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郑葵画醒悟的太晚,即便她猜出了薄野绫的计谋,此刻的林震也是万万不能再信她。
那带着慵懒跟嘲笑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凤凰’,毫不留情,“把皇后的贴身丫鬟带来,对皇后今日的行为,朕想听她如何解释?”
“凤凰遵命。”点头接受了林震的命令,假扮成凤凰的薄野绫临走前,略有深意的看了郑葵画一眼,嘴角还带着冷漠的笑意。
郑葵画觉得凤凰这个丫鬟一出现,就仿佛接二连三的发生诡异事件,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她的身世呢,没想到竟然被林震盯上了?
不过,牢狱中的郑文英,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那双眼睛他何止是似曾相识?
当初若不是因为这双眼睛中的倔强跟傲娇,或许他必定会按照郑葵画的嘱托,将她送去见阎王爷,然而,如今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神,让他认出,这个戴了假面具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出身百姓的凤凰,而是薄野绫没错!
只是他却不愿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一来,他对薄野绫本就心怀愧疚,看她从单纯失忆的女子,变成现在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大部分的责任应该是郑文英引起,他无法继续目不转睛的害她。
二来,他如今身份尴尬,说是邻国太子爷,可是断掉一条手臂,又被囚禁,身体虚弱,林震分明知晓他的身份,却不以为然,便也说明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即便他现在一时口快,又有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呢?
恰在此时,‘凤凰’也已经将郑葵画的丫鬟带来,可怜的丫鬟不知刚才遭受了怎样的酷刑?此刻脸颊红肿,嘴角还淌着血迹,就连四肢仿佛都没了力气,说是带来,不过是被侍卫硬生生拖进来的才对。
见到跟随在自己身边许久的丫鬟,竟然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郑葵画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正所谓打狗看主人,林震如此折磨她的丫鬟,岂不是也没有将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吗?
“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人是臣妾的贴身丫鬟,平时臣妾的一切都是由她照顾,而陛下却将她打的满身是血,究竟是这个丫鬟做错事,惹怒了陛下?还是仅仅因为这是臣妾的丫鬟,所以陛下格外的不留情份呢?”
盛怒之下,郑葵画说话开始口不择言,其实她平时并非是维护丫鬟的人,只是事到如今,关乎到了自己的面子,郑葵画也就不得不站出来了,否则,今后谁还会将她这个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然而,面对郑葵画凶神恶煞的质问,林震反倒是一脸轻松自然的模样,侍卫帮他端来一把椅子,他一脸享受的坐下,随后面对还在怒气冲冲的郑葵画,冷哼道:“皇后你说的没错,区区一个丫鬟,哪里会有机会惹怒朕?倒是让朕觉得生气的人,是皇后你!怎么?在皇后你看来,朕是个可以被你随便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所以,朕现在就连教训这个小丫鬟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陛下误会了,臣妾绝对不敢有这种意思。”林震的问题,仿佛在瞬间就熄灭了郑葵画的怒火般,不过尽管如此,看到被折磨得快没有人形的小丫鬟,郑葵画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她继续大着胆子说道:
“只是陛下口口声声说是臣妾得罪了陛下?这让臣妾实在是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陛下不介意的话,不妨提点一下臣妾,臣妾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也让臣妾死的甘愿,这样可好?”
林震不说话了,似乎是没有兴趣继续跟郑葵画磨嘴皮子似的,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凤凰’,经过这两天时间的交流,林震觉得凤凰是个聪明的丫鬟,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他的想法,仿佛两人根本就不是初次相遇,而是早就认识许多年,才培养起来的心有灵犀般。
凤凰上前,先是恭敬的俯身,对郑葵画行礼,随后便指了指小丫鬟,并对郑葵画解释说:“皇后娘娘现在就开始生气怎么行呢?该是沉得住气的时候啊?因为若是现在就动怒的话,接下来,皇后娘娘岂不是要气大伤身?自己被自己气的吐血不成?”
“混账!你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丫鬟,谁给你资格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本宫面前说话的?”听到凤凰出言不逊,郑葵画在一个丫鬟面前,似乎就没有继续隐藏怒气的必要了,她冷哼一声,上前就要去打凤凰耳光。
不过关键时刻,凤凰没有躲藏,因为郑葵画的手臂,不偏不倚的竟然被刚才还一脸悠哉,仿佛世界动乱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林震抓住了?
