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他被她抓来好几日了,除了最开始那天跟他讲了她与他前世的故事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若非他直言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明安的转世,并且拒绝了烟娘的再续前缘的要求,恐怕此时他也不会是这样一番被囚禁的场面啊。
每日都有人给他送来吃食,但是他每次想搭话问烟娘什么时候才肯放自己离开,那个送餐的人总是不发一言的,他好几次都把食物给摔了,结果就是他们再送一份吃食进来,他也尝试着绝食,但是只要他敢绝食也会有人进来强硬的将食物塞进他嘴里,逼迫他吞咽。
流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自救了,他很想出去,很想逃离这个鬼地方,这个烟娘和明将军的故事确实感人,但是他真的不是这个明将军的转世啊!烟娘只是凭借他的模样与明安长得一样就觉得他是明安的转世,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最可恶的就是梨落那个家伙了,就是梨落主张将他囚禁在这个地方,等到他肯承认是明安,还答应跟烟娘成亲重新在一起才肯将他放出来。
可是他怎么可能答应呢?且不说自己是不是明安转世吧,他根本就不喜欢烟娘,怎么可能会与她成婚呢,与她成婚了一来不尊重她,而来自己也难受,这样做又是何苦呢?流木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为何烟娘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还搞不明白。
流木现在能做的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与她对抗了,他看着窗外日落星起,而他却在这里浪费时间,流木叹了口气,回到床上休息。
柳如烟一直躲在厢房不远处的连廊底下关注着流木的情况,看见里面的烛火熄灭了,她神情有些黯然的转身离去。
烟娘回到烟雨阁中,自己一个人闷在自己的屋里喝了许多酒,快到打烊时候了,烟娘这才醉醺醺的往自己的宅子里走去。
夜里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街道两旁也只有零星几盏灯笼挂在楼上,若是没有月光,怕是也看不清路了,烟娘手里拿着酒埕,一路走,一路喝,突然余光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道黑影闪过,烟娘眯了眯眼,心中冷笑,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跟踪老娘?她不动声色的走进巷子中去。
张子文被家里人关了几天,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了,就打算来烟雨阁找烟娘,谁知等了那么久都没见着她,心中有气,便一直坐在大堂上喝闷酒,等到打烊了,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烟雨阁,没成想,竟然会在街上碰到她,而且她还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张子文看了一眼周围,太晚了都宵禁了,应该是不会再有人出现在街上了。
他突然淫心大起,偷偷摸摸的跟在烟娘后面,打算等到合适的时机将人掳走好好享受一番,以抵消自己被关在家中好几日的怨气。
此时看到正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张子文不由在心中偷笑,真是天助我也,这回不把烟雨阁的老板娘干戈爽快都不行了。
拐进了巷子后,张子文果然看见烟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脸上露出银光,忍不住先把自己的腰带先给解了下来,嘴里呢喃道:“烟娘啊烟娘,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罢便弯腰要去扯烟娘的衣服。
张子文扯开了烟娘的衣服,瞧见雪白的肌肤后,顿时嘴里的口水都快溢出来了。
就在此时,一根棒子猛地击打中了张子文的脑袋,张子文应声倒下。
安明远晚上睡不着,就到街上去溜达,心事重重的他溜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他转身便要准备回家了,回家之前,他下意识的选择了走烟雨阁的那条路,远远地就发现了烟娘喝着酒走了出来,他皱着眉想要上去扶住她问她为何借酒消愁,谁知他发现了张子文竟然也在偷偷的跟着烟娘!
眼看着张子文跟在烟娘身后拐进了巷子,他四处看了一眼,找到了一根木棍,也是便抄起了木棍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张子文这个禽~兽竟然想对烟娘行不轨之事,安明远想也没多想便冲了上去狠狠地敲了张子文的脑袋一下,张子文应声倒下之后,他仍旧不解气,狠狠地踹了这家伙的肚子几下。
等他气消了不少之后,便准备扶起地上的烟娘,谁料突然烟娘身上冒出了一股白烟,等白烟过去了之后,他抱着的竟然是一个麻包袋,袋子里装着的全是禾草,安明远吓得一下子就把袋子扔了出去,跌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阵银铃般清越的笑声想起,安明远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烟娘提着一把灯笼站在巷口,看见安明远坐在地上,不由好笑的问道:“你在干嘛?”安明远看见了烟娘之后立马站了起来,担忧的走了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没事吧?我看见张子文这家伙偷偷跟着你进了巷子,还想轻薄你,我就,就打晕了他,哎不对,你不是进了巷子吗?你怎么出来了?”
