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没错吧？”施雅澜在一栋石库门前停下了脚步，青灰的石制门框包裹住黑色的漆木大门，门头上曲线型的浮雕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只能模糊看出一些形状，“这里，应该就是斐御的家了吧？”
她轻轻扣起门上的铜制大锁，清脆的击打声应了一句诗“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施雅澜耐着性子敲了半天，结果半天都没有人出来开门。青筋，已经按耐不住，突了起来，接二连三在她的脑门上划分根据地。
斐御——这只猪！！
“斐御！给我死起来开门！”魔女发飙了！！
邻里饲养的信鸽惊得四散而飞，不少人反射性缩了缩脖子，好久没听到这样有活力的声音了，始终寂静如夜的古老小巷好像被投下了颗炸弹，瞬间引爆。这次没等多久，斐御顶着两个熊猫圈圈打开了门。
“我还以为只是个恶梦呢，没想到是真的啊。”对着施雅澜，斐御重重地叹了口气。
施雅澜的暴力因子又被挑了起来，“找死啊！今天要去冠晨参加校庆，你该不会忘光了吧！”斐御一脸痴呆地望向天空，施雅澜嘴角抽搐了下，她阴沉着脸板响了手指关节，“果然欠揍！”
“啊～～～～”
今儿个邻居的鸽子死都不敢回家了。
*****
“简直是奇迹啊，陶樱居然被池清睿选中了？！”
“就是说，池清睿这是怎么了？找了个神经质的江嘉宜还不够，还搭上她的好朋友陶樱？他该不会想报复江嘉宜吧？
“他想报复江嘉宜还用得着他动手吗？随便叫两个‘淼帮’的人就能把她搞定了好不好？”
“你们有完没完啊？！不说话嘴巴会长痔疮啊？！”司空裳不爽地对着坐在她前头的两个女生吼道。本事没多少，舌头倒可以绕地球一周了，不下拔舌地狱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两个女生白了她一眼，不料被她更凶狠地瞪了回去。
“算了，别跟这种人吵，她一定是吃醋，她的两个好朋友都搭过池清睿了，所以她心里不爽。”其中一个附着同伴的耳朵嘲讽道。
司空裳的无名之火燃烧了起来：“你说谁心里不爽？我看不爽的是你们两个吧？天天只知道拨弄是非，难怪连池清睿的背影都看不到！”
“你说什么！”
“同学们！！”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用力敲了敲门板，这才止住她们无休止的争论，“赶快到下面排队，今天有很多客人来，大家一定要遵守秩序！”随着班主任一声高呼，班里人纷纷行动起来，司空裳和那个女生临别互赠了个白眼，带着肚里的一包火走出了教室。
说是宠物还真成了宠物了？！司空裳忿忿地想：这个陶樱，现在恨不得换到4班去上课，连个鬼影都没有，还排什么队啊？这丫头，做人还不及嘉宜呢！
愤慨之际，司空裳瞥见了江嘉宜和关恒然擦肩而过，明明不是刻意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两个人的目光相会了呢？
该不会……她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当机了。
*****
“哇！好多人哦，”斐御松了松领口，站在被气球和旌旗包围下的校园里，放眼望去都是人。
“别像乡下人进城好不好？”施雅澜不耐烦地撞了下他的手肘，“这种场面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感叹一下也不行吗？你对你的母校就那么薄情吗？”
“喂！你——”
“对不起，两位，能不能麻烦登记一下？”一个打扮可爱的女高中生站在他俩的面前，捧着本装裱精美的留言簿，递上了一支笔。
“没问题。”看到自己那么可爱的学妹施雅澜的心情豁然开朗，她欣然接下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毕业时间。
“这位学长，你也写一下吧。”女高中生甜甜地说。
“我就不用了，我并不是校友，我只是陪她来的，同伴。”
“哦～～是学姐的男朋友吧？”女高中生讨巧地说。
“怎么可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谁受得了这只懒猪（霸王龙）。”说完，两人进入尴尬地对视。
“斐御，你刚刚说我是什么？！”施雅澜的魔爪搭上了斐御的肩头，只消她一用力，保准斐御三天不能动手写字，不能提起比一张纸更重的东西。
“雅澜，别介意嘛，你不是也说我是猪了嘛，大家扯平了嘛。”他嬉皮笑脸地说。
“你说什么？！找死——”
“雅澜手下留情啊——”
女高中生站在一旁看着他俩打闹不断不由噗哧一笑，“学长学姐的感情真好，我也希望能找到这样的另一半呢，我祝福你们早日走进新婚的殿堂。”她乖巧地鞠了个躬，小鹿似的蹦开了。
“喂！你误会了！！别走啊～～”施雅澜无力地哭泣着，这是的，被斐御这只猪害死了啦！我的清誉都毁于一旦了啦！
斐御在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好了，雅澜，别伤心了，大不了我养你好了。”施雅澜凛厉的目光倏地回射到斐御脸上，怒吼道：“谁要你这只猪来养！”
“冷静啊～～雅澜！”
