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胖婶收了门口晒的干菜。
她老公没什么挑嘴的,就是有个癖好,喜欢吃晒得干碎的生菜。
收好后她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往那边来收衣服的女孩看了一眼。
她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买来的媳妇就是上不了台面,见男人就想勾引。”
胖婶是这么想的。
她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买来的媳妇。
可是她那个瘫痪的侄子除了买,也娶不到其他女孩。
小翠耳力不错,听到声音后头更低了。
胖婶大步朝家里走去。
怎么,这小蹄子还想跟着她进屋?
她瞪着眼回头看小翠那边,却发现小翠还在打着手电看晾晒的衣服有没有鸟屎,如果有,她是要重新洗的。
胖婶皱眉。
她听错了?
她扭过头往屋里走。
“你......”胖婶扭头就想骂小翠,却见小翠已经抱着衣服进了屋子。
小翠听到了胖婶的声音,从屋子里探头问:“婶婶,怎么了?”
胖婶狐疑地问:“你刚刚没跟在我身后?”
小翠不明所以:“没有啊,我刚刚一直在看衣服。”
她说着想起来要去给强子倒尿壶,忙说了句:“我进去了。”之后就进了屋子,房门紧闭。
胖婶背脊发凉。
她耳力也很好,刚刚两次听的清楚,那脚步声离她很近,就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按那个判断来说,她回头是绝对能看到跟着她的人的。
从前她靠耳力逮到了不少想顺东西的小贼。
她又走了两步。
脚步声依然存在。
而且比刚刚还要近了点,几乎要挨上她的脚跟。
胖婶禁不住大口喘气。
离房门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她的脚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唰,那边屋檐的灯开了。
昏黄的灯照过来,把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胖婶喘着气往地上看了一眼,浑身都僵住了。
地上赫然有两个影子!
砰!
面前的房门也关了上去。
......
胖叔一觉睡得梦里全是强子那个买来的媳妇,醒了还抱着被子回味无穷。
要不是肚子实在饿,他还想在床上多回味一会儿。
“老婆子,饭做好了吗?”
他喊了一嗓子,没人回答他。
胖叔年轻时也是做过人贩子的,经常行走在危险附近,警觉性很高,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他拽下柜子上的气枪。
他曾经用这把气枪杀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孩子。
拽的动作有些大,把柜子上的一个旧娃娃给拽下来了。
“晦气。”他一脚踹开了这个娃娃。
这是他以前那个女儿的娃娃。
后来小儿子得了一场病,需要钱做手术,他就把不值钱的女儿卖了。
为了来钱快,他没有把女儿卖进山沟子里给那些光棍当媳妇,而是选择了卖女儿的眼角膜和器官。
至于怎么拿到的眼角膜和器官,那也得问问他手里的气枪。
他从没后悔做这些事过,若不是做了这些事情,他们也没钱买下青都郊外的房子,没钱给儿子娶媳妇。
嘎吱,门开了。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胖婶首先入了他的眼。
他很谨慎,没有立刻上前查看,而是看了看四周,心里快速计算着会是哪个仇家找上了门。
墙头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眼疾手快就是一枪。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胖叔松口气,凶神恶煞地前去查看。
今天落到他手里,可别怪他不客气!
半分钟后,他打着手电往地上一照。
那个又脏又破的娃娃就这么躺在那里,脑袋上破了个洞,陷进去的铅弹赫然是他刚刚打出去的那一枚!
胖叔诧异地戳了戳那个娃娃,确认是自己柜子上那一个后面色一沉,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玩意儿胆敢来你爷爷我这里装神弄鬼?叫你爷爷我逮到非得弄死你。”
农村的老传闻,当怀疑自己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时,不能表现出害怕,得愤怒地狠狠地骂。
骂的越脏越好。
胖叔骂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头的不安给消除。
他揪起那个娃娃,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准备一把火点了。
什么邪乎的东西,都挡不住它是个布娃娃的事实!
嚯的一声,火打了起来。
布娃娃靠近火苗的那一刻,火苗却突然灭了。
胖叔继续打火。
火苗依然会灭。
灭之前火苗还往旁边倒。
胖叔看着心越来越凉,他从灭之前歪倒的火苗上产生了一些联想,刚买不久的打火机不可能出问题,那么只能是——
被吹灭的。
在火苗再次亮起来的那一刻,他没有继续尝试烧娃娃,而是僵硬地扭头看身后的墙面。
有小小的身影在努力踮着脚尖凑近火苗,似乎是在努力地要保护自己的娃娃。
呼~
火苗又灭了。
......
