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五十七次有姑娘朝他们这里抛媚眼了,清鸢额头青筋暴起,对身旁的贺斓说道:“雀君,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别这么招摇了?”贺斓根本不把清鸢的话放在心上,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魅力世界中无法自拔,清鸢被贺斓无视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对宁朗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家伙停止散发这该死的魅力吗?”
宁朗状似十分认真的想了想,片刻回答道:“只要跟这些姑娘说雀君家有悍妻,不都解决了吗?”清鸢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宁朗的话,她说道:“没错,没有一个姑娘得知对方家里有妻室了还会继续纠缠,这个借口很不错嘛。”清鸢朝宁朗投去一抹赞赏的眼神,宁朗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贺斓,低声对清鸢解释道:“夫人,雀君他真的有一个剽悍的未婚妻。”
清鸢震惊的看着贺斓,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有未婚妻啊?”贺斓似是很不想提及这件事一般,他躲闪着清鸢投来的好奇的目光,敷衍的说道:“嗯啊是啊又怎么样,那是我去世的老头子给我定的,我又不喜欢那个女的。”
“哦哦,娃娃亲呐!”清鸢忽然觉得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个姑娘这么“好运”,摊上了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做自己的未婚夫啊?“他的未婚妻是谁啊?”清鸢暗戳戳的捅了捅宁朗,宁朗正想说话呢,就对上贺斓想要杀人的眼神,宁朗冲他微微一笑,决定还是不要提及比较好。
宁朗不说,她还不能找当事人说吗?清鸢转向贺斓身边,问道:“雀君,那姑娘是谁啊?能告诉我吗?”贺斓低头睨了她一眼,问道:“你若是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就告诉你她是谁,如何,咱俩都不吹亏好吧。”清鸢被贺斓这么一怼,瞬间就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勇气了,她讪讪的走到一边去,不再跟贺斓搭话。
几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好多人围着,清鸢有些好奇,但是她要顾着身子,所以也没往里面挤,贺斓好奇得很,便要挤进去看个究竟,清鸢原本想让宁朗也跟过去看看的,但是宁朗表示要寸步不离开夫人,他们两人这才站在外边等宁朗出来告诉他们。
正观望着呢,突然从不远处跑了了几个人,手里抬着担架,还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跟着,老妇人正哭哭啼啼的,身旁的中年人脸色铁青的扶着老妇人,几个家丁似的人破开人群,清鸢终于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了。
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人正坐在地上,掩着面不敢看人,地上一滩的血迹很是可怕,周围还有不少掩嘴偷笑的人呢,几个似是奴仆的人围在灰衣男子身边,正在劝他,可他脾气似乎不是很好。
这个灰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偷偷跟踪烟娘的张子文,那个中年男子正是他的父亲张老爷,那老夫人则是张老爷的娘,张子文的奶奶,冯老太太。
此时冯老太太哭天抢地的抱着自己的孙子嘴里哭喊着造孽啊!张老爷赶紧示意手底下的人把人群给遣散了,再让跟着过来的一个黑袍男子走过来帮着检查他儿子,黑袍男子看了眼之后,便冲张老爷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办法,张老爷阴沉着一张脸走到张子文身边,骂道:“哭,就知道哭,早干嘛去了,彻夜未归你干什么勾当去了!被人……被人,张家的老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张老爷觉得丢脸至极,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们张家百年酒肆的名声都要被自己这个不肖子给弄臭了!
