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东阳走过来坐下,为自己斟一杯,一口饮尽,道:“大哥,你这几天一直在喝酒,这样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应当注意些。”木东阳与自己这位大哥相差十岁,从小他便是大哥带大的,对这位大哥的感情极深,现在见他如此,自然不忍心,心中也更坚定了要不惜一切手段,即便是利用自己的女儿,也要救出大哥。
木东旭一声苦笑道:“身体,估计上面那位巴不得我突然来个暴毙突亡。如今我一时待罪之身,且孤身寡人一个,无妻无儿,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倒是你,是做大哥的连累了你啊,小雪还年轻,邵鹏又新婚不到一年,我···”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自当是有难同当了,”木东阳双眼泛着泪光,道,“大哥你放心,无乱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帮你洗脱罪名的,我们木家倒不了。”
望着弟弟充满希冀的目光,木东旭心中暗叹:弟弟与大王子走得那么近,让上面那位也误认为自己参与到了夺王位的争斗中。要知道那位戎马一生,最见不得人将手伸进军队,大王子是犯了他的大戒啊,依靠大王子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不过又有什么用呢,其实自己早看透了,上面那位是借着别人参自己叛国通敌而借机下自己的兵权,功高震主啊!
阴暗的地窖里,沙涛静静地躺在地上,突然一阵金光闪过,一只高约一米的长毛雪獒出现在沙涛身旁,犹可看见金光在毛发间流淌着,甚是神异。
阿呆拱了拱沙涛的身体,试图唤醒他,但沙涛还是一动不动,索性,它就这么趴在沙涛身边,闭目养神。若是有修真者在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游离的灵气甫一接近阿呆,便会被掠夺般吸进其体内,淬炼它的毛发。
一般而言,施展了类似于天魔解体大法的功法,自己也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但是沙涛却发生了意外,就在他要神魂要散灭的关键时刻,一直呆在丹田处不动的金色能量骤然冒出,阻止其肉体的崩溃,包裹住沙涛的神魂,并慢慢修复。随即分散出一部分能量,一条一条经脉地流淌,奇妙的是,本来破损的经脉,在金色能量流过的一刹那,仿佛爆发出了新春一般,从细胞喷发出大量真元,滔滔滚滚在经脉中犹如黄河之水冲向丹田。
金丹由无到有不过分分秒秒的事,而且还在不断变大,不断吸收着经脉中流过来的力量,还有外界灵气。变大,变大,还在变大,金丹从豆粒大小变大到现在龙眼大小,沙涛知道自己恢复了以前金丹中期的修为。
心中大是高兴,自己经过与元婴期的高手一战,不但没有送命,修为也没有退,以后自己面对元婴期的高手也不必惊慌了,咱也有资本啊,没想到那九星陨灭阵如此厉害,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突然经脉中的流进地真元一顿,随即又是一次像石油喷发一样,疯狂地涌入金丹,沙涛赶忙运转重玄诀。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对重玄诀理解也越来越深了,以前一些晦涩的法诀有了丝丝明悟。顿时整个人犹如菩提灌顶,灵台清明,浑身三百六十五万个毛孔犹如吃了人参果一般张开,舒服之极。
一个恍惚,沙涛心神重回丹田,登时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东西,自己怎么没有见过。见丹田处兀自旋转着一颗巨大无比的金丹,上方漂浮着七星梭,在不断吞吐着真元。以前金丹中期时,沙涛的金丹也就龙眼大小,据重玄诀里描述,金丹巅峰也就鹅蛋大小而已,可自己呢,居然有拳头大小,庞然大物啊。
想不通,想不通,难不成自己天生异秉,连修出的金丹也和别人不一样,想到这,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要是等他知道真相之后,真是恨不得仰天大哭。
沙涛现在修为大进,兴奋之极,想要起身,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努力眼睛都无法睁开,好像是七天七夜没有睡觉一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施展那种瞬间提升功力的方法让他神魂大伤,神魂十分虚弱现在,好在这金色能量也奇特,竟然能够修补神魂。要知道,这宇宙间,除了一些特殊的丹药及天材地宝有这个功效,就只能依靠自己心境的提升而增强修真者的神魂。
夜晚,王宫,宣和殿。
“调查清楚了吗?”说话的竟然是那次密林中沙涛救的卡洛·迪曼特蒂,此时他正坐在王座上,威严地看着下方跪着的人,正是上次死身护卫卡洛的程将军。
程布俞额头上有点冒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陛下发怒的前兆,恭敬道:“回陛下,属下命人秘密监视大王子半个月,发现他分别去拜访了四位元帅府,”讲到这,他瞄到了陛下脸上肉一阵抽搐,不敢多看,接着道,“不过从其他三位元帅府中出来,大王子都是一脸的怒容,只有从木老元帅府中出来后,才露出笑容,还···还特意到了满香园寻乐。
“可知道他与木东旭有没有接触?”卡洛问道。
“没有,一直以来木老元帅从没见过大王子,与大王子相谈甚欢的是他的弟弟木东阳。”
“木东阳为人如何?”卡洛又问道。
“他在含林城经营着金胜镖局,膝下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木邵鹏在木老元帅的铁煞军团中任低级军官,女儿二十岁,木东阳一直希望女儿与大王子结成秦晋之好。”程布俞一口气将木家说了个清楚。
“秦晋之好?他倒真敢想!”卡洛重重地一拍木雕龙头,程布俞不知道他说的是大王子还是木东阳,只是压低着头,卡洛显然很生气,“着令,从明天开始,限制大王子的府院,禁令没有解除,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是!”程布俞得令,心中知道,大王子是上位无望了,谁叫他将手伸到军队里去的,这是陛下的大忌。
次日,木雪连每天必做的晨练都没有做,就兴冲冲地跑到西厢别院去,推开门一看,笑容凝结了,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呆子的影子,爹昨天不是说安排在西厢别院吗?而且刚刚碰到黄叔,他说呆子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了呀,怎么会没有人?
