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往往七级便是满级,除了像独孤九剑和易筋经这种变态的武功,像五岳剑法即使练到满级,若没有内功支撑,那也只是无根的浮萍,不是同级却又有内力的人的对手。高手过招,很多时候一招便可决出胜负。刚才乌鸦之所以输给吴胜,并不是说吴胜的武功就比乌鸦高出很多,实际上,若轮综合实力,乌鸦还胜吴胜一筹。乌鸦输了,错在他麻痹大意。而吴胜赢了,其实也是赢得侥幸。
可惜,场内的众人却不这么想,他们是看着吴胜把乌鸦击败的,那个全真派年轻之中第一高手就这样被打败了,他们沸腾了。
四长老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祖师爷显灵,这次华山振兴有望了。”
而那些武林人士当听到四长老宣布华山派下一任掌门是吴胜,知道没戏,连恭贺的话也没有一句,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乌鸦的死活,根本没人在意,等到华山派的弟子去寻找乌鸦的尸体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人注意,华山派所有的焦点都落在了吴胜的身上。感受着四周炽热的神情,吴胜很快就忍受不住,找了个借口躲回房间,拿出那本辟邪剑谱看了几眼,就扔到了一边。
辟邪剑谱开篇就是八个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也就是说,只有变成不是男人的男人,才有机会去练。吴胜对功法是痴恋,却还没有到疯狂的地步,要他阉割自己,他做不到。
就在吴胜沉思之际,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是白荷的声音。
她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吴胜,几个月前,她还是吴胜的师姐,才短短的时间,这个人就要成为华山派的掌门了,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师姐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吴胜笑了笑,看着白荷。
白荷一阵失神,定定地看着吴胜说:“吴胜,告诉我,山池……大师兄是不是被你害了?”
女人的心总是敏感的,她见山池连争夺华山掌门都没有回来,就知道出事了,而这个时候和山池结怨的师弟又恰好回来,并且还有了这么高的武功,她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一切往吴胜身上联想。
“师姐,若他被我害了,你会怎么办?你会为他报仇吗?”
“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不是你害的。”
“可我告诉你,他就是被我害的。”
吴胜不擅长撒谎,而白荷又是他有好感的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他不忍心骗他。
白荷面色一变,眼眶一下子红了,泪珠子如线般掉了下来。
“你怎么能杀了他?”白荷歇斯底里。
“我没有杀他。”
“那他现在哪里?”
“我废他的武功,把他留在了一个镇子里面。”
吴胜心一软,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白荷听完,立即转身离去,他却不知道,当他把这一切告诉白荷之后,会为他以后带来多大的麻烦。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是吴胜,重情重义。
一夜无话。
三天后,华山举派欢腾,吴胜顺利当上了华山掌门,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五岳剑派中的另外四派没有一个人过来道贺,更别说武当、全真、少林这三大门派了。
吴胜当上华山派掌门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天,山下突然鼓声震天,有弟子慌张来报,山下出现了一支军队,点名要见华山派掌门。
此刻,吴胜正在练功,得到消息,眉头不自觉地便皱了起来,经验告诉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进来通报的是王强,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着急地说:“掌门,山下来了好多官兵,他们说若你不下山去,就要把华山夷平了。”
华山雄峻,易守难攻,那些官兵肯定是知道硬攻不是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国难当头,襄阳前线战争吃急,这些官兵不去前线抗击蒙古人,却来华山耀武扬威,实在可恶。
“跟我下山。”吴胜不是莽夫,却也不怕事,既然那些官兵那么想见他,就去会会他们好了。
王强一听,急了:“掌门,你不能下去,这明显是一个陷阱,他们还带了回回炮来。”
“是啊,掌门要以大局为重,这些事情让老朽去处理就好了。想必官兵也会卖老朽的面子。”不知何时,四长老出现在吴胜身后,吴胜一惊,这四长老武功也不弱啊。
“自古民不与官斗,四长老就算你去了,你觉得官兵就会放过华山派吗,他们此番前来,必定是有人挑拨离间,就是想让我们华山派毁于一旦。”
“那依掌门的意思?”