瘦女人躺在床上看手机,跟另一个老姐妹哈哈大笑地聊天:“你看了吗?那小贱胚搁网上被人骂惨了,说什么编辑什么约稿什么天才,我看都是睡男人睡出来的,还是姐你聪明,打闹引来警察,把她爸欠的钱说高了三倍也成了。”
“这都是路子,玩剩下的。”语音那头的女人不以为意地说,“后面有啥记者采访,就按这么说,绝对别改口,一直撑到那丫头给更多的钱,要高点,最好要有几百万。”
瘦女人有些犹豫,她犹豫要钱这件事能不能成:“姐,万一那丫头给不出那么多钱怎么办?也就是个学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
程椋的父亲是瘦女人表哥,对方家底多少她是清楚的,今天程椋替父亲换的钱全是程椋自己拿的。
电话那头不赞成地说:“这你就看低那丫头了,你可是不知道她那一幅画能卖出多少钱,好些都是四位数,还有五位数的,下手狠点完全没问题。”
瘦女人心头一惊,喃喃自语:“破画居然能赚这儿么多钱......”
她的眼睛里溢满了贪婪。
“肯定是她那几个金主包的,不算啥稀罕事,反正你就等着发财吧,到时候分我一成就行。”说话的女人说白了就是想拿个几十万,这是碰上的是瘦女人,她不能多要,否则瘦女人肯定得跟她翻脸。
不如拿个小钱,指点指点当卖个人情。
瘦女人果然爽快地同意了:“好嘞,等我好消息莉姐。”一成而已,不算多。
莉姐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那边有奇怪的声音:“你那边,是在看电影吗?”
“没有啊,我躺床上玩手机呢,正准备睡了。”瘦女人不明白莉姐为什么这么问,“怎么了?”
莉姐摘掉面膜,手机放洗手池上开免提:
“那可能我听错了,刚刚听到你那边有女人的哭声,还以为你在看电影呢。”
瘦女人一愣,结结巴巴地说:“莉姐,你别吓我。”
她平日里最信这方面的东西,莉姐一开口,她就慌了。
莉姐洗好了脸,对着镜子抹水乳:“吓你什么?挂了睡觉吧,应该就是听错了。”她倒是不会疑神疑鬼,凡事都往幻觉上思考。
手机没再发出声音,莉姐看了眼黑掉的屏幕,心觉她是挂断电话了。
“哎,这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整天给人出谋划策,啥时候这种赚钱的好事轮到我身上啊。”她还有几分姿色,抹好了水乳冲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啧,我可真是徐娘半老啊。”
看了镜子好一会儿,她闭眼给自己按了按眼周,再睁开眼时继续对着镜子自我欣赏。
“我真好看。”
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俯身凑近嫣然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
手机里还在继续传来莉姐的尖叫声,瘦女人也吓得尖叫。
她压根没挂断电话,刚刚想挂断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挂不了。
她听着莉姐的声音一直在大声喊对方,但莉姐却像是根本听不见似的,自言自语说着自己的话。
直到陌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瘦女人彻底崩溃了。
莉姐的尖叫后是一片寂静。
瘦女人胸口不断起伏,颤颤巍巍想扯嗓子喊自己丈夫,却听见那手机里的声音:
“下一个就是你......”
......
晚饭是小翠一勺一勺喂给强子的,他被砖头砸了头,没了平日里的旖旎猥琐心思,倒没折腾小翠,吃完就让小翠抱他上床睡觉。
“小翠啊,把你衣服脱了,我抱着舒服些。”
强子眯着眼说,慵懒地咂嘴。
平日里小翠该是眼含泪光,哀求不已的。
可今晚的小翠却一反常态,笑意盈盈,甚至有些嗲里嗲气地说:“好呀老公,那我脱了噢。你可要看清楚。”
强子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拼命咽了咽口水:“脱!我死都不会眨眼!”
谁眨眼谁他妈不是男人!
小翠柔柔地坐起身,背对着他脱去外衣,慢吞吞的,强子能看到的只有她曼妙的背影。
接着,她脱掉了内衣。
强子呼吸急促,伸手就想把人拽进被窝里。
却没想到小翠继续脱了。
她从后脖颈撕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地往前剥皮,美好的皮囊落在地上,里面是血淋淋的骨肉,没有了皮的女人扭头看他:
“老公,我脱完了,我美吗?”
床上被吓得痉挛的男人疯狂抖动,说不出一句话。
从门缝中偷看的强子父亲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他也顾不得自己在床上的儿子,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去。
怪物,有鬼,有鬼......
“公公,我不美吗?你跑什么啊?”
恶魔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