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湮饶有兴致的伸手把她捞起来,放进鱼篓里,她扑腾了几下,溅的他一脸水花,他笑的灿烂明媚。
当时她很害怕,以为夜湮要杀了她炖菜吃,可惜了几十年的修为,可怜了满腹衷肠,要做他腹中食,那几十年来唯一的悸动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要化为乌有了吗?可悲可叹!
然而,结果 让她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夜湮没有把他杀死,反而给她置了一处壁上有莲花的水缸,宽敞极了。
她看着水中他的倒映,游来游去,欢快不已,影儿被她搅碎,又自动拼合起来。
他在缸边喃喃自语,渐渐地,她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也渐渐地弄清了他的身份,他的忧虑,他的心之所向。
有段日子,她特别难过,萎靡不振,她不想这个男人那般忧心忡忡,不想听他讲对别的女人的思念,那种抑郁的心情慢慢的把他爱对自己讲心里话的习惯习以为常。她潜心修炼,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他的开心快乐。她努力把自己修炼的精益求精,帮助他,凡事做的他心满意足。他笑,她就开心,别无他求。
此时此刻,夜湮愿意为了她而无视苏旭轩和白玉的逃走,她莫名的欣慰。
夜湮的脸色不再是那副无情愤恨的表情,浓郁的眉峰皱的紧紧地,口中的热气浓烈的喷在她脸上:“你疯了!你就那么想死!”
织魂锦鲤的嘴角挂着血珠子,声音微弱:“世上已经有那么多不如意,就让他们如意了吧。”她微弱的声音渐渐地变成痛苦的吟唤,肚子痛,啊,孩子。
夜湮抱住她旋即回了鬼界。
苏旭轩和白玉得以逃出生天,白玉很吃惊,那个鱼精竟然如此的有情有义,替苏旭轩生生的挨了一掌,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坐在马车里,马不停蹄地回了苏家。
风无邪的表现让苏旭轩非常吃惊,竟然临阵脱逃了,还不如那个冷冰冰的鱼精呢。
经此一事,苏旭轩和白玉觉得自己的存在并不单纯,那些人也都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夜湮说的千百年的怨恨,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他们的心里。苏旭轩对风无邪很失望,可他不得不相信他 说的话,他和白玉是有缘人,是前缘再续。
宁姝看到他们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僵住,可是又强颜欢笑。
苏旭轩 要给她所有的爱,那爱是不能与任何人分的。
“宁姝,原谅我不能兑现诺言,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玉儿一个人。”苏旭轩毅然决然的说出这句话,宁姝感到天旋地转,内心波涛汹涌。
就算你赶我走,姨母也不会同意的!姨母决不允许这个女人进门!
苏旭轩有未婚妻,白玉知道后虽然伤心难过,但也通情达理,有自知之明。
“我不介意,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什么都不介意。”白玉说道。
宁姝进门,白玉只有做小妾的份儿,苏旭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宏大量,可以让她们共侍一夫姐妹相乘,他的心里眼里除了白玉根本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表哥,我会对她很好,你之前不是同意吗?”宁姝做最后的争取。
苏旭轩愧疚,但是没办法,他心意已决:“姝儿,从此以后,你是我的亲妹妹。”他拂袖而去。
怨恨使她的眼睛贯彻了红色的血丝:“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苏旭轩,你对我如此绝情,你会后悔的!”
我跟她是前缘再续,命中注定要喜结良缘,不允许插足的第三者。而且,我觉得自己跟玉儿血脉相通,任谁也分不开,否则便回死掉。
苏旭轩当然不能把在永和镇经历的怪异事情告诉她,他认为那是天机,不可以让凡人知道。
他不自觉的把自己 当成了妖魔鬼怪,血液得到升华,对一个人的爱恋变成了执念。
不过,不用苏旭轩泄露天机,宁姝就已经知晓了全局,白玉她不是人,她是妖,是鬼!
你不是要给她长相厮守吗?看她死了还怎么跟你长相厮守!
