之门的目的。”
“现在你们和其他各宗门的弟子要分成两批,一批去封印处在越怀解封的那最虚弱的那一刻解决他,一批去彻底毁掉那批活死人,以及夺走纯阴体质和纯阳体质的献祭血液。”
他们刚想说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五分,时间根本不够赶过去。
但直升机的轰鸣声立刻就驱散了这个想法。
“这是政*府给的援助。”
......
齐河白天睡了一整天,这个时候反而睡不着了。
月光洒在他身上。
“唐......齐河。”
这个声音齐河认识,是那个亡国公主越祈安。
他缓缓朝她站立的地方看过去,竟然也没有一丝惊慌,就沉沉地看着她,说:“有事吗?”
越祈安走近两步,痴痴地看着他的眉眼,让她魂牵梦萦几千年的眉眼:“你消瘦了很多。”
齐河往后退两步,警觉地在手掌聚起来阴气:“有事说事,我和你没什么可以闲聊的。”
果然,无论是唐琔还是齐河,对她都是这种语气。
连用词都一般无二。
越祈安自嘲地笑笑,然后说:“跟我走,我和皇兄需要你的血液。”
“请恕我不能答应。”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不是什么好事。
越祈安瞧着他周身升起的阴气,无奈地叹气:“就算你得了鬼骨,燃尽最后一滴血,你也打不过距离鬼王仅有一步之遥的我。”
“何况我来只是带走你的血,等余纯那个家伙来了,要的就是你的命。”
齐河不为所动。
下一刻他就昏了过去。
只剩下越祈安幽幽地声音。
“在巨大的差距面前,你甚至没有机会出手的,我的小将军。”
换成越牙在这里跟她拼命,她或许还值得认真一点。
但齐河对阴气的掌握还是太生疏,对空气中的阴气也不够敏感。
......
“哥哥,我真的一点也不疼,你别哭。”
“哥哥,我可能不能陪着你了。”
他面上带着微笑,这么对抱着他的男人说。
“小然,小然,小然,别离开哥哥,哥哥给你买煎饼,买糖人,别离开哥哥,小然!”
“小然——”
江忧轰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
可是脸上冰冰凉凉的,江忧摸了摸,竟是一片泪水。
他竟然在梦里落泪了吗?
庭院里急匆匆地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兄,你要去哪?”
江羿七没有抬眼看他:“既然你起来了,我就不用叫你了,坐上车,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江忧懵逼地坐上车后座。
他这才看到副驾驶还坐着江老爷子。
越野车开出院子,江忧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爷爷,师兄,我们去哪呀?”
没有带上江点点,说明不是仇人追杀。
江老爷子闭眼:“去做一件很严重的事。”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这小屁孩能有什么用,但那个算命的就是说你必须得过去,只能带着你去了。”江羿七烦躁地说。
平心而论,他不想这个小师弟这么小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那个卦人却说:
“江忧此人,可解一环。”
江老爷子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还是敲了敲江羿七的脑门:“不许对卦人无礼。”
江忧茫然地坐在那里。
他听不懂。
只是刚刚那个梦,多少还是留下了痕迹,一直当车子停下的时候,他似乎还能听到梦里那个男子喊的名字。
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