欧镜海警惕地竖起耳朵，望向无尽的人海。“怎么了？嘉宜？有什么不对的吗？”同班同学撞了下她的手臂，问道。
“没事。”她摇了摇头，“好多人。”
“对阿，历届的校友都来了呢！可以看到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哦！想不到吧？这些人居然和自己居然是校友哎！明明自己那么平凡的说。”同学笑着说。
“是啊……”她若有所思地回答。他应该不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吧？希望只是幻听。
“我们快去大草场吧，不然来不及了！”
“嗯。”
不放心地回望了下人海，确认没有认识的身影之后，她跟着同学离开了。
第十七章：纷繁象牙塔（10）校庆奏鸣曲（中）
“好消息，斐御。”施雅澜极不客气地坐到了斐御的身旁，大草场的外围塑胶跑道上，唯一布置位置的地方，专为他们这些校友准备的。
“什么好消息？”
“关正庆的孩子也在这所学校里，而且，跟江嘉宜同班。是个好消息吧？”施雅澜探过脑袋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阿，”斐御没兴趣地甩了甩手，“我早就知道了。”
施雅澜瞪大了眼睛，揪起了他的衣襟，喝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资料里不都有么？小姐你没看吗？”斐御无奈地说。
施雅澜憋红了脸，不服气地说：“……那你还来这儿干嘛？耍我玩啊？！”
“不是还有其他线索嘛，”斐御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有个目击者（算是吧，因为别人说她没出手）也是这所学校的，叫费婕好像。”
“费婕？还好像？你才真叫我费解呢！”施雅澜挤了挤眼睛，不屑地松开了手。“有多少可信程度啊？”
“金焰那儿拿来的，你说呢？”
“金焰？”施雅澜的脸变成少见的青椒色，难看到一定程度。
“你不会把他忘了吧？他可还记得你哦。”斐御笑嘻嘻地说，学生时代，金焰可是天天追着施雅澜跑的，听见金焰的名字，施雅澜的反射条件就是逃跑，工作了以后才渐渐恢复了些，不过，看样子，金焰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低啊！脸色全变了已经！
“他现在可是警察了，我去调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
“随便啦。”不甘服输的施雅澜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句，好似全神贯注地看着进场的学生。她只不过不想再继续有关金焰的话题（对她心脏不好）。她摊出了班级的排列次序，指着高二（7）班的队伍说：“他们站的位置离我们这边好远喏，不大容易观察。”
“是吗？”斐御凑了一脑袋，鄙夷地抬眼问道，“小姐，你的地理成绩是多少？”
“干什么？马马虎虎啦。”施雅澜又不禁意红了脸。
“一定很危险吧，连这种简图都不会看，简直是极品。”斐御叹着气使劲地摇头。
“你说什么？！”施雅澜一个毛栗敲到了斐御的头上。
“看呐，就是那两个人，好可爱哦，从来没见过那么有趣的一对，”江嘉宜班里负责接待的同学也回到了队伍，她指着斐御和施雅澜的方向开心地说，“嘉宜，你觉得呢？”
怎么会是他？欧镜海有点猜不透地看着他俩，他和他身边那个暴力美女。
“嘉宜？”同学碰了碰她，她这才恍然地说：“啊，对哦，像小孩子一样，两个人。”
“对吧？我说得没错吧？”同学得意地笑了笑。欧镜海的目光又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身而去。斐御忽然抬起了头，望着渐渐进场的一个个班级，皱着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啦？看到可爱的小学妹动心啦？”施雅澜阴晴不定的脸凑了过来。
斐御摇了摇头说：“不是，刚才好像感觉到有视线盯着这边……”
“拜托，你别臭美了，这里又不是女中，有必要对你这只猪格外青睐吗？”施雅澜不屑地哼了声。
“他们的学姐还不济到要跟一只猪和开事务所，可能一代不如一代吧。”斐御耸了耸肩，一脸白痴相的猜测道。
施雅澜捏了捏突起的青筋，你这个人啊……简直该死！又是一场闹剧拉开大幕～～
等待了许久，待人员集结完毕，主席台上拉出了一条长桌子，铺上红布，后面分别坐着校长和他n个校长助理，还有教务处主任等等，一溜做了8、9个人，由于离得太远基本上看不清楚。而且他们今天的目标群体也不是他们，而是7班的江嘉宜和那个人的孩子。
“找到了没？”施雅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问道。
“哪儿那么容易？我比你还多层阻隔了好不好？”斐御不高兴地指了指自己的浅蓝色镜片。
“这种东西啊，拿掉不就可以了嘛！”不等斐御反应，施雅澜一把摘下了他的眼镜。
“喂！不可以啊——”
主持台上，学生主持人有了动作，一男一女站到了立式话筒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咳咳……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参加冠晨学院的50周年校庆！”紧接其后的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完全盖住了斐御的阻挠声。
