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绫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仿佛是阴间的使者般,美丽的根本不像凡间的人类,“皇后娘娘现在才觉得惊恐万分,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当初在残害我薄野家族同胞,杀害柔儿的时候,为何就没有在皇后娘娘的脸上看到半分的同情跟怜悯呢?”
郑葵画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薄野绫,质问说:“这么说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确定要为了那几个死人,就将皇帝跟本宫,还有太子哥哥统统杀掉?薄野绫,你可不要忘记了,本宫可是北冥帝国的皇后,太子哥哥也是日后要继承邻国皇位的人,别说是杀掉我们两个了,就算是伤害我们其中一个,罪责,就绝非是你所能够承担的!你真的决定要这样铤而走险吗?”
郑葵画已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匕首,似乎正在等待时机,只要薄野绫一冲上来,她就会利用手里的匕首,了结了她似的。
忽然,她的目光看向了薄野绫的小腹,作为女人,她一眼便看到她并不明显的腹部,于是当做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继续劝说:
“就算你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考虑一下吧?你愿意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吗?作为母亲,你这样的想法是否有些太过残忍了呢?”
“孩子?”薄野绫伸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或许别人不在意时,肉眼很难看到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他每天都在她的身体里慢慢长大,这种生命的痕迹,只有薄野绫一个人最了解不过了。
不过喜悦没有充斥在脸颊太长时间,薄野绫指着郑葵画身后,正被锁在牢门中的郑文英,诅咒的口吻,还带着满满的仇恨:“若不是他的话,期望也必然还会活着!他会跟我一起,日日期盼孩子的到来,可是如今,你让我们家庭破碎,我却还要对你仁慈?这道理可有些说不通!”
“太子哥哥?”郑葵画回头,有些担心的看着目光中露出愧疚之色的郑文英,她之前已经通过薄野绫的嘴里,得知了林夕过世的真相,当然,她也曾在心中偷偷责怪过郑文英,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将堂堂北冥帝国的七王爷置于死地?
可是她也知道郑文英此刻的绝望,听见薄野绫的斥责后,郑文英缓缓闭上眼睛,“你说的没错,你想要的美好生活,或许的确是被本宫打扰了,本宫错不该爱上你,可感情的事,却也实在让人无法控制,绫儿,你若如此责怪本宫,便亲手杀了本宫吧,本宫绝无怨言,更不会再让邻国的人追究你的责任,可请你放过葵画吧,所有的罪责,本宫愿意一并揽下,行吗?”
这仿佛是在郑文英被薄野绫抓住之后,第一次在薄野绫面前服软认输?就连郑葵画都很是吃惊,一向高傲自信的郑文英,如今见了薄野绫,怎么也像是老鼠见了猫,只知道求饶,没有一丝的生存斗志了呢?
“太子哥哥你不要慌,我们可以不跟这个卑鄙阴险的女人求饶。”郑葵画咬紧嘴唇,不服输的狠瞪薄野绫,警告说:“本宫是北冥帝国的一国之母!这片土地也是北冥帝国的境内,你想杀害本宫?好啊!本宫给你这个机会!就怕罪责你承担不起!”
郑文英还想劝说郑葵画,可是看她一脸傲娇的模样,他的话最终咽在了肚子里,转而请求一般的看着薄野绫。
或许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当初杀掉林夕,带给薄野绫怎样的伤害跟绝望?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不是为时太晚了?
不过薄野绫没有动手,更加没有上前一步,她只是缓步离开了牢狱,当她走上走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忽然意犹未尽的回头,对郑葵画说到:“杀你?我何必要自己动手?你说的没错,带着腹中的孩子,我现在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你手里有武器,我绝没有愚蠢到跟你硬碰硬,可是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那番话的真正意图,郑葵画,属于你的报应马上就会来临,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当牢狱大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郑葵画一脸茫然,难道薄野绫所说的‘报应’,就是要将她跟郑文英关在一起?
可是她并不是被囚禁起来的郑文英,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门外还有她安排的丫鬟,虽然不知道薄野绫是如何隐瞒过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不过,她若是真的有半点差错的话,丫鬟自然会找人来救她出去,到时候,她可以不再跟匕首生气,也能救出郑文英,算来,薄野绫这样做,也是放过他们兄妹才对吧?
实在不明白薄野绫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不过郑葵画却懒得思考那么多,她回头,对还是一脸羞愧的郑文英说:“事到如今,太子哥哥又何必要继续对那种女人露出怜悯之色呢?待到太子哥哥平安回到邻国,继承皇位,身边女人千姿百态之时,也是薄野绫那个愚蠢的女人后悔的时刻,太子哥哥放心。”
“不葵画,绫儿说的没错,你千错万错都不该来这里的,现在离开或许还为时不晚,绫儿临走前的那番话,绝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本宫已然变成了废人一个,即便回到邻国,也只有被人嘲笑的份儿,你莫要再理会本宫,还是自从离开吧?”
