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三天行程,让许多跟随的女眷都精疲力尽了。随着随从的安营扎寨,绿翘也扶着一脸苍白的箫卿颜坐在一旁:“主子,要不我们去贵妃那儿歇息一会?”
箫卿颜摇了摇头:“不妥,我与蓉儿虽然私交甚好,可是也不能坏了规矩。以往还好,可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箫卿颜所处的营地是最好的,城阳郡君毕竟是次一品爵,再加上圣恩厚重,无人敢得罪她。因此她的营账甚至与亲王比肩,比那池君墨还要高上一筹。箫卿颜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候一股薄荷的香气钻进了箫卿颜的鼻子之中,箫卿颜抬眼一看就见池君尘托着一盒药油立在她的面前。
“这个说不定能让你舒服一点。”池君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箫卿颜站起身来道了一声谢,绿翘连忙结果盒子将药油倒在手指上,小心翼翼地揉着箫卿颜的太阳穴。箫卿颜只觉得之前的头昏脑胀在阵阵凉意下慢慢散去,无神的双眼也有了神采。绿翘见箫卿颜精神好了许多连忙笑着答谢:“多谢康贤郡王。”
“这没有什么,算作你照顾本王王妃的小小谢礼。”池君尘摆了摆手,立马转身就走了。
箫卿颜眯了眯眼睛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时候百岚已经过来找箫卿颜了。绿翘见百岚过来立马挥了挥手示意,百岚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可算是找到你们了,贵妃让郡君过去休息。”
箫卿颜点了点头:“多谢贵妃体恤了。”
楚蓉的营帐恍若小型宫殿,四角上还放有冰盆,里面凉爽极了,那冰盆就这样将那秋老虎隔绝在了外边。楚蓉的桌子上已经置好了解乏的汤药,伸手一摸温度恰好,可见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楚蓉见箫卿颜来了立马笑了:“可算是来了,这一路上你被折腾坏了把,喝点东西吧。”
箫卿颜冲楚蓉一笑端起药汤抿了一口,楚蓉坐在一旁说了让她有一些烦心的情况:“这一次太后也不知怎么的,嚷着要亲自打猎,为了保护她,陛下出于孝道又分了一些兵马保护她。可是这样一来,保护陛下的精兵给她分去了三分之一。”
箫卿颜听到楚蓉这样说,眉头也开始皱起来了:“她一天不闹腾就会死是么?保护她的精锐已有不少,为何还要减弱陛下的卫队?”
楚蓉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她是何用意了,往小了说不过是老人家的一时兴起。如果往深了想,这秋猎场可没有这么安全,减弱陛下的防卫力量这里面要是……”
楚蓉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秋猎场上逼宫,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箫卿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太后还不至于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要知道池君墨现在的名声可是臭不可闻,陛下一旦在秋猎场上出事,遭罪的第一个就是池君墨。”
箫卿颜很清楚太后并不是没脑子的人,只要是脑子能转的人都不敢在秋猎场上对池君煜不利。一来池君煜一死,皇位顺位继承人就是池君墨,这样动机太明显,二来太后还没有这能力下手,连续几次的动作太后手头的底牌都被掏空了。
楚蓉也没有反驳箫卿颜的意见,只是淡淡地说:“那么还是静观其变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窥斑知豹了。”
箫卿颜点了点头,觉得脑仁还是有一些胀,便从绿翘那儿拿过药油准备自己抹上。就在箫卿颜打开药油的时候,她发现盒子不对劲了。那盒子上有一个夹层,箫卿颜掀开一看只见上面有一个小纸条只写了两个字救命。
楚蓉看着箫卿颜眼中充满了疑惑,箫卿颜连忙解释:“这是池君尘给我的药油。”
楚蓉看着那纸条叹息一声:“没有想到太后还是不想放过他。”楚蓉看着那张纸条,再看看太后的做法便明白其中的用意了,这是想要栽赃陷害至池君尘于死地。楚蓉轻声问:“你打算如何做?”
箫卿颜敲着桌子也仔细思索起来,这池君尘如果被栽赃陷害成功了,轻则圈禁,重则满门抄斩,不得不说太后当真是心狠的。箫卿颜虽然也想让池君尘死了,可是却不能让他就那样死了,他那样死了羽儿怎么办?箫卿颜可不想便宜了太后。
箫卿颜吩咐百岚给她拿来了纸笔,写了一些话交给绿翘:“把这个给父亲送去。”
楚蓉看到箫卿颜这番举动有一些奇怪了:“没有想到这几天不见,你与寿康公的关系反倒好起来了,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么?”
箫卿颜也不解释将话题扯到了一旁,当日傍晚,池君尘就发起了高热,太医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一个名堂,只说康贤郡王情况危急,秋猎所带药材有限不能医治。池君煜无法,只好将池君尘连夜送了回去,而太后听到这消息直接摔了被子:“康贤郡王,陛下真是为他弄了一个好封号,竟然又逃过了一劫。”
这太后如何发火暂且不表,可是因为事发突然,太后准备的那一场刺杀早在池君尘发病时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池君尘的马车连夜离开秋猎场,秋猎场上的喊杀声也是不绝于耳。箫卿颜刚打发了顾淮那边的人,结果营帐就被池君墨带着一批人冲了进来。
此时的箫卿颜已经要入睡了,头发也只是松松的挽着,穿着一身睡袍,看着倒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冰渣子一样刺耳:“墨郡王,难道皇宫里没有教会你什么地方是不得擅闯么?”
池君墨鼻子喷了一口气:“事急从权,陛下被刺杀,劳驾郡君行个方便。”
箫卿颜哼了一声,直接走进了内帐算是默认了。整个营帐上上下下都被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了结的时候,池君墨却把那柄剑搁在了箫卿颜的肩上,剑锋直指箫卿颜的脖子。箫卿颜看着那柄在烛光下寒光熠熠的剑,眼神如同冰锥一样刺向了池君墨。
“城阳郡君,我怀疑你包庇嫌犯,劳烦你和我走一趟吧?”池君墨的眼中泛着危险的光,也是不甘示弱的死死盯着箫卿颜。
箫卿颜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副手套,为自己穿好,众人都有一些不解这一行为,而就在下一刻箫卿颜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箫卿颜直接用左手抓着剑锋,右手直接砍向池君墨的手腕。
因为箫卿颜的速度太快,池君墨都没有反应过来,手头一松剑就脱手,箫卿颜劈手夺过池君墨手中的剑,反手一指情况逆转。原本是池君墨拿着剑威胁着箫卿颜,现在却是箫卿颜威胁池君墨了。那剑锋直接就贴在了池君墨的脖子,只见箫卿颜一副笑模样嘴里却吐出一句话:“原来墨郡王有这等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本事,本郡当真是佩服极了。”
池君墨转动着眼珠子,看着箫卿颜手上那一双能够空手接白刃的手套:“你怎么会有这刀枪不入的手甲?”
箫卿颜看着池君墨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把这家伙的眼珠子抠下来,可理智制止了她的冲动,箫卿颜冷笑一声说:“墨郡王此时不是应该关心的是本郡包庇罪犯么?”
池君墨一时语塞,他本来是想恐吓一下箫卿颜,却没有想到箫卿颜会抓着这处死咬着不放,箫卿颜看着池君墨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不若本郡和墨郡王到陛下那里理论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