施雅澜还是一脸嘻笑，斐御的脸却全然沉了下来，他一把夺过眼镜重新架在了鼻梁上。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斐御，你，生气啦？”施雅澜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扑腾着大眼睛，装可爱似的问道。以前跟他开玩笑从来没有事，今天好像玩过头了，竟然忘乎所以地拿掉了他的眼镜，这可是他最大的禁忌啊。施雅澜现在不免有一点点后悔。
“对！你说对了！我很生气！”来不及追究刚刚一晃而过的影子，他斜睨了身旁的施雅澜一眼。
“呵呵，对不起嘛，我以后不敢了。”施雅澜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唉～～算了，下不为例！”
“耶！！”
“下面，有请本校的校友代表上台发言！”继校长发言完毕后，主持人又串联进了下一个环节，此时，身旁的同学激动地拉住欧镜海的胳膊说：“校友代表哎校友代表哎！”
“不就是校友代表嘛，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不知道！校友代表是欧氏连锁企业的老总欧泽！”
啪嗒——欧镜海忽然眼前一片空白，胃里反酸，她不由躬下背去，一个劲儿的干呕起来。
“嘉宜！嘉宜！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听到骚动的司空裳也挤了过来，她又呆住了，她从来没见过江嘉宜这样，眼神空洞无光，唯有的只是恐惧，她捂住胃部，跌坐在了草坪上。
“快！送她去医务室！”司空裳叫嚷道，她扶起欧镜海的一边，另一边，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搭手。“你们怎么了？快帮忙呀！”
大家面面相醵，无奈地朝她笑了笑，“司空裳，怎么连你自己都忘了，她是上了黑名单的人，平日里聊聊天倒也没什么，不过现在……”大家都沉默了，尽量远离开她的周围。
“不过怎么了？见死不救吗？！”司空裳叫嚷道。
“司空裳，你声音轻一点，老师会注意这边的……”两个同学拦住了司空裳，将她拽到了队伍后面。
“你们！你们这些人……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虚伪？！谁！谁来帮帮她！
第十八章：纷繁象牙塔（11）校庆奏鸣曲（下）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操场上吗？听到他的名字……我真是没有长进。欧镜海醒了过来，洁净的窗几投射进几缕阳光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绝对领域，脱离凡尘的绝对领域，两个人正处在这个地方，周身都想镀上了金，暖洋洋的，好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他是？！
“哎呀！你醒了！吓死我了！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的，惨白得跟个鬼一样，所以，我们就把你送过来了！”施雅澜见她醒来立即风风火火地赶到她的身边，一脸释然，开心地说。
欧镜海静静看着她的脸，的确没有见过，“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施雅澜，《诗经》风雅颂的雅，澜么……”施雅澜挠挠头，忽然词穷了。
“是三点水的澜吧？”欧镜海温和地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施雅澜激动地点点头，斐御又呆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喂！斐御！你叹气算什么意思啊？”施雅澜露出了獠牙转向斐御，恐吓完毕，又是一副天使的笑脸对着欧镜海，“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那头猪叫斐御，防御的御。”斐御对于施雅澜的介绍不敢发表不同言论，只能听之任之。
果然……是他。欧镜海看着斐御，眼底隐隐透出慌张，他应该没有发现吧？她偷偷瞥了眼斐御转念又想，只要今天安全度过就可以了，就一天。
“看来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欧镜海猛一回头，她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人，关恒然。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欧镜海有点内疚，她的职业病是观察每一个客人，而不是忽略他们。“你……”她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我送你来的，我只是领路而已。”关恒然淡然地表示，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不决。
