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肉乎乎的小手,不断给小雪力量。
安静的时间流逝得特别慢,时钟一点一滴在转动,好像生命随着逐渐在流逝,微风吹过,带来了几分烦躁。
手术室门突然打开,小雪连忙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抓住医生的衣袖,问:“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小宝静静地等待结果,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病人伤得很重,需要动手术。”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看了一眼小雪和小宝,眼里闪过一丝恻隐之心,非常可怜他们的遭遇。
“好,只要我朋友没事就好。”
“这不是一般的手术,需要家属同意书。”医生解释道。
“医生,你直说吧,是动什么手术?”小宝冷静地开口。
医生看着刚才沉默不已的小男孩,心中暗暗称赞,五官很精致的孩子,却有与之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和冷静,长大之后必定是个人物。
“截肢。”医生冷酷地吐出两个字。
小雪和小宝,瞬间傻呆了。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相信自己耳朵。
截肢?妈咪要截肢?不行,小宝的大脑就闪出两个字。
“病人左腿骨头碎裂,横穿肌肉,细菌感染,必须马上截肢,不然有生命危险。”医生陈述,在医院里,见多了生老病死,习以为常。
医生可以同情,但他们的职责就是对病人提出最有利的建议和方法。让她活下去,这是他的天使使命,虽然很残酷,但是还有命可以继续活下去。
“会有生命危险?小宝咋办,叶染,你不能有事……”小雪难过极了,本来带着一线希望,现在是完全绝望。
小雪无法想象,截肢后的叶染,如何面对。她那么骄傲,那么聪明,那么要强,让她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如何接受?
“你们马上做决定,病人拖不起,否则情况更加危险。”医生带着职责催促,在他的眼里,病人的生命最重要。
“不行!”小宝斩钉截铁地说道。
医生和护士都惊愕地看着他,小宝黑溜溜的眼眸,深邃如深海,此刻冷静到人恐惧,好像医生生命危险的不是他的妈妈。
“我的妈妈,不会做截肢手术。”他看着医生,一字一顿,说得很大声也很慢。
“小孩子,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可能没有妈妈?”医生立即反驳,“没有腿,至少还有活命,若不及时,细菌感染加剧扩大如何是好?你才多大,负不起这个责任。”
“小宝……”小雪六神无主,不动手术,叶染会失去生命,“我们同意吧,至少还可以活命。”
“我不会同意,医生,我问你一个问题,一天,就一天,你能保证我妈咪没有性命之忧吗?”小宝问道,“我要的是实话。”
医生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眼前的孩子很不可爱,赤裸裸质疑他的医术和医德。他起码从医也有二十多年了吧,第一次遇见这样说话的孩子,母亲性命堪忧,他却镇定如山,冷静得骇人。
“那一天过后,她不做手术,一定会死去!”医生有些生气了。
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小宝松了一口气,他还有时间。
“不要拿死来吓唬人,我妈咪不截肢,照样可以行走自由。”小宝带着怒气,冷冷地说道,口气嚣张霸道。
一位有名望有权威的医生给孩子这样说道,很生气,但想到他是孩子,可能是无法接受他妈咪的事实而任性,就心平气和了,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小姐,孩子不懂事,你来签署吧?”医生转而试图去说服小雪,“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接受事实才任性决绝抗议,不能等病人死了才后悔。”
小雪张了张嘴巴,始终无法开口说同意。
“雪姨,你等等。”小宝说完,手忙脚乱翻开叶染的包包,找出她的手机,找到纪冽辰的号码,看了一眼,犹豫了几秒。
他年龄太小了,医生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话,小雪是担心而乱,不能签署同意书,造成妈咪一生的悔恨,他也会后悔终生。
如果说话的是纪冽辰,凭他的社会地位,医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坚持一天。
小宝第一次恨自己,为何这么小,还没长大。
点击了一下手机,拨通了纪冽辰的电话,“你在哪里?”
那边的纪冽辰,又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号码,叶染的电话,好看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出了什么事?
“在开会。”
“我妈咪出了意外,医生说要截肢,我不同意,你可以帮我和医生说一句吗?”小宝言简意赅。
纪冽辰轰地一下站了起来,由于动作激烈,桌上的文件全部撞得散落在地。
会议室的高层面面相觑,猜测着总裁的哪个重要的人出了大事。
纪冽辰脸如冻冰,毫不犹豫直接走出会议室,迅速往停车场走去,一边走一边下命令:“把手机给医生。”
小宝立即把手机给了医生。
医生接过,“喂?”
纪冽辰报了名字和身份,医生的态度瞬间转变,很是恭敬。
他没敢隐瞒病情,如实向纪冽辰汇报了一遍,最后还说:“病人现在很危急,再不动手术,随时有性命危险,可是她的孩子不能接受事实,不肯……”
纪冽辰有问了几句,手机回到了小宝的手里,他一边开车一边问,只是小宝更冷静,医生并没有错。
“你为什么不同意截肢?”
“我妈咪有个朋友在临市,他现在过来只要半天的时间,有他的医术,他会还我一个健康完好的妈咪。”小宝轻声说道,同时对一边的医生直瞪眼睛。
不相信他,对他赤裸裸的威胁挑衅,这孩子过于自大,他可是享誉海内外的权威医生,多少人慕名而来,实在让人生气。
“你确定?”
“确定!”小宝信誓旦旦。
可能是小宝的声音很镇定冷静,谈吐清晰,隔着电话,纪冽辰都感受到了孩子的信心。尽管相信孩子,但还是有理智,刚刚的医生是享誉海内外的权威,他说的截肢,那说明叶染真的伤势很危急了。
可孩子真的有办法?不管怎么样,他要试试,“小宝,也许你真的有办法,但是,你妈咪的情况真的危急,下一秒也许有以外的出现,你必须有心里准备为你的决定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