万万想不到,林震竟然在郑葵画这个皇后的面前,去维护一个卑微的小丫鬟?不禁郑葵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其他的下人们也都觉得惊讶不已。
前段时间林震像是疯了似的,不断羞辱丫鬟,造成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侍寝后,就被林震用各种折磨的手段,失去了生命?本以为林震将丫鬟,太监的性命视如草芥,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谁知道,如今竟然维护凤凰,不让她被郑葵画的巴掌打到?
见状,郑葵画觉得自己很难下台,于是压低了声音,对林震警告说:“陛下疯了不成?她只是个区区卑贱的丫鬟,竟然大着胆子顶撞了臣妾?臣妾难道就连教训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难道陛下忘记了?陈切菜是北冥帝国的一国之母,若是陛下袒护一个丫鬟的事,被外人知晓的话,那么臣妾今后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引起这场正直的罪魁祸首,‘凤凰’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林震跟郑葵画之间的暗讽涌动,心里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没错,这就是她想看的结果,不出预料的是,林震因为她的特别,已经开始对她感兴趣,因为这样,才会阻止郑葵画出手教训她吧?
不过这样的举动,也恰好让郑葵画难堪不已,因为郑文英的事,她忧心忡忡,怎料随后赶来的林震非但没有解救郑文英的想法,竟然一出现,就一副仿佛要将她治罪的模样,这种委屈跟疑惑,郑葵画又能诉说给谁听呢?
可是郑葵画怎样提醒林震都好,他仿佛是下定决心要袒护薄野绫似的,无论郑葵画说什么?他都不放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冷哼一声,面对郑葵画的提醒,他淡淡的回应说:
“这个皇后的位置,是朕给你的,若是皇后你觉得不习惯的话,朕随时都可以换人!区区一个丫鬟又能如何?在朕看来,起码她是对朕忠心耿耿的人,朕早就提醒过你了不是吗?你的放肆野蛮,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朕的眼睛里绝对容不下背叛,若是皇后你再敢造次,朕就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宣布一国之母的位置立即换人!”
“陛下!”林震的话,让郑葵画心碎不已,纵然她早就看清了他跟林震之间,所谓的夫妻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才在一起的罢了,可是事到如今,林震仿佛对她没有半点的留恋,甚至一脸无所谓的说皇后的位置可以随时换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我夫妻一场,陛下此刻还用这样伤人的语气跟臣妾说话?若是废后,那么陛下又要将臣妾置于何地?难道要让臣妾留在后宫之中,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怨妇吗?”
呵呵,其实说来也是好笑,纵然郑葵画并没有住在冷宫之中,可是每晚都是孤单寂寞的一个人入睡,即便偶尔觉得身体寒冷,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样的生活,又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仍旧对林震抱有一丝期望,认为他就算再如何的冷血都好,可是心中对她,应该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夫妻感情可言的吧?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不过一个残酷的事实,就像巴掌般,狠狠地抽醒了还在做梦的郑葵画,因为面对她的哀求,林震的脸上非但是看不出一点心疼,反而还嫌弃的冷哼:
“看来北冥帝国的生活并不适合皇后,若是有朝一日,朕还愿意留皇后你一条性命的话,你就带着你当年的陪嫁,一起滚回你的邻国好了!”
一席话,成功的让郑葵画从最后的梦想坠入了地狱之中,终于,她明白了林震的内心,原来她在他心里的位置,竟然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踉跄几步,郑葵画诧异点就要摔倒在地,郑文英虽然被困在牢狱中,却仍旧想上前搀扶,可是怎奈,冰冷的铁柱挡在了两人之间,他身为兄长,在皇妹受到如此羞辱的时候,都不能站出来帮上一把?这让郑文英仿佛顿时了解了人情冷暖的滋味,绝非是他仍能够逍遥自在的时候,不断有人争抢着到他面前效忠,拍马屁那么简单。
凤凰故意上前扶住了郑葵画,她的手臂无意中捶到了凤凰的小腹位置,觉得有些特别的感觉,只是正处于心碎期间的郑葵画,却没有太多的去思考,只是看了凤凰一眼,冷哼:“你就是演戏迷惑住陛下的心吗?好一个大胆的丫鬟,本宫作为一国之母这么多年,从未想过,竟然会在你这个丫鬟的身上栽了跟头?你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早在本宫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觉得你的气质跟目光跟寻常人与众不同,本想将你拉拢到本宫身边伺候,现在看来,你刚一进宫的目的,应该就是勾引陛下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