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墨王妃,有礼了。”双手抱拳,张遇覃略微行礼。“在下张遇覃,是景然的朋友。”
“张公子客气。”白欢喜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谁和你是朋友。”苏景然轻声嘟囔着。悄声附在白欢喜耳边,苏景然解释道,“嫂子,这是我幼时玩伴。不过他不是好人,嫂子你
别和他说话。”
白欢喜瞥了对方一眼,嘴角略微带着笑意。明白两人是有点故事,然而此时也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墨王妃?!原来这是墨王妃。老板这下自知理亏,偏偏惹上的还是大人物。看来今日是要遭殃了。早知道就不要贪那点钱,老板现在
百般悔恨。垂头立在一旁等待白欢喜找自己的麻烦。
无论如何,自己一小平民是斗不过这些皇亲国戚的。况且,还是自己有错在先。老板连连叹气。
张遇覃回头面对苏景然,看到她手里的簪子,还有这摊上的东西,恍然明白,“诶,这簪子不错。景然喜欢?”张遇覃伸手从袖扣你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贩手里,“这应该够了吧。”
老板还没回过神,没有回应。
“老板?老板!”“啊?什么?公子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在下没听到。”老板手心里已经渗出点点汗迹。
“我问你这够不够买这位小姐手里的簪子?”张遇覃重复一遍刚才所说的话。
“够,够......”老板受宠若惊,连连答道。本来只想要多一点,没想到今天这么好运居然赚到这么大一锭银子。
“景然,这簪子就当是送你的,我......”张遇覃话还没说完,苏景然拉着白欢喜的手就往前面走。“嫂子,我们走。”
“诶?”白欢喜还没看清状况就被拉住,也只好快步跟上。刚走没几步,白欢喜抬头变看到一个人,冀王周豫。
虽然对朝廷的事情所知甚少,但是白欢喜是知道墨王的状况。这冀王和墨王是对头,白欢喜是不愿意和他碰面的。只是现在冤家路窄
,既然都遇见了。
“冀王。”“墨王妃。”两人同时出声。苏景然也礼节一礼。
“冀王。”张遇覃走过来,“我还说你去哪里,原来在这里。”
白欢喜有点惊讶,原来张遇覃和周豫是一起的。看来自己和景然现在是走不掉了。
“景然,我话还没说完。”张遇覃不罢休。
冀王笑着说:“此时天色尚早,我已叫府里的准备好酒菜了。”
白欢喜却不吃他那一套,“家父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实在抱歉。”话音一落就给了苏景然一个眼神。
苏景然立马补充说:“出门的时候,白伯父还说一定要回去吃饭。”
翼王冷冷的扫了一眼翼王妃,翼王妃走过来牵着白欢喜的手,“别担心,白老那里我去说,你们就留下来陪我好好吃个饭。”
翼王也说:“王妃也很想念你们,不如就留下来把。”
白欢喜心里直嘀咕,这两个人装的还挺像,但她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继续笑嘻嘻的说:“家父可盼着一起吃顿饭呢,总不好伤了长辈
的心。”
苏景然在一边帮腔说:“就是啊,白伯父一早就叫人安排了,这回怕是都准被好了。”
翼王妃听了这话,果然露出为难样子,“这个……”
翼王甩了甩衣袖,恼怒道:“你们这是看不起本王吗?”
白欢喜立刻做出一张惶恐的样子,“古书上说,百善孝为先,实在是不敢从命。”
翼王冷着一张脸,“罢了,即是如此,你们遍走吧。”
白欢喜笑了笑,“多谢翼王体谅,我替家父谢过。”又冷着一张脸对着方秋说:“还不走!”方秋往翼王妃身后躲了一下, 翼王冷
冷的瞧了她一眼,她只好又朝着白欢喜走过来。
苏景然对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实在没有好感,便对着翼王鞠了一躬,“王爷,我们告辞了。”话音一落,三人就出了门去。
此时已是柳上月梢头,街市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原就没有什么白佬等着她们吃饭,白欢喜就拉着苏景然四处乱逛。
街市上有着卖花灯的,买玉簪的,白欢喜花灯什么的只有欣赏。一家家的铺子都点着漂亮的街灯,苏景然最近很是爱美,一会去看看
簪子,一会又看看胭脂。
这不,没过一会。苏景然就相上了一只白玉簪,那玉被雕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瓣似乎还颤颤巍巍的,很是美丽,苏景然对它
真是爱不释手。白欢喜只好在一边等着,这就叫她看见了一个摊子,因为那里没点着花灯,又摆在一个角落,很难叫人注意到。
白欢喜对那个摊子很是感兴趣,转过头来对着苏景然说:“我去那儿看看,你一会来找我。”
苏景然点点头,继续挑簪子。
白欢喜就朝着那摊子去了,坐着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人,穿着一身蓝衫,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摇头晃脑的背着,白欢喜想,这真是个迂
腐的书生。
那书生看见白欢喜了,眼前一亮,“这位姑娘可是要题字?”
