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是要吊这位未来圣女的胃口?”
“不算是,既已与擎发定好看望斐霓,就不必再多生事端,不过,这情是该承的,不然,流裳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
十一抽了抽唇角,就知道这男人满肚子坏水。
预选宫。
“走吧,随我去看看咱们那位叱咤风云的圣女。”
“是。”
斐霓此刻倒还整洁,只是手脚无力,只能瘫在那里。
“怎么,贱人,你是怕我畏罪自杀么?竟然让人喂我软筋散,果然下贱的胚子就只会用下贱的手段。”
“承让了,圣女。不过,流裳的这些个手段,比起圣女来还是差了些许的,都是圣女教导的好。拜您所赐,流裳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两个人唇枪舌剑,不遑多让,说的话,让旁边的人听的心惊胆战。
这两个女人,身份尊贵,一个曾经是大巫族的圣女,另外一个即将成为圣女。
若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他们这小命还会不会在就不知道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圣女聊聊。”
众人如蒙大赦,一个个轻手利脚的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你也别端着你圣女的架子了,不过一个婢女,还同本小姐提什么下贱胚子,斐霓,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
“贱人,你懂什么?莫不是以为自己出身大巫族的名门望族你就不是下贱胚子了?你娘不过就是个外室,若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嫡女,又怎么会把你送进预选宫,还占了个嫡女的名份?”
此事是流裳最痛恨的事情,被斐霓提起流裳自然觉得难堪,可看看斐霓鄙夷的眼光,她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外室女又如何?如今我即将接掌大巫族,成为新一代的圣女,大娘连见我一面都要远远的跪拜,再到不得我面前。倒是你,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成王败寇罢了,有什么值得感慨?预选宫十五人,没想到竟是你这么个货色成功了,当真是老天瞎了眼。”
“圣女何必自谦,老天早就瞎了眼,不然,如何能让你这个婢女替换了圣女呢?”
“贱人,即便本圣女得到圣女身份的手段不甚光彩,也不是你一个活的连狗都不如的外室女可比。”
“圣女何必再做口舌之争,说来说去,不过就这两句,不如谈谈那份密道地图如何?”
流裳可不想一直与斐霓互相谩骂下去,斐霓关押在此时间有限,她必须抓紧时间。
纵然她们彼此仇视,可也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
“怎么?野心倒是不小,想要密道地图?你可知那地图在前两年刚刚绘制完成,上面除了预选宫,圣女宫以及族长府,长老殿以外,大巫族所有密道皆在图中,你想要?好啊,放我走啊,放我走,我就考虑考虑把地图给你一份。”
斐霓也不是傻得,自从流裳来到这,她就知道流裳定有所图,没想到却是为了密道地图而来。
地图,她有,可惜流裳的价码不够,而且这份地图,可不能给流裳,她留着地图,是有大用的。
“圣女还是说些实际的吧,以你在预选宫对付我的手段,没有杀了你,都算我手下留情了。”
“其他的?如今除了活命还有什么值得我做交换的?”
“你的父母亲族你也不顾忌吗?”
流裳日后是大巫族的圣女,想要找斐霓家人的麻烦实在容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是他们栽在你的手上,大不了多几个人去地下陪我罢了。”
她的父母家人她当然会顾忌,只是她在大巫族的身份是孤儿,至于那些亲族,若是真的有心,她也不会被圣女父亲收养了。
况且,她真正的父母亲族都在医谷,大巫族的这些人,终究是她生命里的过客。
“斐霓圣女当真是六亲不认。”
流裳皱眉,斐霓的反应有些奇怪,按说就算她同亲族不亲,可也不该如此毫不顾忌。
大巫族的人除了玛雅女神,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根,也就是自己的亲族。像斐霓这样狠心的她倒真是头一次见到。
不过想想斐霓的做派,她也就释然了。
流裳哪里知道,斐霓从来就不是大巫族的人。也难怪她想不到,斐霓的事情本就离奇,这世间也仅有这一个斐霓而已。
在拿到记录之前,大巫族任何人都对斐霓的身份不曾有过怀疑,不是么?
如今就是这些人打破头,也不会想到,她斐霓根本就不是大巫族的人。
除了司马炎,也就只有那个男人才有可能。
斐霓不是不想把地图交出去,是她不能。
她一直在等司马炎,若是司马炎不知道她出身医谷的身份,这份地图就陪她入土也好,倘若他知道了,那么,这份地图就是条件,以此换她医谷身份的保密。
医谷那个地方,她不敢反抗,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这一代雪姥姥的凶残程度,无视人命的程度,堪称历代雪姥姥之最。
她不敢兴起反抗的念头,她怕她的父母,幼弟都被抹杀。
所以,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接受。
流裳从来没有想过,大巫族的这份密道地图流出去,会给大巫族造成怎样的灾难。
一旦地图到了司马炎手里,若是大禹兴兵来犯,大巫族除了毒,再也无险可守。
在流裳的印象里,司马炎从来都没想过要动大巫族,不然他这次也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直接兵发大巫族,那么大巫族灭族不是没有可能。
司马炎不是不想,只是这么做劳民伤财不说,也是要死人的。再换一种说法,大巫族即便拿下了,大禹势必也会来分一杯羹。
这些都不说,就算大巫族成功拿下,也要有个皇子镇守才行,他是太子,自然不便前来,那他为何要为他人作嫁衣?
不得不说,政治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有的时候看似退了一步,实则对自己更为有利,就看你能不能分析得出其中的利弊。
流裳让人请司马炎过来,无非就是让他自己来拿地图,这样既便没拿到,司马炎也不会怪罪于她。
可司马炎拒绝了,又承了情,如今的问题是,地图没到手。
流裳紧皱秀眉,有些烦躁,地图拿不到,她要如何收场?
定国公府。
尹樱红放下了手里绘制的地图,揉了揉太阳穴。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起床时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抬头看了看梅青,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