思来想去,郑文英总觉得薄野绫临走前的那番话,似乎另有深意,她仿佛要借刀杀人?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郑葵画恐怕就会有危险了吧?
于是他赶紧劝说郑葵画离开这里,然而,郑葵画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牢门,就忽然被人再次从外面打开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来人的身份呢,郑葵画便自信满满的对郑文英说到:“还好葵画留了一手,没有真的单独前来,还随身带了一个丫鬟,恐怕是那个丫鬟见葵画许久没有回去,心生担忧,前来瞧瞧,正好,葵画这就吩咐那个丫鬟去找人,将这个城中最好的锁匠找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太子哥哥你救出来的!”
然而郑文英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郑葵画的话,他的目光,只是紧盯着牢门的位置,因为正慢慢走进来的,看身材根本就不像是个小丫鬟,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随后,只听到一个让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听起来格外毛骨悚然的声音,从牢门的位置传了过来:“这可是从全天下最坚固的寒铁所铸成的牢狱,就靠城中那几个废物般的锁匠,怎么可能会有能力打开这扇牢门?皇后,你这幼稚的想法也似乎太强人所难了一点吧?”
“陛下?”郑葵画万万没想到,来营救她的竟然并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丫鬟,而是林震?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林震,郑葵画的心理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好在她什么都没做,见到林震后,她赶紧小跑着上前,仿佛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看着林震,道:“还好陛下你及时赶到,您可知道臣妾刚才遇到谁了吗?竟然是薄野绫!她已经亲口承认这段时间就藏身在薄野家族的旧址中,甚至还将太子哥哥囚禁起来,意图引发北冥帝国跟邻国的矛盾!大概是认为这里已经变成了废墟,若是藏在这里的话,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会选择藏身在此的吧?不过无论如何,还好陛下你及时赶到,此刻能够快些找人来打开牢房的门,将太子哥哥释放出去疗伤呢?”
郑葵画略带撒娇的语气,仿佛希望能够得到林震的关切,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调查清楚薄野绫的藏身之地,也算是给林震立了一功吧?
然而,在作为旁观者的郑文英看来,却没有在林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的温柔,相反,看着郑葵画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嘲笑跟埋怨?
见状,郑文英赶紧小声的提醒郑葵画,说:“皇妹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本宫觉得有诈,绫儿刚走,北冥帝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吗?”
“太子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薄野绫那个女人,将陛下找来这里的吗?”郑葵画觉得郑文英的怀疑很是好笑,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郑文英解释说:
“难道太子哥哥现在还不知道薄野绫那个女人,现在在北冥帝国的处境吗?自从偷溜回来后,她便一直藏身在薄野家族中,这说明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见人,也担心会被陛下追杀,这才藏身在此的,眼下,又怎么可能会找陛下来这里?一定是太子哥哥你误会了。”
仅仅只是误会吗?郑文英并不这样认为,虽然郑葵画解释了薄野绫见不得光的身份,可他仍旧觉得林震的眼色带着满满的危险,他恐怕,并不会救他,甚至,连郑葵画都很难从这所牢狱中走出去吧?
果然,还不等郑文英将内心的怀疑告诉郑葵画呢,林震那阴冷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哦?两天前朕才告诉皇后,邻国太子郑文英离奇失踪的消息,仅仅隔了两天时间,皇后就犹如能够掐指算命般,找到了太子,救他出来的这件小事,难道还需要朕动手?皇后你再次施展一下自己的神力不就好了?”
林震的话说完,他自己首先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一边还跟随着那个自从进宫后,便几乎跟林震形影不离的,长相普通,可是眼神却锐利的犹如猎鹰般的‘凤凰’。
听闻林震的调侃,郑葵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皱眉,迷茫的回应说:“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对臣妾有什么怀疑不成?众所周知,臣妾昨晚才被薄野绫那个阴险的女人迷晕,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性命,眼下又差一点遭到薄野绫的毒手,陛下不光不心疼,反而还嘲笑臣妾?”
“是,现在皇宫上下的确都知道皇后的遭遇。”林震若有所思的点头,可很快,便又一脸疑惑的重新看着郑葵画,继续问道:“不过现在宫里上下的人,也都在流传着另外一个疑问,那就是既然薄野绫都顺利进宫,找到皇后,又跟朕以及皇后有着深仇大恨,那为何不趁着好机会直接杀掉皇后?而仅仅只是迷晕了呢?”
“陛下这算是在怀疑臣妾不成?臣妾冤枉啊!臣妾昨晚也觉得莫名其妙,或许,薄野绫就是为了故意让陛下怀疑臣妾,让你我二人反目成仇,才会故意留下臣妾的性命呢?”关键时刻,郑葵画头脑运转的还算迅速,一句话便刺穿了薄野绫的真正‘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