宁姝装的文文弱弱,天真可爱,趁苏旭轩不在的时候来找白玉:“姐姐和表哥大婚在即,妹妹没什么好送的,你们天造地设的一对,过于美满,总会天妒良人,我想替你们求个平安符,保你们生生世世平平安安的。”
白玉信以为真,感激涕零,宁姝说求平安符需要生辰八字才更准确,白玉没有多想就把生辰八字告诉她了。
宁姝得了她的生辰八字马上交给巫师,巫师念咒做法锻造出一个小布人,说不的魂魄已经付在这上面了,只需用针扎,就可以破她的妖法。
宁姝欢天喜地的天天抱着布人关起门来用大头针戳,试图在他们成亲之前把白玉戳死。
日复一日,白玉依然鲜活动人,怎么回事,那巫师可是坊间法术最高强的,怎么会不管用呢?
宁姝找巫师问缘由,巫师对自己的术法非常自信,不可能不管用,真的没反应,那一定是那妖物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巫师这么一说,宁姝心里拔凉拔凉的,白玉不会事先知道早有防备吧?那自己做的这些不是轻而易举就会给戳破?到时候害人不成,反倒把自己害了。不行不行,这个妖物一定是术法太高了,才会有所觉察,兴许是自己作的不够隐秘。
“法师,还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妖女降服?那个妖女把苏旭轩迷的神魂颠倒,我一定要救他!只要能铲除那个妖女,无论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在所不惜。”宁姝心神不定的哀求。
巫师说,想破妖法不是不可以,晌午时分阳气最浓郁,弄一杯雄黄酒让她下肚,八成会现出原形。
原形?宁姝还真想知道她的原形是什么,巫师顿了顿,迟疑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才能真相大白。
宁姝回去后求了个平安符,掩饰自己的可疑之处,诚心诚意的送给白玉,白玉也诚心诚意的道谢:“谢谢妹妹。”
宁姝暗想,原本妹妹该是你的,现在本末倒置,实在可恶!等着瞧吧,会让你好看。
宁姝认定苏旭轩是鬼迷心窍,才会说话不算数,翻脸不认人,连爹娘都可以违抗,为了那个妖女,做尽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雄黄酒,怎么才能让她喝下雄黄酒?等成亲那天 吗?不,太晚了,宁姝愁肠百结,一定要把那个妖女扫地出门。
苏旭轩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半路杀出个白妖精,把原先的一切打乱。
宁姝认为这个白姑娘一定是狐狸精,不然勾魂摄魄这么高明?除了狐狸精有这个能耐,还能说什么?
可怜苏旭轩一叶障目不识好人心,姨父姨母坚决不同意的话,他就跟白玉远走高飞。
与其失去唯一的儿子,老人家更愿意委曲求全,这白姑娘除了身世惨淡不清不白,别的也算无可挑剔。十里八乡找不到这么个标致的人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此有才情的温吞媳妇。
眼看着姨父姨母都要认可白玉,宁姝急的跳脚。
苏旭轩在婚前三天把宁姝的婚退了,按理说宁姝是不可以一直待在苏家的,可她蛮横任性,就是不愿意离开:“我出了这儿,就只有流落街头的份儿了。”
姨母当然不忍心,乖孩子,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不介意,苏家人是永远不会赶你的。
宁姝放心了,也心如刀割,他们明知道自己对苏旭轩情深义重,却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根本无视她对苏旭轩的情分,否则总该再为她争取到底的嘛。
“姨母,那白玉是个妖精,表哥让她给迷惑了,表哥跟她成了亲,绝对没有好下场!”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姨母倒没有多么吃惊,只是更加忧心忡忡了:“她要是个妖精,别说旭轩逃不过,我们怕是也岌岌可危啊。”
原来姨母担心的是这个,宁姝说道:“您怕,但是我不怕,为了表哥的 安危,我豁出去一条命也值得,姨母,我已经有了对策。”
“哦?”苏夫人把耳朵凑过来,宁姝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苏夫人爬满皱纹的眼睛慢慢放大,点点头,宁姝的嘴角微微扬起。
父母慢慢的接受了白玉,苏旭轩很高兴,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在一起,白玉说道:“你不要总是和我一处,伯父的安排,你要尽心尽力的完成,伯母的吩咐也要时刻记在心里,大丈夫不沉迷儿女情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的,而不是一时的热烈,细水长流。”
苏旭轩握住她的手:“你这样的媳妇,真是举世无双,玉儿你知道吗,宁姝不愿意离开我们家,她不肯走。”
宁姝对他的执着他还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他有点担心,宁姝在,他们没有太平日子可过。
