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魔灵崖,终于明白,真正的生门就在魔灵崖下!
知道了这一点,她开始犹豫起来。
可,她知道,青蛟此刻应该早已经落进了下面的魔灵崖中,那么,只能将自己跌入那里方可找到青蛟,这是唯一的途径。
一阵淡淡的、又有些熟悉的香味儿,随着崖下烈风悄无声息的窜进她的鼻端;而作为一个从小与药草花木打交道的人,她对这花香味儿自是十分铭感的。
“黑天使?”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被青蛟衔来给她的黑色小花儿:“它说自己对这个味道很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闻到过!莫非,它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魔灵崖下?”
“青蛟,你说的是不是这里?”言欢下一刻直接对着下面黑不见底的悬崖喊了起来,“你说曾经很熟悉的那个地方,会否就是这里?我闻到了黑天使的味道!”
崖下传来空灵的回声,却不见青蛟的回应。
“青蛟你不能有事,我一定想办法下来找你!”
言欢重新开始寻找打开笼子底面的办法,因为生门就在底子上,但打开生门的同时也将自己再次坠入死局,能否活命将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
何旭明听着言欢这莫名其妙的样子,再听着她的话,便明白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落入了魔灵崖下:“言欢你疯了?这个笼子是出不去的!再说了,你万一落入下面的魔灵堆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见得!”
言欢回了他一句,脑子飞速的转动,计算着如何才能尽快打开这笼子,好让她下去找青蛟;至于自己是否会死,她已经不再计较。
“确实是个该死的疯子!”
忽然,易秋的声音出现在崖边。
“易秋?”何旭明望向她的眼眸深了深,眼底竟有些担忧浮起,“你来做什么?山主可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来在这魔灵崖上的!……哪怕是你我,也不例外!”
“即便是冒了山主的大不韪,我也要来这里杀了这个丑八怪、救你出来!”易秋斩钉截铁的看向言欢,“既然已经被关在了九幽笼中,那么,本小姐就来帮你一把如何?”
“怎么帮?”
看到易秋的到来,言欢心里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期待与意外的惊喜:“你是打算送我去喂这些魔灵吗?”
“怎么,不可以吗?”易秋冷然望着笼中的言欢,“只有你死了,这一切的烦恼就没了:师父不会再因此要我们都对你多加关注、也不会让旭明也因此与你纠缠、更不会被师父无端关在这里受尽即将到来的墨灵旋风摧残!”
“魔灵旋风?”
言欢并不知晓什么是墨灵旋风?
“哼,要本小姐看,你没必要受墨灵旋风来抽干修为,因为你压根儿就没有修为!”易秋伸出手掌,掌心中一枚蓝色的、因着月华而散发光芒的利刃呈现,“本小姐好心让你直接下去喂了魔灵,岂不是更好?”
“好啊!”
言欢闻言笑了,手下依旧在忙碌脚下笼子上的机关,嘴里却不断地挑衅着:“如若你不怕拂尘月将你扒皮抽筋的话,你大可冲着我来咯,反正,你这样头大无脑的女人我可见多了!就连贺媚儿用了十数年都没办法拿我怎样,而你,就更别想胜过她了吧?说实话,她可是我见过这个世上最聪慧的女人,而你,简直是蠢猪中的代表!”
“言欢,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易秋虽说生性跋扈残忍,但论嘴上功夫,她倒确实是骂不过言欢的,气急之下便不再顾及后果,将那枚蓝色的利刃用自己的血祭了出去:“给我打开九幽笼吧!”
因着血液,和着月华,这利刃飞速旋转成一个半圆形的利刃,被掷向了言欢所在的笼子,“刺啦啦”金属相剐蹭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利刃环绕着大黑笼子不断加强切力,光滑大振;易秋也努力将自己的修为往上加注,只听得轰然一声响,笼子下面竟是开了,而言欢随即尖叫着直线坠入魔灵崖。
易秋得意的收回了自己的利刃,没入手掌间看向何旭明:“旭明,我这就救你出来……”
“不,我要等明日师父亲自来接我!”何旭明阴着眸子盯着易秋,轻蔑的笑着,“知道你今晚做了什么傻事么?山主将她关在这里并非只是想要了她的命,而是毒王鼎!”
“什么意思?”
易秋不解的看着他。
“言欢乃是药仙谷大小姐,她身上所系的东西,你不该不知吧?”何旭明冷然道,“如若那么轻易可以将她丢进魔灵崖下,山主何须费如此周折困她与九幽笼?易秋,言欢有一句说的实在是没错,你真是长了一颗猪脑子!”