“四长老,你跟我一起去就可以了,其他人全部留在山上,严把关口,任何人也别放进来。”
“善,老朽就陪掌门走一趟。”
待吴胜下达命令,就和四长老悄悄地下了山。
到得山下,果然看到旌旗猎猎,不少于一千的士兵把山脚通往山顶的路围住。
在一群官兵中间,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官员,正在笑眯眯地和身边一个黑衣青年说话,那黑衣青年赫然就是流浪。
“刘大人,有劳了。”流浪朝那官员拱了拱手。
“流浪公子出手慷慨,本官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的,你就放心好了。”那官员露出贪婪的神情,流浪会意,又悄悄地把几十张全部是一千两的银票不易觉察地塞到那官员的袖子中。
流浪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狗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吃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这次乌鸦被伤成那样,不知是何人所为,听说是华山派新任掌门,又是何方神圣,哼,任你多厉害,官兵出马,你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大人,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我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
“流浪公子,我办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有把柄的。”
听到那官员的保证,流浪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前方是哪位达人,我是华山掌门,不知大人为何要派兵围山?”吴胜用尽力气大喊。
那官员吓了一跳,忙问:“那是谁?”
旁边的士兵说:“他说他是华山掌门。”
“让他自绑双手过来。”那官员晃了一下脑袋。
“我们大人叫你自绑双手过来。”
吴胜怒极反笑,朝四长老使了一个眼色。四长老会意,用力将吴胜身体托起,超前一推,吴胜就像一只大鸟,扑向那官员。
“狗官,欺人太甚!”
“护驾,护驾!”那官员慌了,却突然不敢说话了,他的脖子被一把刀架住。
他惊恐地看着吴胜,结结巴巴地说:“大侠,大……大侠饶命啊。”
“狗官,是谁指使你的,如有假话,一刀把你的耳朵削下。”吴胜恶狠狠地说。
“我说,我说,是一个叫流浪的人,他给了我十万两银票,让我派兵把华山派一窝蜂端了。”
流浪,又是他,此人不除,以后都难以安寝了。
流浪,你等着,不久我要和你把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人呢?”
“刚走了。”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吴胜“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那官员的胯下。吓得那官员差点屁滚尿流。
他说:“大侠,我什么都说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可以,不过,你必须先让你的手下先撤走。”吴胜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那官员已被吓破了胆,哪敢不依,立即下令官兵撤退二十里。
等到官兵全部都走完,那官员谄媚地看着吴胜说:“这下总可以了吧?”
“我又怎会食言……”
“你……”那官员一愣,便倒在了底下,吴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
“我说放你走,却没有说是在你清醒的时候。”
一场危机消弭,吴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流浪可以借助官府的势力,下次就不懂他用什么办法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人不除,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这时,四长老来到吴胜的身边,皱眉说:“那流浪是不是武当第一高手?”
“正是此人。”
“那麻烦就大了,听说此人工于心计,手下又有江湖第五大帮派江南别苑,还和江湖女儿帮交好,据说和丐帮的豹子也是莫逆之交,得罪此人,华山危矣。”四长老的担心不无道理,华山百废俱兴,若在这节骨眼上惹上一堆麻烦,想发展壮大是不可能的。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吴胜说:“四长老莫要忧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且安心回到山上,安抚众弟子,我且去会会那流浪,若我一个月没回来,你便暂代掌门之职。”
四长老还待说话,却被吴胜阻止,吴胜又叮嘱四长老一番,便飘然而去。
却说吴胜提着那官员赶路,等到追上那撤退的官兵,便偷偷地将那官员扔在地上,不过,在这之前,吴胜偷偷地在那官员后脑勺拍了一下,即使那官员醒来,估计也是痴痴呆呆的了。
此刻,吴胜在一间客栈的二楼喝酒,目光却没有在酒杯上,而是紧紧地盯着街上慢悠悠走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正是流浪。
“流浪,好戏就要开始了……”吴胜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