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色的病号服,却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脚下的拖鞋半拖着靠在一棵树上。一手插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在腿边,看样子是刚点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有点讽刺。
一看是跟自己有仇的袁明,高侨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说好歹粟媚是个女人,自己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护士长也是个女的,官儿还比自己大,这就不说了,凭什么他袁明还笑自己,说自己是小白脸呢。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高侨冷着脸看向袁明,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
“呦,看来你耳朵还有问题啊,要不要高医生先给自己看看呢?小白脸?”袁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顺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愿意被说成小白脸的。所以,此刻,高侨直接大手一挥,手里的文件夹便飞向了草丛里,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抬起右手向着袁明便奔过去了。
袁明岂是吃素的,直接掐灭了烟头随手一扔,然后绕过他的拳头,想要扭高侨的胳膊。
高侨怎会让他如愿,按着他的手也是不让走。随即,两人厮打了起来。
要说两个打架看起来有点小家子气,高侨的二十几年的生涯里从没有打过架,最多就是骂两句,而且他还不喜欢运动,如果放在群架里面,就是挨打的存在。
袁明呢,之前本来就是个小混混,成天上蹿下跳的,体质比高侨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而且本来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谁知道高侨这么没套路,根本就是乱打,跟个女人似的,拽衣服,抓脸,踢腿,无所不用其极。虽然袁明的战斗力要比高侨强上那么一点,只是,他低估了高侨发起火来的强悍。
“啊啊啊啊啊…”
“呀呀呀呀呀…”
然后,两人双双扑倒在地,就是你扯我头发,我扯你领子的那种,而且刚好是袁明骑在高侨的身上,看起来……有些诡异。
“你给我放开!你这个小白脸!”袁明眼睛冒火的瞪着身旁的人,忍受着头皮传来的疼痛和领子勒着脖子貌似快缺氧的样子说道,心中则后悔为啥不早点剪头发,自己的头发经过今天这一仗,估计没救了。
高侨此刻也不好受,被掐着脖子,呼吸一点一点被剥夺,脸蛋上也从通红变成了青紫,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愿意松开,口中还强硬的说道,“死袁明,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两人根本就是谁也不让谁,袁明在看高侨那张画了乌龟的脸也没那么好笑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他掐死他,不能被他给比下去。
可是,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好像松了一点,领子似乎也松了一点,呼吸也通顺了一点。袁明还以为自己终于胜利了呢,高侨的手却突然打在可地上,吓了他一跳。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啊?!”袁明飙出来这么一句后,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惊悚的发现,高侨的脸已经憋的紫了,眼睛也在翻白眼。
赶快把还放在高侨脖子上的手拿下来,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圈儿红红的印记,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这么弱鸡的高侨,不会就这么被自己给掐死吧?
“卧槽,不行啊,高侨你醒醒,你没死呢吧?!”袁明一个激灵,赶快去摇晃高侨,让他清醒点。
可高侨的眼睛,却是慢慢的闭上了。
急的满头大汗的袁明赶快去翻他的眼皮,黑色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了意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他不能死的啊。”团团转的袁明,一脚踢到了脚旁高侨的脚上,可高侨,还是一动不动。
突然,袁明似乎想到了什么,高侨是被自己掐的喘不过来气的,是不是就等同于溺水的人啊?
咬了咬牙,袁明看了看地上如同死鱼的某人,心知不能在等了。
跪在高侨的身边,把他的上衣给脱掉,露出了充满伤痕的胸膛。两手重叠交叉重叠,放在高侨的胸膛上就开始有规律的往下按,“高侨,你敢给我今天死,我一定要鞭shi,让你就算在地下也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
按了一二十下,袁明便趴在高侨的胸膛上,用耳朵贴上去,然后仔细听听,有没有心跳,连着来回了几次,高侨都是心慌意乱的没有做好,看着高侨平淡的脸颊,咬了咬牙,靠,不就是人工呼吸么,劳资豁出去了!
袁明慢慢的低头,靠向高侨的嘴巴……
“不行,这么丑,怎么下的去口……”还没接触到,袁明就皱着一张脸扭开了头。
“呱呱呱…呱呱呱…”
一群乌鸦突然从树林中飞来,连看都没看下面正在纠结的人,就飞走了。
又是乌鸦,袁明的心都凉了半截。这里的乌鸦喜欢吃死人肉,腐尸也喜欢吃,所以,一般乌鸦过来,都没有好事发生。
狠了狠心,袁明跪了下来,掰开高侨的嘴巴,闭上眼睛狠狠的低头下去……
“哎呦我去……”
“艾玛好疼……”
两人同时发出叫声,纷纷捂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袁明的头被狠狠一撞,直接撞懵了,躺在地上只顾着捂着头叫唤。
等缓了过来,袁明坐起来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不就打个架吗,还他妈跟我玩装死!想死你倒是说啊,哥成全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下就让你下去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来坑我吗!”
高侨揉着脑门子一脸悲痛,他也不想啊,可是最后力气实在透支了,打不过了,只能先装死了。准备等高侨走的时候,再从背后袭击他。谁知,袁明非但没有逃跑,还准备救自己,这倒让高侨有点不知所措了。
救就救吧,高侨也想看看袁明的反应,只是,跟男人接吻,高侨实在是接受不了,于是在最后一刻,用头撞了回去。
高侨摸了摸一脑门子的汗,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那啥,其实我也……唉不对,我脸上怎么会有黑色的东西?”
高侨的右手上,就像沾染了墨水似的,一片黑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