白欢喜愣愣的看着他,“题字?提什么字啊?”
书生瞧着她一身富贵人家的样子,连衣服的绸子都是上好的,只想多赚点,免得明日又得露宿街头,“我这摊子是专门给人扇子上题
字的,小姐可要?我文某的文采可是一顶一的。”
白欢喜看着他现在落魄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书生不如自己说的那么好,只不过看这个书生倒也挺可怜的,“我没扇子,不如你卖我一
把。”
书生一听高兴极了,“您挑一把。”
白欢喜也看不来扇子,随手指了一把,“喏,就这个吧。”
书生拿起那把扇子,“这把扇子我还没画好,小姐不如换一把。”
白欢喜笑了笑,“我就要这把,你画把,我等着就行。”
书生听她这样一说,也放心了许多,提起笔就画了起来,“小姐是喜欢春日采风之景,还是夏日的满池芙蓉之景,亦或是冬日的红梅
?”
白欢喜奇了,“怎么没有秋日的景色?”
书名抬起头来,“这秋日之景太过萧瑟,人人都喜欢春日莺飞草长。”
白欢喜笑了笑,“我就喜欢秋日之景,我要雨打梧桐,绿肥红瘦之景。”
“这景色太过萧条。”
白欢喜想了想说:“这样才应景。”
书生看着她,眼里竟带了几分怜悯,“小姐必定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小生以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嗣,可惜水患频生,才被逼迫到
了这养的境地啊。”
白欢喜觉得可笑,他现在食不饱腹,却还可怜她,“你是那里的人?”
书生的笔下的梧桐已有了雏形,“我原是青河县人,水患之后,家父患了恶疾,早早的入了土,如今只剩我和家母相依为命。”
白欢喜倒也听说过青河县的水患,不过因为离得太远,从而没有关注,这下听他说起,只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一场水患就叫人家破人亡
,沦落至此。
书生也不说话了,只静静的画画 。
苏景然挑完了发簪过来的时候,那书生的画都快画好了。
苏景然看着那画,不禁说:“你这个画师,怎么给欢喜画这样萧瑟的景色!”
白欢喜忙扯住她,“我倒是觉得这萧瑟之景也要别有一番风情,唯有落败之后才能重生。”
苏景然嘟嘟嘴,她是不懂这样的道理的,只觉得那幅画看起来无比的凄清,不知道白欢喜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画。
白欢喜知道她想不通,也只是笑笑,“景然可要一柄扇子,我送你。”
苏景然看了看已画好的,有一幅画画的正是春明水秀的景色,生机勃勃,“我要这个。”
白欢喜巧了那幅画一眼,这时书生也已经画好了。将扇子递给了白欢喜,白欢喜看了一眼,果然是雨打梧桐,芭蕉空瘦,从袖子里掏
出一锭银子就给了书生。
书生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又伸手出去,将银子递还还给白欢喜,“这锭银子太重了,小生受不起。”
白欢喜越发的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明明就没钱,给了也不肯要。只好学着他的文绉绉说:“我与你一见如故,我愿意赠给你,你便收
着。”话音一落,白欢喜就拉着苏景然跑了。
那书生愣愣的看了银子一会,才将银子收入怀里。
白欢喜和苏景然这就去了百花楼。百花楼明明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却起了个香艳的名字,不过白欢喜喜欢它的酱肘子。
她和苏景然点了一桌子的才,两个人吃的痛快,却叫方秋在一边候着。方秋一路跟着她们也是什么都没吃,如今早已饿得不行,白欢
喜却偏偏不让她吃,她明着也不能做出什么,只好在一边咬牙切齿。
白欢喜偶尔看她一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什么不说,苏景然更是不愿意插手。
两人吃的痛快之后才回了府。
白欢喜自己拐回来自己的院子,方秋才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奴婢实在是饿得慌。”
白欢喜正在看着今天书生给她的那柄扇子,没空理她,“你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