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沧月最近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月月，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邱碣在房间外喊。
她慢声说：“挺好，哥你自己去休息吧，我再多睡会儿。”
妹妹都这么说了，邱碣总不可能继续关心下去，不多会儿脚步声就远了。
邱沧月瞥了眼洗手间。
要是再次看到他，那她就是真的疯了。
步子不快，她走到镜子前僵硬地去看——
还是那个清秀熟悉的少年人。
“秦望阳。”
邱沧月终于不再看到就跑，无奈地挥挥拳头：“是我出现幻觉了吗？靠，镜子里居然不是我自己。”
只见镜子里的男生眨眨眼，忽然开口：
“我想，可能不是幻觉。”
“日！”
邱沧月吓了一跳：“咋还能说话了？”
她可能病情有点严重了。
“你没有看错，我是秦望阳。”男生看了她好一会儿，肯定地说，“你是方小月。”
邱沧月凝眉，撑着镜子摇头：“不对，我能感受到，镜子上没有阴气。”
秦望阳不理解她说的话。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初她猜测秦望阳是结界产生的特殊npc，有自己的思想。
那么是否意味着，当结界被破的那一瞬间，秦望阳也可以从结界中脱离？
但他没有灵魂，没有肉体。
所以不存在阴气。
邱沧月恍然大悟。
她心里安定了些许。
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就行。
“我叫邱沧月，沧海生明月其中的沧月。”
秦望阳了然。
从相貌中，他能窥得一些事情真相。
比如说这才是邱沧月真实的模样。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邱沧月有些苦恼：“你只能在镜子里吗？”那样岂不是很可怜？
秦望阳说：“严格来说，我其实是在你的眼睛里，当你遇到镜子这种东西，我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眼睛里？”
邱沧月震惊。
“也就是说，你能看到什么，我就能看到什么，除了你眼里镜子里的我。”秦望阳说，“在我眼里，镜子里是你。”
我能看到什么……
邱沧月面上一热，结结巴巴：“你……你一直……在看？”
那她洗澡穿衣服的时候呢？
虽然围了浴巾，但她总喜欢在镜子面前转转。
秦望阳清咳一声：“非礼勿视，不该看的，我没看。”这点起码的礼貌，他还是有的。
邱沧月松一口气，搬来椅子，坐在镜子前抓了把瓜子跟他唠嗑：“你从结界里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没有。”秦望阳平静地说，“除了你照镜子时我可以活动一下形体，其他时候只能从你的视角看这个世界。”
这个让他觉得新奇不已的世界。
“你这样在我的眼睛里呆着也不是办法。”邱沧月嗑着瓜子说，“明日我去问问宗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让你可以自由一些。”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了，估摸着宗主还在钓鱼，之后早早吃了晚饭去休息。
她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
“多谢。”
邱沧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你看对这里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月月，林六找你。”
邱碣嫌叫林刘卿全名麻烦，两个人来往多了，他便直接叫他林六。
“啊？好。”
邱沧月忙站起来去开门，迎上一张清润如玉的脸：“进来吧。”
她不是那些大家小姐，不在意女生的闺房这种事情。
“你来找我有事吗？”邱沧月纳闷地看了眼手机，“怎么不提前发个消息？”
林刘卿很自然地坐下来：“手机丢了，还没有买新的。”
“是我最近遇到了一起难搞的事情，想让你来帮忙。”
“我？”邱沧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示怀疑，“除了打架这一点，你哪里能需要我帮忙？”
林刘卿坦然地说：“就是打架。”
邱沧月：“……”
他解释：“我管的那片区域有个厉鬼造了个小型规则类结界，结界里只有纯武力打败他，才能破解。”
林刘卿说：“我不行。”
邱沧月：“……”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我去就是。”邱沧月摩拳擦掌，“正好好久没打架了，试试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个洗手间。”
邱沧月给他指：“那边。”
去洗手间时，林刘卿目光漫不经心地划过洗手池，即刻一顿。
为什么要在洗手池前摆个椅子，还放一堆瓜子？
看起来瓜子已经吃了一部分，有些瓜子壳堆在了一边。
……
“队长，这家的卤肉不错，我买点你尝尝。”
丸子头女孩咽了下口水，招呼老板：“分别来20块钱的鸭架和鸡爪，再来一些鸡翅，要辣的。”
哦豁，他家的鸭架可是一绝！
苏白看了眼丝毫不过问他口味的方欣，没什么意见：“买吧，不过你得吃快点，过会儿让领导看到了不太好。”
毕竟再随意也不可以吃着鸡爪谈事情。
“好嘞！”
方欣接过来老板打包好的卤肉，往那边的小桌子旁坐下，高高兴兴地啃东西。
她吃的很香，塑料手套一戴，那吃相惨不忍睹，满脸都是油。
“队长，你真的不尝尝吗？”
方欣辣的嘴唇红红的，还是眨眨眼问他。
苏白点的咖啡到了，他垂眸滑手机，淡淡地嗯了一声。
方欣瞧他这样子，也不问了，闷头吃自己的。
她小声嘀咕：“上学时你也不这样高冷啊……”
“你说什么？”
苏白疑惑地问：“我没听清楚。”
“没有没有。”方欣讪笑，“我自言自语呢。”
见对方移开视线，她才松口气，狠狠地咬了一口鸭架。
方欣时不时偷偷瞅苏白一眼，喧闹的小吃街上，男子一身正气，看起来是朵高冷之花。
这副模样和她记忆里那个叛逆桀骜的少年渐渐重合。
……
“欣欣，你在看什么啊？”
同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走神都走成这样了，我跟你说话都听不见。”
十六岁的方欣面上一热，遮遮掩掩地说：“没有，没看什么。”
同桌狐疑地问：“真的？”
她狠狠点头：“真的！”
其实她是看到了刚刚那一瞬间，绕着国旗杆被罚跑50圈的男孩跑完了，把上衣脱掉了擦汗的样子。
哇，原来这个年纪的男生就可以有腹肌了哇。
方欣觉得自己的鼻子热热的。
“欣欣！”
同桌惊恐地说：“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