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福晋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被软禁之人,难不成是董千瑾又在前线打了败仗,你眼巴巴地想过来告诉我,好让我高兴高兴。”
那个说话人的声音赵初夏从未听过,她猜心想必定就是那个神秘人无疑。
那人的声音十分清脆好听,说出的话却是歹毒轻薄之极,隔着墙赵初夏见不着她的脸,只是听声音便觉得肯定是个美人了。
“不许你提王爷!你还有何资格提王爷的名字。“
一向温厚沉静的福晋竟然动了怒,厉声地斥责那个神秘人。
“哈哈哈,我不能提王爷的名字,难不成你就能提了,啊?你不过就是个冒牌的福晋,难道还自以为有资格来教训我吗?“
“你放肆!要不是福晋仁厚,哪还留得你一条命在这儿。“
“她仁厚?哈哈,这真是笑话!想要取我命就快点动手啊,趁着董千瑾还没回来一把了解了我,也省得你们烦心。“
“你!……”
福絮被那人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了,赵初夏心想那个神秘人倒真是奇怪,竟是连死都不怕的吗?
而且看她和福晋两人相处的样子,居然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她骂福晋是冒牌货,到底是何意,听得赵初夏可谓是一头雾水。
“你们不杀了我也无妨,还以为这锁链就能困得住我,当真是笑话!待到哪日我心情好了,出去对人称,你们万民敬仰的杀敌王爷竟爱上敌国的奸细,不知王爷和福晋到时要如何自处呀?哈哈哈……”
“哎。”
福晋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因那神秘人的话而动怒,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初夏却是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那个神秘人竟是王爷的心上人不成?而且还是那么不可对人道的身份?可是外头不是传闻王爷只钟情于福晋的吗?这女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即便你恨我跟王爷,薛媚莱毕竟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对她下手呢。”
“哼,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谁料想那个女人自己撞了上来,既然她看了我的脸,那我是必须要取了她性命的!”
“你还当真是歹毒!”
“歹毒?福晋有资格说我吗?难道这些年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你手上沾染的血还少吗?要说歹毒,我竟不如福晋你的万分之一!何况你的歹毒是与生俱来,我却是被你们活生生给逼出来的!”
“嗯哼,听够了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过会儿就没机会出去咯!”
赵初夏正听得出神,只见那原本喝着酒的老头出声了。
赵初夏站在原地想了想,知道那老头是善意提醒自己,若是自己不趁着此刻出去,只怕等下难保不被福晋发现,可是赵初夏正听到关键处,又怎会甘心就这样走掉!
老头见赵初夏站在原地雷打不动的样子,知道是劝不动她的,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继续喝他的酒去了,赵初夏怕漏听了些什么去,赶紧又趴到墙上去。
“逼出来?这些年究竟是谁在逼人?王爷即便知道你的身份,依旧还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不能悔过,偏偏要这般折磨王爷,三番几次差点害得他没了性命!”
“呵呵,哈哈,我的真情早随着我腹中的胎儿死去了!你让王爷将我的孩儿还给我,我便好生对他,他可能做到?”
“这事原是我的不对,你又何必硬要将这些过错归咎到王爷身上,更何况王爷为此遭的罪也不比你少啊!”
“哼,你还是滚出去好好当你的福晋吧,别在这儿假惺惺了。”
“你好自为之,以后若是再做出害人之事,我必定不会像这次这样轻易放过你。”
“哈哈,啊哈哈哈……”
那女的听了只是一声狂笑,那笑声说不出得凄惨伤人,赵初夏见他们大有结束谈话的意思,赶紧一溜烟又躲到床底下去。
所幸福晋和福絮并没有再回到石屋中,直接出了地下室。
没有人声之后,赵初夏又在床底躲了会儿才敢爬出来,她想在地下室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外头天色如何了,再不赶回去只怕要坏事,因此急急忙忙就要出去了。
“怎么,就这么着地想走了?”
赵初夏吓了一大跳,敢情那老头刚才任由自己随便,只等福晋她们走了再来收拾自己?
这么一想冷汗就下来啦,这里昏天暗地的,要真是被人怎么样了,想必压根儿就不会有人知道吧!
“那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喜欢呆这里,不若就留下来,给我当丫鬟使唤如何?”
“这……”
赵初夏只觉那老头性子古怪,见他如此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真把自己扣留下来那就糟糕了。
“怎么,你嫌我老头子烦,不愿意不成?”