“对不起，同学，你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斐御叫住了他，对上他平静的双眸问道，“你认识费婕吗？”
“灾厄猫？”欧镜海脱口而出。
“啊？什么什么猫？”施雅澜没有听明白。
“对不起，是我给她起的绰号，”欧镜海抱歉地说。
“你认识她？”斐御挑了下眉。
欧镜海摇了摇头，“我只见过她一次，并不清楚。”
“那么……”斐御这又转向关恒然，他还是一脸沉静，沉着地让人生气。
“你要找她？她是高二（11）班的，留过一级。自私、自大，很会打架常常惹麻烦，也难怪你会找她。”他背过了身，转过头对斐御说，平和的表情下掩不住对他的探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先走人了。”他果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拽的小子……施雅澜不屑地撇撇嘴，“江嘉宜，你跟他的关系很好吗？”关恒然一消失，她就凑近了欧镜海问道。
施雅澜的表情很凝重，意外得严肃，欧镜海思量片刻，答道：“不算朋友，也不是敌人。
“和谁都行，别再接近这个小子了！”施雅澜警告道，模样有点可憎。
“怎么了？”
“你知道你父亲有个官司是关于做假帐的事吗？”斐御搭了腔，脸色也是极尽其严肃之所能，他看到欧镜海给了肯定的答复，又说，“被告人叫关正庆，正是关恒然的父亲。”
*****
化妆舞会的举办地点是学校的体育馆，7班不少女孩子为了这次舞会缠着体育老师苦练圆舞曲，就幻想着在舞会上能碰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最好意外收获像池清睿或者关恒然这种货色的。她们也不想想，她们练舞练得如此之辛苦，她们的舞伴，到底会不会跳舞啊！
欧镜海捏着绚烂的羽毛面具，思索了片刻，还是戴在了自己脸上。
“关正庆的报复心理很强，他很可能唆使他的儿子对江建国的女儿，也就是你实行报复行为。总而言之，离开他远一点，不然你的生命会遭受到威胁。”斐御的警告声仍回荡在耳边，欧镜海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体育馆。
“来！谢谢，请出示你的入场券。”门口立好两位接待的同学，照例带着面具，只能看清上扬的嘴角。她伸手拿出了那张入场券递到了她的手里。接待的同学看了看她的券，又抬眼看了看她，确认看不出什么端倪后，从抽屉板里拿出一只玫瑰，粉白色的。“请拿着玫瑰，入场的小姐都有的。”她谢过后持着这朵花走进了以往的篮球场，今天的舞场。
篮球场里岁不算挤满了人，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年龄层次完全可以从他们的衣服上分辨出来，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衣摆飘飘，连穿校服的朋友都有，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空间，感受着不同以往的气氛。
时间还早，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吧。我望了望两旁的看台，空无一人，她猫着腰，悄悄地踏上左边的楼梯。视线刚刚够着看台的第一层，两个缠绵的身影无预兆地掉进她的眼里。
反射条件，她转过身蹲坐到了台阶上。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幸好带着面具……她伸手摸了摸覆盖在脸上的东西。面具……吗？她的心底泛出一阵酸楚，其实她根本不需要面具，只要她愿意，变成任何人的容貌都没有问题。在这个任何人都享受假面一刻兴奋时光的同时，我为什么不能以原来面目出现？欧镜海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到了了，她的心怦怦乱跳，做坏事似的紧张感和兴奋感依然拼命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催促着她去行动。
*****
一位少女从看台的台阶上走了下来，她带着面具，神采静谧，仿佛初临人间的深海之子，她的眼睛好像蒙上了灰的雪面，晶莹免不了带着被污染的哀伤，她安静地立在看台下，手持着粉白色的玫瑰，她强烈的存在感让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忽略她，但由于她过于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靠近。
第二场次的舞会历时2个小时，最后乘着大家围成一圈接龙似的玩闹之后，她默默地闪身躲进了舞台旁的黑色帷幕后，静待时间的流逝，占领舞台的也不只她一个，待她站定，一对璧人的身影也出现了，他们极有默契地闪到了对面，似乎把她当作会情人的盟友了。
她不置可否，追究有什么用？反正大家谁也不知道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