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付十三摸不着头脑到底去了何处的宋吉,此刻并不在付十三预想的所谓家中或者亲戚那。
她在租来的院子里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以后,便又重新折回了四皇子府。
是的,她就是想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把杜若给带出来。
今天在回春馆做的这一台手术,让她深刻地认识到,她现在的体能单独完成手术还是够呛,还是需要一个靠谱的助手来对她进行一定的帮助。
而她今天也有特意问过回春馆的人,回春馆这边,对于大夫找助手的行为是支持的。
除了回春馆这边自行培养的药童以外,也是接纳外来的药童的,只要能通过考核,便能享受和自行培养的药童相同的待遇。
万大夫今天有替宋吉申请到比刚考进医馆的大夫更高一级的待遇,虽然宋吉依然也是要和其他的大夫一样按照排班坐堂看诊,以及接受一些出诊的任务,但她如果想要带自己以前惯用的药童来医馆,是不需要再接受考核的。
所以说,她可以直接把杜若带过来,不需要再进行额外的考试。
有了这个保证,宋吉心里也有了重新回去,把杜若从四皇子府上带出来的底气。
对她而言,杜若肯定是要比再从回春馆里找不熟悉的药童从头培养来得好。
只是,她人刚走出去没多久,同样是听到了有关沈景衍的议论。
沈景衍被禁足这件事,还真是她没有想到的,毕竟在她的概念里,虎毒不食子,况且沈景衍还大胜了叛军与蛮夷的联军,哪怕是功过相抵,都不至于是这个待遇吧。
所以,宋吉有些不敢相信,脚下更加快了脚步,准备回到四皇子府去看看。
四皇子府外的一整条巷子,都被皇帝派过来的城卫军严格地进行了看守,外面的人进去倒是不怎么盘查,里面的人想出来,就非常的困难了。
看起来,她想光明正大地把杜若带出来,似乎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
宋吉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灰溜溜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租的院子里休息。
她不是个特别待得住的人,心里也对自己的老上司沈景衍有点担忧,思来想去没想到能有什么好法子探听到四皇子府里的消息。
纠结了半天,她最后给出了个昏招,找她二哥拐弯抹角的问问。
宋吉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家中就有消息说,二哥要回京来述职了,如果顺利的话,肯定是能留在京城的。
算着日子,怎么着也是两个多月过去了,没记错的话,述职的时间离今天也就那么三四天,她二哥这会儿肯定是回京了。
所以,她这会儿正好可以回家一趟,和家里人交代一下自己的去向,顺便也找二哥探听探听四皇子府上的消息。
她让人去外祖家报信的时候,可是没有说自己在四皇子手底下做事,而是说,自己在军营伤兵营里当大夫,为了实现自己当大夫的梦想。
想来,现在仗差不多打完了,自己在伤兵营也没有什么病可以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京城继续谋职,这个解释,爹娘应该是会相信的吧?
宋吉对自己可以说是很有信心,毕竟她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跟爹娘撒过谎,事实证明她爹娘基本是她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不会对她的话有过多的深究。
况且,她这么解释看起来也是蛮合理的,没什么一眼就能看穿的漏洞。
那么,就决定这么解释了。
想清楚了以后,宋吉在京城用今天预支的工钱现买了套女装换上,然后正大光明地回了侯府。
她才一到门口,家里的管家看到她就快哭了。
“小姐啊,您可算在外面玩够了想回家了,老爷夫人想您想得都瘦了。”
宋吉有点汗颜,她好像有点嘀咕了父母对自己的思念程度?
这时候一回想,她才觉得,自己之前跑出去的行为,好像是有那么点不成熟,还是去的边关那种危险的地方,也不像大哥一样有武艺在身,父母肯定特别担心。
不过,之后她就在京城待着,京城这地界总还算得上是安全,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危险,想来父母也是不用过分担心的。
所以,宋吉只心虚了那么一小下,然后就镇定了下来。
父亲今日并不在家,只有母亲和二嫂在家中。
看到二嫂,宋吉就知道,自己这趟回来得没错,二哥果然是已经回京来准备述职的事情了。
“为娘的小阿吉啊,赶紧过来让娘看看,你在那边关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啊,怎么两个多月,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话还只说到一半,她娘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宋吉下意识地向二嫂投去求助的目光,示意二嫂救她一下,替她劝劝不停抹泪的亲娘。
不然,等她亲爹回来,她怕是要挨削。
在侯府,虽然也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家庭,但是吧,对宋吉而言是例外的。
平时,她爹对她也是心肝宝贝地宠着,平时有点小顽皮小玩闹什么的,放在哥哥们身上会被揍得屁股开花,到她这顶多就是挨几句不轻不重的骂而已。
但是,不能惹她阿娘哭,她小时候手刚有点力气,就想重新捡起来针灸的手艺。
手不稳,往别人身上扎那跟谋财害命也差不多了,所以她是扎的自己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穴道,主要目的是为了试试自己当时的力道。
就那么不巧,她阿娘来叫她过去吃糕点,是厨房新琢磨的,准备让她尝尝,正好儿就看见她扎自己的场面,当时就给她阿娘吓哭了。
她阿娘还以为女儿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好好儿的就要自残了。
宋吉解释了半天,虽然是解释清楚了自己这么做的意图,却没有让她娘的泪水成功止住。
因此,她爹回来以后,得到的就是女儿把媳妇气哭了的回禀。
然后,宋吉就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下,本来只有哥哥们才能享受的竹笋炒肉的待遇。
太疼了,即使六七年过去,她都能回忆起来竹条和自己亲密接触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