“这个……我当然愿意陪您啦,只是我上有爹娘,下有孩儿,不能就这样撇下他们不管呐,要不待我回家去交代一下了再回来陪着您,以后我就哪儿也不去了?“
赵初夏怕老头子不高兴,情急之下胡编乱遭讲了一堆谎言,那老头也不知信是不信,只是愣愣地看着赵初夏,瞧得她心里发毛,眼皮直跳。
“那还不走?我瞧着天已经要亮咯。”
那老头一声准令,赵初夏像是被判了死刑突然得了赦免了的人一般,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在经过旁边石室的时候,赵初夏不禁顿了顿脚步,里头那个神秘人到底是怎样的,要说她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可是她稍稍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拔腿跑开了。
室内,老头子依旧在哪儿自酌自饮,仿佛快要醉酒一般。
过了会儿,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唇不点而红,脸上一双眼睛如会勾人似的,十分闪动可人,最难得的是她身上的那种韵味和气质,竟是能够让人过目不忘的。
她来到石桌边上,也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人便不言语只顾喝酒。
那女子似乎也不怕喝醉,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过片刻,她的脸上就泛起一丝陀红,竟又平添了几分娆人的神色。
“老头子,你既这么恨外头的那两个人,何不动手了解了他们干净?”
这女子总算是开了口,满嘴酒气令她十分难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她突然忆起,那个人是最不喜她饮酒的,说是女子饮酒太伤身。
呵呵,她突然又发出一声冷笑,那又如何,如今那个人与她何干?她竟还会忆起他,当真是可笑之极!
“那你又为何不去呢,我就不信这石室能困住你?……”
赵初夏从石室中出来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有死里逃生之感,抬眼看了下天,竟真已经快到卯时,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潇竹居去了。
次日,赵初夏去沈青梅的清雨居找她玩耍,到了清雨居门口竟是一个人都没看到,想是丫鬟又偷懒不知道去那儿闲话去了,赵初夏带着樱儿擅自推门进了屋内。
刚刚到窗户外头,赵初夏听得屋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心想沈姐姐必定是昨夜又贪看书至夜深,以至于今晨身弱体乏,这么迟才起床洗漱来着。
刚想进屋去耻笑她一番,只从窗户瞄了一眼,竟见沈青梅是在木桶中洗身子来着。
沈青梅是背着赵初夏的,赵初夏眼尖瞧见她背上有一个蓝色的刺青,她从来只知道沈青梅端庄知礼,不曾想到她竟还有这般绘身之事。
在门口稍候了片刻,赵初夏见沈青梅好容易洗完了澡,这才带着樱儿进屋去了。
沈青梅没想到多日不曾出门的赵初夏竟会来看自己,着实有些惊讶,不过也十分高兴,拉着赵初夏的手问长问短的。
赵初夏只称这几日身体不适在房内将养着,沈青梅着急问她怎么样,赵初夏只说身子已经大好,说着还在沈青梅跟前活泼乱跳转了一圈,惹得沈青梅直笑。
樱儿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极为高兴,看沈青梅房里的丫头不在,便主动为她们倒了茶喝,伺候起她们来着。
“怎么今日没见着喜惠姐姐?可是去哪儿了?”樱儿就喜欢热闹,在清雨居左右瞧不见沈青梅的贴身丫鬟喜惠,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自从和府里的众人熟络之后,她愈发变得野了,时常跑得不见踪影,这会子指不定又上哪儿闲话去了呢。”
“还不是因为姐姐善良,心疼她的缘故,否则料她再有十个胆也不敢如此放肆。”赵初夏笑着调笑沈青梅。
“你就别给我带高帽了,我有时也是很无奈的,这不方才想沐浴叫她打水都没个人影。”
“呵呵,沈主子这么一说倒是我们有福了,见着了你这个活生生的出浴美人了。”樱儿倒是一点也不怕沈青梅。
“就属你嘴甜,惯会讨人欢心的!”沈青梅轻抿了口茶道。
“嘻嘻,我们方才还从窗外看见一幅春光外泄图呢。”樱儿却越说越离谱。
“你!妹妹,你也不管管她,你看她讲话愈发没大没小了!”沈青梅羞得脸儿红扑扑的,就差没跺脚了。
“呵呵,我可管不住她,她才是主子呢,要不姐姐你替我管管。”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这就替你管教管教这蹄子!”
沈青梅说完便起身洋装要打樱儿,吓得樱儿四处躲藏,两人你追我赶,闹得十分热闹开心,看得赵初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主子,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就饶了我吧。”
“哼,我偏不,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才行!”
跑了一会儿,樱儿实在是闹不动了赶紧开口求饶,沈青梅却是不想轻易放过她,依旧紧追不舍,这可把樱儿急坏了。
“哎呀,我都认错了你还不饶我,真真是小心眼儿!你赶紧放过我罢,不然我,不然我,我就告诉人你背上有个刺青花样,看你怕不怕。”
为了不让沈青梅再追着她,樱儿软硬都用上了,见沈青梅不买自己的账,想出言威胁她的,不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由头,最后竟将在窗户外看见她背后纹身的事抖了出来。
赵初夏本也没多在意,却见沈青梅在听了樱儿的话之后马上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却被眼尖的赵初夏看在了眼里。
“哼,不玩了,今天就姑且放过你这蹄子!”
沈青梅神色恢复得极快,要不是赵初夏刚好留意,只怕此刻绝不知道她的心思变化,樱儿见沈青梅总算放过自己了煞是高兴,追得满身是汗的她赶紧坐下猛喝了两口茶。
赵初夏依旧洋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和沈青梅聊一些闲话,过了片刻,带着樱儿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