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也轻易放走她,怕是不妥,毕竟地图的下落最后怕是要着落到她的头上。”
“依你之见,当如何?”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不如咱们收拾了医谷那边的人,自己过去?”
这俩人当真是,蛇鼠一窝,脑回路都在同一频次上。
这事儿便也这么定了,只是春桃怕是要早日带回去才好。
待满月之期,大巫族定会戒备森严,这两日出城倒还方便些。
圣女宫。
“你说什么?”
斐霓豁然站起,表情惊讶而愤怒。
“属下才从城外赶来,使者并没有回去,因过了约定的时间,属下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斐霓当场就把满桌子的东西扫落在地,咬牙切齿。
“司马炎!当初圣女为何要救下你这个白眼狼。”
“圣女慎言。”
斐霓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这倒怪不得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那群老女人掣肘也就算了,如今一个外人都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她如何忍得?
这十年的圣女生涯顺风顺水,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窝囊过了。
“罢了,你且回去,不必接我出城了,我自有法子,你们回去吧,将此事禀报姥姥。”
“圣女如何脱身?”
“如今大巫族再不是安全之地,你此次回去,尚不知结局如何,此事便不要问了。”
斐霓是怕这人被抓,那她最后的保命底牌便也没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先回去了。”
斐霓本身在医谷的地位并不高,因为舅舅是无数双性者实验品中仅有的几个成品。所以,他们一家在医谷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也因此,斐霓才有了代替原来圣女的机会。
双性者,在医谷的弟子中,拥有很高的地位。
时至今日,斐霓已经别无他法,只得撤退,大巫族的事,算是败了。
想想失败后的惩罚,斐霓就胆战心惊。
外人看来医谷是悬壶济世的菩萨,可只有他们这些医谷出生的弟子才知道,医谷,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医谷,分为内谷和外谷。
内谷都是出生在医谷的弟子,外谷则是从山下上来的弟子。
可以说,内谷和外谷是截然不同的两处所在。
外谷,却如世人传颂的一般,研制医药,悬壶济世。
内谷,却不是什么美好的所在,研制毒药,改造人体,甚至连药人都有。
所谓药人,就是试药的人,研究出了新药新毒,总要试在人身上才有效果。这药人,便是试药的。
自从斐霓在大巫族成功与圣女互换身份后,蛊虫研究也在内谷开始了。
斐霓从不知自己所做为何,医谷的弟子说是弟子这般好听,倒不如说是奴隶。
除了少数的核心弟子,除了那些个药人,在医谷,怕就弟子的命最不值钱了。
想起雪姥姥的手段,斐霓打了个寒战,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这一代的雪姥姥是她最害怕的人,没有之一,甚至永远都不会有,那是她见过的心肠最歹毒的人。
在大巫族,任何人都不会轻易许愿,若是轻易许愿又没有做到,是会被族人看不起的,基本这人也算是废了。
被神唾弃的人,是没有资格同他们交往的,这大概也就是大巫族排外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没有信仰就没有方向,百多年前,若不是大巫族妄想称霸天下,让天下万民信奉玛雅女神,怕也不会差点就灭了族了。
斐霓自然也知道这事儿,所以她才脸色如此难看。
圣女宫的婢女,如今都离圣女的寝殿远远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圣女发落了他们。
斐霓看他们这个诚惶诚恐的样子就来气,话也懒得说,挥了挥衣袖,便让人下去了。
她已无力回天,只能撤离,日后再卷土重来。虽说会受惩罚,可好死不如赖活着。
本来是想着临走时,给大巫族一份大礼,谁知道长老殿那些个老不死精明的很,竟然不肯进来。
既然如此,也不必久留了,迟则生变。
斐霓背了命秋儿背了包袱,随她往密道去。
原来,自从她与如今的秋儿互换身份后,就命人在圣女宫挖了一条密道,知道密道存在的人,除了秋儿,就只有她自己了。
当初挖密道的那些人,已经让她送往医谷,成为了药人。
这条密道本是为了日后她彻底将大巫族掌在手里后,方便医谷的人进出用的。
没曾想,这密道如今却救了她的命。
两人来到密道口,秋儿却不再往前走了,神情莫测的看着斐霓。
“我是该叫你圣女呢?还是该叫秋儿?”
斐霓豁然回首。
“你说什么?”
无怪她心惊,知道这事儿的人只有她与药王,秋儿不但被下了失忆蛊,还被下了同名蛊,所以她才会如此信任她。
当初秋儿再次失忆,趁着她还没醒,药王给她和斐霓下了同命蛊,斐霓身上的是母蛊,秋儿的是子蛊。
若斐霓身死,秋儿也会跟着命丧黄泉。可若秋儿死了,斐霓则不会有事,只不过体内的母蛊会跟着消亡罢了。
如今秋儿的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如何能不心惊?
“怎么?做了十年的圣女,不会忘了原本的身份了吧?”
秋儿双手环胸,隔着面具戏谑的质问斐霓。
“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你就要问问隔三差五来同你幽会的药王大人了。”
“果然是那个糟老头子坏事儿。”
斐霓气急败坏,只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事得时候。
“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大巫族上下都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宫女,难不成你还想要重新拿回身份不成?”
斐霓对于圣女的身份还是介意的,这是她日后东山再起的依据,没了这个身份,她什么也不是。
自然,也就不肯乖乖的让出身份了。
“顶着我的名头十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你果然已经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十大长老第一次联袂而来的那一次。怎么样?好奇么?”
斐霓当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明白她此刻所思所想。
只是,眼下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若是炸药一炸,她不死也脱层皮。
“圣女不必担心,你吩咐的那些个炸药埋是埋了的,可会不会响,还真不好说。”
“贱人,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自然是不想圣女太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