白玉不这样认为,柔声说道:“看得出来她放不下你,可是能像她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她知道我们俩情真意切,就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诚心诚意的希望我们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白玉把平安符拿出来给苏旭轩看,这些事,苏旭轩都不知道,因为宁姝叮嘱过白玉:“不要告诉表哥,我怕他不高兴。”
“你希望我们跟她和谐相处?”苏旭轩蹙眉。
白玉点点头,他淡淡一笑:“你才是做得到世间女子都做不到之事的女子。”
他有一种预感,宁姝与他们是没办法和谐相处的,不知道为什么,白玉越是说她好,他就越发的不安。
次日,苏旭轩被父亲叫到铺子里,学做生意,这边白玉接到苏夫人的邀请,说午饭一块在西花厅吃饭。
自从白玉来到苏家,只见过苏夫人两次,并没有有过任何促膝长谈,更别说在一起吃饭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格外的受宠若惊。
西花厅外站满了持刀弄剑的小厮,苏夫人吃个饭也要这么大的阵仗?她暗暗吃惊,想想也是,苏家富可敌国,自然要时刻防备有盗贼,有备无患。
宽大的檀木圆桌,上面山珍海味摆放的满满当当,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尊金酒壶,上面镶着红宝石,在花厅里熠熠生辉。
白玉非常紧张,规规矩矩的给苏夫人问了安,看到宁姝也在,便也恭恭敬敬的问好,宁姝连道承受不起,站起身拉她在自己旁边的椅子里坐下。
白玉打扮的清秀干净,光彩照人,苏夫人觉得她身上并没有妖精的浊气和媚气,会不会是她们想多了?是人是妖,雄黄酒来证明。
这姝儿咬定她是妖精,若证明不是,也可以让她私心,如果真得是,那这提前安排好的明里暗里几百名身手敏捷的士兵不见得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妖精吧。
宁姝给她夹菜,她拘谨,不好意思动筷子,苏夫人说:“开吃吧。”几个人才慢条斯理的夹起饭菜往嘴里送。
吃了几口。太阳最烈的时分,晒的人满头大汗。
宁姝开始劝酒,白玉推说不会,宁姝轻蔑的目光愈演愈烈:“姐姐莫要谦虚,红尘里过惯了的人,怎么可能小酒都不喝?”
一句红尘里过惯了的人,说的白玉满不自在,悄悄地睃了苏夫人一眼,板着脸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苏夫人端起酒杯:“今儿没有男人在家,我们几个女眷畅饮几杯,任何人不得推辞。”
白玉虽然风月场所待惯了的,却真的没有喝过酒,但苏夫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她端起面前满满的一盅,递到哦嘴边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灼痛喉咙和舌根,又苦又涩,激的喉咙刺痒,又不敢大肆咳出来,抬袖掩面,把头拧过一旁,沉沉的咳嗽几声,憋的脸通红。
苏夫人和宁姝眼睁睁的盯住她,苏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现身还是不希望她现身,难道她现了形,儿子就能从迷怔里醒悟过来?罢了罢了,是真是假,事实说话。
宁姝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玉,就等着她现行,巴着她现行。
白玉面红耳赤,回过头毕恭毕敬的为自己的失礼给苏夫人道歉,并没有任何别的反应,苏夫人一下子松了口气,宁姝的心一下子揪的紧紧地。
难道是这妖女道行深,一杯不顶用?吃了几筷子菜,宁姝又开始劝酒,这回苏夫人不喝了,白玉更加避之不及。宁姝给苏夫人使眼色,一面殷勤的劝,苏夫人意会,只好说道:“白姑娘,你妹妹想再喝点子,你就陪她过过瘾。她说得对,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苏夫人都开口了,白玉不好继续推脱,杯子里酒水满满当当,氤氲的酒气,熏的她头昏脑涨,宁姝的酒杯已经递过来,她勉力一笑,端起来喝了。宁姝也装模作样的饮酒,一抬袖子全倒地上。
两杯酒下肚,柔肠寸断,醉醺醺星眼迷离,宁姝来了句:“姐姐好酒量!姝儿找到知己了,真是三生有幸。”
白玉已经微醉,身上火辣辣热滚滚,神志不清,宁姝不停地倒酒,她不听使唤的端起来一饮而尽。从来听说一醉解千愁,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不在人间,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那还真的挺好的。
一杯接一杯,不嫌苦辣,觉到了妙处。
宁姝急的一头汗,怎么还没有现出凶神恶煞的模样?道行再深,也抵不过这六杯雄黄酒才是,日头热辣辣的,按理说她应该痛不欲生露出狐狸尾巴才是啊。
可是白玉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异常,怎么会这样 ?这种厉害的招数都不能让她原形毕露,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千年老妖?