“何旭明!”易秋闻言怒声叫道,“你够了!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对我这般蹬鼻子上脸?本小姐的出身来历又怎会是你这个庶出之人……”
“怎样?”
何旭明最讨厌有人拿他是庶出来说事儿,偏偏易秋太不懂事儿,总是在这一点上戳痛他;因此,他对易秋的恨意不少,甚至,如若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弄死!
就比如,此时此刻!
“怎样?”易秋也开始抬杠了,“别以为你在山主跟前的身份我不知道,你,也就只配跟着山主做她的贴身……面首而已!……反正,今晚我是将这讨人厌的丑八怪顺利丢进了魔灵崖下,也算是目的达成,如若你喜欢在这儿被魔灵吸取修为的话,本小姐也不拦着,你随便就好!”
易秋转身,缓步往回走着。
何旭明的眼中红光乍现,一伸手,困住他的九幽笼“喳喳”的打开了笼门,他飞身而出犹如大鸟,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易秋身后:“易秋,你会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旭……”
易秋身子一僵,就见何旭明那张俊俏的脸庞已经呈现在她面前:“你坏了山主的好计划,这一切的后果可是要自己承担的哦!还有,本公子不管出身如何?如今,都是山主身边之人、拂尘殿说一不二的主子,你,充其量就是山主豢养的花瓶,迟早,是得送给那位神秘贵客做玩具的!”
“你在说什么?”易秋看着这样的何旭明,心里没来由满是恐惧,“什么神秘贵客?我可是山主从小养大、带在身边亲如女儿的二徒弟!”
“二徒弟?”何旭明冷冷耻笑,“山主眼里心里,除了那位大人之外,便只有一个女儿兼大徒弟!你,在她眼里就是个屁,明白?”
“何旭明!”
易秋心里一惊望着眼前这位何师兄,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今夜你将言欢打下魔灵崖,便是自作主张、违逆山主之意,接下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何旭明残忍的笑着,用眼神指了指前面,“走吧?既然言欢已经不在这,本公子也无需再演!”
他说完,含了满脸的讥讽大步而去。
易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紧跟,心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慌。
身后魔灵崖上,两个高挂的九幽笼空空如也,当月光升到一定高度时,那笼子上发出了淡淡的蓝色,迎合着崖下翻卷上来的飓风,使得整个笼子开始发出“咔咔”的巨响。
与此同时,拂尘殿内殿来了一位神秘人物。
“主上,您此次来不知……”
拂尘月一边给坐在对面、戴了精致仁皮面具的人恭敬泡茶,一边试探的问了一声。
“毒王鼎可有消息?”
神秘人端起拂尘月双手奉上的茶杯,嗅着淡淡的茶香开口问了一声,而后抿了一口茶,看向拂尘月。
“媚儿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说药仙谷的大小姐生死不明……”
“我要知道的是毒王鼎,而非药仙谷的大小姐之生死!”神秘人话中带了浓浓的怒意,“媚儿向来通透,怎的此事竟是办得如此拖沓?十多年了,她就是这样办事的?不过,最近传来的消息可是都与她有关嘛!”
“她也尽力了。”拂尘月小心开口,“只恨那老匹夫心机颇深,一开始竟是防了媚儿一招,让她……”
“如何办事乃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只要结果!”神秘人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现在的结果,我,很不满意,你明白?”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拂尘月急忙后退,双膝跪地恭敬的说道,“虽说不曾找到毒王鼎,但媚儿那孩子还是夺了药仙谷的,这样一来,她可以慢慢儿找出您要的东西。请主上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药仙谷与我而言没什么用!”神秘人双目落在拂尘月脸上,“本座要的,只是毒王鼎,还有那青赤二兽。你明白了?”
“属下明白了!”
拂尘月谦恭的低头回答。
“没用的废物,一个毒王鼎让本座等了十年!”神秘人重新端起拂尘月倒上的茶一饮而尽,放下的茶杯就像变戏法似的,忽然碎成了一对粉末瘫在桌上,“铸剑炉和裂天剑本座已经知道了它们的下落,只等……”
“师父,徒儿有事要禀报师父!”
易秋的声音突兀的从寝殿外响起,随着她的脚步声,在拂尘月尚未起身呵斥之际,已经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师父,您……有客人啊?”
当易秋看到坐在那儿的陌生人时,急忙收住脚步,望着那人呐呐开口;“是徒儿冒犯了,这就退下……”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