烟娘看着安明远一副紧张的,不由觉得好笑,她笑呵呵地捂住嘴巴,笑了一会,而后停止了笑意,心中叹了口气,就连一个陌生人都担心她,明安若是没有失忆,看到她这么晚都没回去,是不是也会很担心呢?
“你怎么了?”瞧着烟娘原本还乐呵呵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哀怨,安明远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烟娘看了他一眼,抿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多谢你今日出手相助,只是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安明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他能说他最近经常想起她吗?他最近准备再去考一次科举,白天读书脑中总是浮现烟娘的脸;晚上写文章也忍不住写烟娘的名字,他有些惆怅也有些不解,他这是怎么了?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姑娘产生了爱慕之情?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这才出来走走,没想到越走越远,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宵禁了。
“我出来走走散散心。”安明远有些尴尬,不敢对视烟娘的眼睛,烟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睡不着?”安明远点了点头,烟娘笑着把手里的一壶酒递到他手里,说道:“既然睡不着,陪我喝两口吧。”
两人来到了将军庙不远处的一座阁楼的屋顶上,凉风轻轻吹拂着,很是舒爽,烟娘喝了一小口,半瘫着身子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半阖着眼睛。
安明远有些许拘谨的坐在一旁,也忍不住喝了一小口酒平复一下心情,瞥了一眼烟娘,发现烟娘突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安明远喝着酒的动作一顿,喉咙一紧,就给呛着了,烟娘连忙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问道:“都多大了,喝酒都会呛着。”
安明远连忙摇头,着急的说道:“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烟娘放开手,看向将军庙里,黑夜中,将军庙还点着几盏灯笼,昏暗的庙宇里,她依旧能够将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明安,我找着你了,可是你忘了我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唤醒你的记忆呢?
“你有心事?”安明远偷偷观察烟娘,发现烟娘总是会露出一副忧思多愁的表情,她是有心事吗?
烟娘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闷酒,说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安明远心中一紧,不知该如何应答,瞧瞧看了眼烟娘,发现她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顿时便恢复了点镇定,但是心头又露出了一些失落来,他在失落什么呀!
“怎么办呢?我喜欢的人他忘记我了,我真的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办。”烟娘忽然坐了起来,半弯着身子,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侧脸,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将军庙里的将军铜像。
安明远突然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烟娘有喜欢的人了,可她这么漂亮,这么好,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不知怎么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失落,脸也僵住了,手更是呆呆地放在两侧,一时之间竟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了。
许久都没等到安明远的回答,烟娘回过头来看向他,安明远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就恢复过来了,他冲她温和一笑,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与他做一些你们过去经常做的事情唤醒一下他的记忆。”
烟娘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坐直了身子转向安明远,说道:“好主意。”“对吧,呵呵呵呵。”安明远干笑了两声,目光也看向了将军庙。
两人沉默着坐在屋顶上,一个人脑中正在思索着该如何跟喜欢的人建立联系,而另一个人却是喝起了酒,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做自己的事情。
月上中天了,烟娘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对安明远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安明远收回思绪,看向烟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句话应该我说吧。”烟娘抿唇一笑,眼睛笑弯了,像一轮弯月般好看,安明远有些看呆了,不过一瞬就收回视线,有些尴尬的看向地面,说道:“行吧,咱们走吧。”
安明远说要先将烟娘送回她家,烟娘最终还是乖乖顺从了让他送,一路走了过去,安明远没想到烟娘住的地方竟然离自己家这么近,就隔了几栋房子而已。
目送着烟娘回了她的房子,安明远这才回自己的家。
柳宅原本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抹黑影突然消失了。烟娘重新回到了张子文想要袭击她的巷子里,发现张子文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躺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慢慢的走了过去。
婉裳在瓮城里找了好几天了,风玄担心她,也跟着一块找,而凌烬他还要去魔界商讨重要的事情,因为魔界有瘴气,不太适合孕妇去,因此清鸢只得留在这里等婉裳他们一块回去妖界,贺斓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清鸢身边照顾她,凌烬带着凌善还有一些手下便敢去魔都见魔君。
在瓮城好几天了,婉裳和风玄每日都出去找流木,清鸢呆在客栈都快发霉了,今日天气晴朗,所以她便和贺斓宁朗他们一块到街上走走,顺便帮着婉裳找找流木的下落。
贺斓他实在太过风~骚,一直都没有幻化成普通人的模样,他这般大模大样的走在清鸢的身侧,还时不时的朝别的姑娘抛媚眼,清鸢站在一旁都忍不住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