张子文只觉得委屈,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也不敢当众说出自己昨晚干嘛去了,若是被人知道他昨晚跟踪烟雨阁的女人想对人家图谋不轨,那他爹还不得当众打死他啊!张子文不发一言,沉默着自己委屈着。
一旁的冯老夫人心疼自己唯一的孙子,抱着他哭喊道:“子文呐,咱们老张家就你一个孙子,如今你被人,我下去了怎么跟你们张家的祖先们交代啊!”张子文抱着他奶奶,两个人都哭一块去了。
张老爷看着附近的人越围越多,甚至都已经比最开始围着的人都多了,那些家丁们怎么搞的,连个人都赶不走!无奈之下,还是先将人带走好了,张老爷连忙招呼手底下的人去将张子文抬上担架,张子文被人扶起,他扯着伤口了,痛得再次晕厥了过去。
冯老夫人看见自己孙子晕过去了,赶紧呼喊道:“子文,快,快把人带去医馆去!”抬担架的人也不敢耽搁,急忙抬着担架跑出了人群往医馆方向跑去。
张老爷连忙叫住人,说道:“去什么医馆,还嫌不丢人!给送回去家里,再去找大夫过来!”冯老夫人原本还是想着孙子的安危的,但是听儿子这么一交代,连忙点头称道:“没错,先回家去,老四,你快去清源医馆给我请最好的大夫过来。”“是,老夫人。”
张老爷带着人回家去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了,清鸢站在外面瞧了半天也不知道里面在干嘛,等贺斓出来了,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张子文的男子竟然被人给阉了,成了一个阉人,至于为何会出这等事儿,贺斓又听到好多不同的版本。
有的人说是仇家寻仇来了,张家酒肆这几年做生意太过霸道,得罪了不少人,今儿有人来寻仇,将张子文给阉了,让他们张家断子绝孙。也有人说是这个张子文在花楼喝花酒欠了一大笔钱,张子文无力偿还,花楼手底下收到指使给他一点儿教训,结果就把人给阉了。还有人说是这张子文去年乡试跟考官互相狼狈为奸,把别人的卷子还成了他的,结果张子文考上了,而那个被换走卷子的人则名落孙山,现在人家来寻仇来了。
不过从这些奇奇怪怪的版本可以窥探出,这个张子文还真是花边新闻很多呢,清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贺斓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多大的仇呢,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张子文干了什么坏事,但是,我至今感觉下体一凉。”说着还哆嗦着身子抽抽了一下。
清鸢嘲笑道:“贺斓,若你跟这个张子文一样到处招惹别人,说不定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贺斓被清鸢怼了一下,不怒反笑,说道:“老子洁身自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子虽然花心,但是老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清鸢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这家伙还职业操守呢,她犹记得她来这儿之前还不小心打搅他跟美人卿卿我我呢,都快上演限制级了,若不是她来得早,或许还能看到一场活的春~宫~图呢。
可能是清鸢嘲笑声太大,贺斓被嘲笑了之后有些恼羞成怒了,看了眼顶着个肚子的清鸢,轻哼道:“切,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我的生活过得怎么样那是我的事,关你屁事,你再这么冷嘲热讽,就算是凌烬他求着我,我也不会再呆在这里保护你。”
清鸢意识到自己似乎戳到某人的底线了,于是她赶紧拉住贺斓的衣袖说道:“别呀,我就开个玩笑罢了,雀君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靠着你来保护呢。”贺斓耳根子软,而且也不怎么记仇,应该说不怎么跟自己人记仇,因此听到清鸢服软了,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了。
三人在街上又逛了一会,终于逛累了,这才回到客栈去休息。
烟雨阁,客人依旧迎来送往。
烟娘躺在烟雨阁最顶层的阁楼里,安安静静的看着书,忽然门口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烟娘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白袍男子,正想喊外面的人进来,那人便转过身来了。
来人正是安明远,安明远今儿在街上的时候看见了张子文了,他躺在担架上,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而且裤裆处竟然还血迹斑斑的,他心中好奇,正想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被以前的学生喊住了,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原来张子文早上在巷子中被人发现,下身被人削去,成了一个阉人,张老爷震怒,声称要报官缉拿凶手归案。
安明远心中一紧,昨夜他可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当时他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之后就成这样了?而且张子文昨夜最后见的人是烟娘,会不会他把烟娘当做是凶手?烟娘若是被那些衙役捉了,指不定要受什么严刑拷打呢,他还是先去找她,让她赶紧跑吧。
因此他才跑来烟雨阁来告知她一声,他跟在几个男子的身后进了烟雨阁,又跟着他们上了楼,趁着他们跟几个姑娘说话的空隙,躲在最后面的他才偷偷溜走了,在烟雨阁中四处搜寻着烟娘的踪迹。
从一个长得十分貌美的姑娘口中得知,烟娘在顶层阁楼里,他便赶紧上楼来找她,没想到她果真在这里。
烟娘今儿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罗裙,上身是一件吊带白色短衫,外面罩着一件浅绿色的薄纱,遮不住什么,一双藕臂修长纤细,纤细的锁骨精致迷人,一双天鹅般的脖颈更是突显得她气质优雅得体,而胸前的鼓起更是男人的销魂窟,安明远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着头说道:“烟娘,那个张子文他今早在巷子被人发现了,他竟然被仇家给那什么了,他一旦醒过来,极有可能会招出你,让你做替死鬼,我是来通知你一声的,让你赶紧跑。”
烟娘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往下边瞧,果不其然看见了衙役往她这儿走了过来,看来张子文果真是招出她来了。
昨夜安明远送了她回来之后,她又出了一趟门,找到张子文之后便下了狠手,敢对她动手,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没想到这衙役来得这么早,她倒是有些担心烟雨阁是否会受到影响了,她扇了扇手中的团山,目光有些放空,似是在想些什么主意摆脱现在的困境。
阁楼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梨落走了进来,瞧见屋内的安明远,她心中不由一笑,这个男人竟然还真找上来了。
安明远看着来人,没想到竟然是告诉他烟娘在哪儿的那位漂亮姑娘,他有些尴尬的朝她挥了挥手,举起手来又觉得有点傻,就连忙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