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住内心的起伏,憋足了一口气说,“没有!”
红衣男子却欺身上来,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肢,两人贴得紧紧的,他看着郁苳的眼睛,就如能看透她的心底。
“你撒谎”,他又是邪魅一笑,眼尾的字瞬间犹如绽放的花儿。
“你看不清自己的心思,可是我能看清,在你心底的最深处,藏着的那个人,是我”,他的脸近在咫尺,一字一句犹如打在浪潮拍打在她的心上。
她摇摇头,不不,她怎么会喜欢这个阴森恐怖的男人,看着他全身不寒而栗,她绝不可能喜欢这个男人!
冰冷的手掌婆娑上了她的脸颊,语气依旧很冷,“我们相伴了千千万万年,我不相信你不曾对我动情”。
他在说什么?千千万万年又从何说起?
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表情,红衣男子皱眉,“你不懂我在说什么?好,那你看看这个……”。
说完,手掌轻轻一扬,火光逐渐发黑,不一会儿,眼前竟有一个如黑洞般奇异的洞穴,洞穴里面慢慢出现了一个孤寂凋敝的断桥,里面空空荡荡,像是架在熔浆之上。
洞穴里面竟然会出现人影,不知是谁的记忆。
桥头,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妪站在桥边背对着她,看着空洞无涯的孤寂。
老妪站在桥头很久,不说话,要不是她花白的发丝偶尔还会随风飞扬,郁苳还真以为这是一个静止的画面。
不一会儿,老妪转过了头来,满脸皱纹,额间凝着淡淡的忧愁,她好像在等什么。
眼神左顾右盼,不一会儿又失落的垂下头。
郁苳生平最同情的就是老人,他们的人生已经走向凋敝,犹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熄灭了,令人忍不住想守护。
这时,身后有人叫了老妪一声,老妪回头,换上欣喜的笑容。
“你来了”,声音却格外清脆,一点也不像老妪的样子。
一袭红衣逐渐走进了画面里,青丝飞扬,眼尾的痣印证了苦情和坎坷。
这个人,竟然是北千沧!
他和老妪看起来很熟的样子,手掌轻轻婆娑了那长满皱纹的脸颊,突然邪魅一下对着老妪笑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柔情和宠溺。
两人的关系一看就不一般,郁苳惊呆了,难道北千沧真是禽兽到这个程度,连老妪都不放过?
老妪的神情却带着些羞涩,虽然已是风烛残年,却如少女般娇羞,这样不伦的关系郁苳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却不料此时,老妪开口了,“我这个方法好么?”
说完,还调皮的对着北千沧做了个鬼脸,老妪的鬼脸让人哭笑不得,但这声音却让她心中一颤。
北千沧眼神里尽是骄傲,“不错,不亏是我一手栽培的孩子,这样就没人再觊觎你的容貌了”。
孩子?开什么玩笑!北千沧这人就是太自大,人家都可以做你奶奶了,你居然叫人家孩子,郁苳不满的噘着嘴,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东西。
刚想开口,却发现老妪手在耳后摸索,手一扬,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撕了下来,脸上纵横的沟壑瞬间变成如鸡蛋般滑嫩细腻的皮肤,一头花白的头发也变成了飞扬的青丝,方才的老妪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倾城之姿的少女。
而那个少女的脸,竟然同她一模一样……
画面中的老妪竟然是她,她和北千沧竟然早就相识,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火光中的黑洞渐渐消失,眼前又变成了熊熊烈火,北千沧仍然如画面中一样拥有妖异绝美的容颜,深潭一般的眼底凝望着她,“我培养你那么多年,如今你却要弃我而去,火儿,你好狠的心啊……”
她心中竟然有几分动容,如果真如北千沧说的那样,自己确实挺对不起他的。
但是奇怪的是,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北千沧将她轻轻涌入怀中,被这个冰冷的怀抱环绕,心中一股神经莫名的被刺激,一下子涌来一股熟悉感。
脑中的记忆会说谎,但身体的记忆说不了谎,她对这个怀抱非常熟悉,难道真的如北千沧所说,他们已相伴千万年?
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她才十八岁!
冰冷的唇毫无预兆的亲向了她,她脑子在不断的思索着,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任由他抱着,亲着。
...她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他折腾。
许久了,那个亲才慢慢结束,他眼神突然变得很深邃,认真的说,“跟我走好么?”
郁苳摇头,她不去,她已经决定了和杭久去雪域山,从此不问世事,神仙眷侣,逍遥...
红衣男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高傲如他,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垂着头。
“跟我走,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哪怕是我的命”。
心脏剧烈的起伏,这种心痛的感觉恍若隔了千万年,又回来了。
她不想看到他卑微的祈求自己,他本就应该高高在上,无人能敌。
“好”,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
红衣男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转头对她说,“走吧,现在就跟我走”。
她从地上站起来,跟随着那一个血红的身影,走入漫天的火光之中。
那漩涡一样从苦海中劈开的白光却在她的身后,如梦初醒的看着这一切,刚刚是怎么了?
北千沧消失了,或许从来都没有北千沧,她中了什么妖法!
“火儿!去漩涡中心,进入虫蚁树洞,等我!”身后一个声音继续朝她呼喊。
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白衣白发的杭久,此刻的眼中多了一丝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会让他闪耀如星辰的双眼瞬间跌入万丈深渊,透着无限的失望。
她呆呆的点了点头,准备从后面跑去漩涡处。
焰摩天笑得格外阴森,“你看到了么?她心里的人其实是北千沧,雪域长祖,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杭久又是一阵悠扬的琴音封住了焰摩天的滔天火光,咬牙切齿,“休得胡言!”
焰摩天又是一阵狂笑,猖狂不已,“你应该知道,我的迷魂阵是化为中术者心中惦记的那个人施以迷惑,方才孟郁苳对北千沧的情义你也应该看到了,何必保护她这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杭久眼里如藏了千年寒冰,将尖锐的冰刀一刀刀刺向焰摩天。
郁苳一愣,杭久如一头发疯的雪豹,一改往日沉寂如雪的性子,疯狂的对焰摩天发起进攻。
正在此时,她刚才踏出结界的一只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整个人从拖到火光之中,猛火焚心的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杭久看到郁苳进入了火焰,放弃了进攻,一个纵跃飞到郁苳身旁,此刻,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头顶砸下来,眼看就要打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