看着白玉醉的七荤八素,面如桃花,一个劲的还要喝酒,俨然一个酩酊大醉的人,宁姝急的一头汗,失望而咬牙切齿,当下明白了几分,这外甥女是嫉妒疯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招数对付白玉。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真相大白,姝儿莫要多疑,”苏夫人起身说道,“来人呐,把白姑娘扶回去,白姑娘醉了,小心着点!”两个丫鬟过来搀起白玉,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白玉嘴里含糊不清一叠声的嚷:“喝酒……喝……我还能喝……我没醉……”
苏夫人瞅着六神无主的外甥女:“看你表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宁姝身蒙奇冤而且悲痛万分的跪在姨母面前:“姨母,您一定要救救我,姝儿真的亲眼看到他们行踪诡异,白玉绝不是正常人!”
苏夫人叹了口气:“你还不死心?其实这白姑娘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关系,旭轩不在乎,我们在乎有什么用 ?只要她安安稳稳的不兴风作浪就好。”
“可是表哥不知道她是妖精啊,表哥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你刚才说他们行踪诡异,难道不包括旭轩,孩子,不要再执迷不悟。说实话,世上的好男子比比皆是,你娘不给你做主,姨母就擅自主张给你择佳婿。”苏夫人说的模棱两可,好像自己的儿子跟妖精搅和在一起也无所谓,实际她完全不相信那回事,宁姝已经忧思过度,胡说八道,嫉妒之极又不愿意把那种态度表露出来,打定主意一棵树上吊死的样子,实际是穷凶极恶,钻牛角尖。
宁姝不能说自己一门心思在表哥身上,不能,她笑里带泪:“姨母疼爱姝儿,姝儿感激不尽,可是姝儿的真命天子有缘人还没有出现,不能急于求成,姨母有了儿媳就不要姝儿了吗,要把姝儿赶走?”
“这是什么话,姨母觉得对不住你,想补偿你,”苏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你实在对你表哥念念不忘,那你就安生等一阵子,他们成了亲,时间一久u,你的机会就来了。”
宁姝听了眼前一亮,果然姨母心里还是有她的?苏夫人继续说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到时候姨母给你做主,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做个偏房。”
“没关系,姝儿也愿意。”宁姝擦去眼泪喜不自禁的说道。
姨母有这份心太好了,不过,苏旭轩真的会喜新厌旧吗?那个狐狸精会允许他喜新厌旧吗?
无从得知,只有时间可以证明。
白玉第一次喝酒就喝的烂醉如泥,胸中仿佛烧着一团火,热辣辣的要破壁而出一般,排山倒海的痛苦烧的她香汗淋漓。
因为酒里有雄黄,所以作用比单纯的酒要为奇特。
她恍恍惚惚的吃力的睁开眼睛,周围黑暗无边,渐渐地有几簇蓝色的火焰凭空升腾起来,均匀的密密麻麻的散落在黑暗的浪潮里,黑暗,好像显现出了轮廓。不,黑暗怎么会有轮廓呢?有轮廓的是黑暗中的东西,他们干瘦却敏捷,上蹿下跳,发出幽灵 的婴儿般哼哼唧唧。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奇怪,面对狰狞的一切并不感到觳觫,一圈光,白色的暗淡的光出现在附近。
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膝盖撞到坚硬的物体,疼的跪下,手摸到什么凉滑的东西,啊,是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仿佛用嘴坚硬的冰最精湛的技术一点点雕凿出来的。
他发现撞到膝盖的坚硬物体是一张床,黑色的床,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木质,散发着奇异的柔和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人,就是这只冷冰冰的修长有力的手身着黑衣头披墨发的主人。
“苏旭轩!”是他,真得是他,他怎么了?怎么会直挺挺的躺在这个怪异的地方?“苏旭轩,您怎么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白玉紧紧攥住他的手,仿佛把自己的全部温度都通过这只手传递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果然,他苏醒了,密密匝匝的睫毛像薄薄的蝉翼颤抖着绽开,他的眼珠黑的像一块璀璨的晶石,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直勾勾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