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哪啊?”袁一一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在楼下,你下来吧!”
袁一一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他早就已经挂了电话。
袁一一回头看着齐语蓉再看看手里的手机,对齐语蓉说道:“他说他在楼下,怎么办?”
“怎么办?”齐语蓉好笑地反问,“还能怎么办,你男朋友来找你,你问我干嘛!”
“可是我一个人不敢下楼啊,要不然叫他上来?”袁一一试探性地问道。
“别!”哪知齐语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虽然我允许你住在我这儿,但是我可没说你就能为所欲为噢,你要是想那啥,你就去外面住吧!”
袁一一上前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胳膊,脸红红地说道:“语蓉,我的天哪,你想哪去了,让他上来喝杯水还不行嘛……”
“不、行!”齐语蓉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没办法袁一一只能耷拉着脑袋,重新拨通了大块头的电话。
她一边和大块头讲电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一边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刚下楼他就看到了路灯下的大块头,他戴着一个皱皱的破帽子,不知道是潮流还是好久没洗的缘故,那个帽子显得又脏又丑。
袁一一不由地皱了皱眉,缓缓地向大块头走过去。
“你在干嘛?”袁一一走近后疑惑地问道。
大块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伸长了胳膊一把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大块头身上有一股浓重的烟味,有些刺鼻,袁一一吸了吸鼻子,不舒服地推了推抱自己抱的特别紧的大块头。
大块头感到怀里的人儿一直在挣扎,稍稍地放松了一点力度,但还是抱着她,不肯撒手。
“一一,别动!”
袁一一就真的听话的一动不动了,她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大块头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震得她的耳朵生疼。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袁一一从他怀里探出了脑袋,抬起头问。
“不,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大块头也低头来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袁一一忍不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很自然的接吻了,相比上一次,这一次袁一一好像是在垫着脚极力配合着,大块头知道袁一一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他把她抱的更紧了,袁一一贴着大块头的身体,脸上的红潮一直都没有褪去,大块头吻她吻了好久,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一直在他们之间萦绕着,让袁一一有些稍稍的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块头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袁一一,看着怀里的袁一一脸红红的害羞模样,他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一一,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大块头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称述句。他不想征求她的同意,她只想用自己的固执把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袁一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路灯下的他眼睛发着悠悠的光,仿佛一只沉睡着的野兽,不知何时就会惊醒一般。
她突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低下头来,把头埋进大块头的胸膛,但是她并没有再说话,因为她还不是很确定能不能真的做到大块头口中所说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离不弃”。
齐语蓉站在窗台上卷起一边的窗帘,看着路灯下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表情,因为转瞬即逝,所以根本看不清那抹表情到底包含些什么。
夜里袁一一和齐语蓉挤在一张床上,袁一一小声地问一旁闭着眼假寐的齐语蓉说道:“语蓉,你说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个人?”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齐语蓉翻了个身背对着袁一一睁开了眼睛。
“我们一生中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最终能陪伴我们的确实少之又少,所以我在想,我们和那些所谓过客的相识,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袁一一好像在说绕口令一般说完这句话,然后盯着晚上才挂好的窗帘发起了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直到袁一一以为齐语蓉早就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我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别的人都是过客,不管是生你的父母,还是陪你的朋友,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你,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谁永远地陪着谁的,那我们和这些过客的相遇有没有意义呢!”
“这两者自然是不一样的,父母是给了我们生命的人,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会离开我们,那也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自然循环规律,他们肯定也是不愿意的!”袁一一听出了齐语蓉说这话时言语中的苦涩,安慰她说。
“死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活着的人也做不好自己的本分,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好像没有一件事是称心的吧!”
袁一一感到背对着她的齐语蓉一阵阵地颤抖着,她伸长了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她希望自己可以用仅有的力量温暖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他们重新用最积极最阳光的心态去面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件不称心。
齐语蓉抖得厉害,然后慢慢开始抽泣,袁一一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她,让她能感觉到自己存在。
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选择性丢掉的东西,比如身份,地位,因为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所以自己的出身在别人面前就会显得特别寒碜,自己的家庭好像也是一种不可以提及的暴露身份的东西。
袁一一觉得自己也不例外,但是她善于伪装自己,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用这种直观的理解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修养和他的价值观、人生观等等本来就是很公平的,所有她把这种欺骗定义为“善意的谎言”!
但是不久后她就知道她错了,她的身份虽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但是当她在给大块头描述自己的爸爸如何如何忙这一直在外地跑生意,自己的妈妈如何如何在一个小城里开了一个服装店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想过,谢思琪有一天会和大块头一起面对面站在自己面前。
谢思琪来找她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袁一一自从搬到校外住以后,就很少再坐着公交车回家去了,谢思琪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被她乱七八糟地糊弄了过去。
当袁一一接到谢思琪的电话时,她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和夏耀阳一起站在了齐语蓉家的楼下。
“你们怎么来了?”袁一一故意用了一个你们,就是想看看夏耀阳会有什么反应。
谢思琪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袁一一,说道:“一一,你这么久不回家,我和你爸都很担心你,这不是前段时间你爸伤了腿,最近一直都在家里休息,所以没有给你寄生活费……”
“你说什么?我爸什么时候伤了腿,怎么都没人跟我说起过!”袁一一打断谢思琪大声说道。
“那个……我们也是考虑到怕影响到你的学习,就没有告诉你,再说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要太担心了!”虽然谢思琪说的好像真的想是已经没事了似得,但是袁一一的心里还是紧紧的揪起一块来,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