突然她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片,好奇地拿起来看:小雪,我是沙涛,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有急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看完纸条,木雪气愤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恨恨道:“这个呆子,枉自己如此担心他,居然不辞而别,哼,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摔门而去。
木家大厅,木东阳背着手不断地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时不时望向门口,忽见一门人进来,赶忙问道:“怎么样,大王子来了没有?”
那门人道:“家主,小人按照你的吩咐,去大王子王府探探情况,没想到整个王府上下都有重兵把守,好像是王家银羽卫,小人不敢接近,赶快回来向您报告了。”
“什么!你看清楚了没有,是银羽卫吗,是不是银羽卫?”木东阳脸色大变,红着眼抓着门人的衣领不放,喝声问道。
“是是是,这是小人亲眼所见,他们身穿银色铠甲,头盔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的羽毛。”那门人从没见过一向温和的家主有这么恐怖的表情。
木东阳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一瞬间苍老了好多,嘴里喃喃:“银羽卫,银羽卫,难道真的是天要灭我木家吗?”随即又想:不行,必须将邵鹏秘密送出都城,不然木家可就绝后了!
三天之后的一个夜晚,点点星光撒下,黑夜变得有些许明亮。
一小队人从木家后门鱼贯而出,木东阳正在其中,随行的还有一位与他长得很像的年轻人,显然就是他的儿子,木邵鹏。只见木邵鹏道:“爹,陛下也没有下旨抄我们家啊,而且孩儿怎么能丢下您与小妹独自一人逃生呢,况且小菲她···”
“好了,不要罗里罗嗦了,”木东阳打断道,“我和小雪死不足惜,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木家不能因为我而断。小菲那我事后会跟她说,她应该会理解的。”
一行人行至城墙下,木东阳道:“都城城防将军郝常德是你大伯的老部下,这次他也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的。”“吱呀”一声,城门打开,迎面快步走来一位身披盔甲的将军。只见他道:“木兄弟,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要是被捅了出去,你我皆要杀头啊。唉,我也是看不惯老元帅被人陷害啊,快走!”
“郝将军,大恩不言谢!”木东阳道,拍了拍木邵鹏,道,“邵鹏,记住,如果我们木家倒了,你切勿回来,要隐姓埋名,知道吗?”
“孩儿知道,父亲保重!”忍住泪水,正欲转身出城,忽然,四周响起一阵阵金铁碰撞及整齐的脚步之声。很快,城墙之上燃起熊熊火把,将这一片天地照得一片雪亮。随即,城垛只见出现一排排弓箭手,城脚之下,身着银色盔甲的银羽卫快速将木东阳等人包围。
“这···这是怎么回事?”木东阳心底有点发慌,难不成是大哥的老部下郝常德出卖了自己,转眼见他也是一脸的疑惑与不安,又否认了这个念头。木东阳不知道的是,他们动作再怎么隐秘,也躲不过银羽卫的耳目,木家之间早有君王卡洛的眼线。
“木东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罔顾陛下的禁足令,私自出城,你们想抗旨不尊吗?”银羽卫中走出一个身着葛袍年轻人,郝将军眼睛一缩,此人竟然是陛下的贴身护卫,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旋即,成天又对着郝常德道:“郝常德,你竟敢私自打开城门放走陛下钦点的人,胆子可不小啊,你可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郝常德以前跟随木东旭征战四方,一直受他的恩惠,如今便是想要帮木家一把,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心中长叹,自己卸下盔甲与兵器,跪下道:“末将甘愿领罪!”
成天环视一周,道:“陛下口谕,木东阳私交大王子,加之违抗禁足令,着一等侍卫成天将其拿下,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大手一挥,将跪下的木东阳等人全部拿下,而木家等人则面如死灰,毫无反抗。
“全部押走,继续捉拿木家余孽。”成天指挥道。
木东阳一听此,便知道木家是彻底的完了,光明正大的捉拿,可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私交大王子怎么也算是罪名?虽说有明令大臣不得结交王子,但是犯了这条规矩的还少吗?
他不知道的是,大王子已经被以结党营私、干扰军营等罪软禁了起来,如今正囚在王府里,这辈子与王位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