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城是大周国国都,自大周一千三百年前定国以来,便已存在,当时此地尚属蛮荒之地,周朝先祖带领一帮衷心的下属,在此地开荒定国,驱除蛮夷,自此大周气运绵长,传承至今。如今的青龙城经过周朝千年经营,一再扩充下,已有方圆五十里大小,称得上是庞然大物了。
此时正值烈日当空,一队队朝廷禁军却在官道上匆匆行走,一股肃杀之气弥漫,使得原本该大热的天也凉快下来。
道上的行人不多,见到如此仗势,纷纷议论:“这是干什么呀,如此多的禁军,难道是有什么恶徒从大牢里逃出来了?”行人纷纷猜测,众说不一。
这时一青衫青年神秘的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大哥就是一名禁军,据他跟我讲,这三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联手毒杀当今圣上失败,如今太子正带禁军前去抓捕他们,还有,当今七皇子你们知道吧?对!就是那个十年前上国使者来时发现的身负苍龙命格的七皇子,没想到他勾结外国,通敌不成,如今估计也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听罢,纷纷变色,匆匆告别回家,这皇室斗争可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百姓可以参与的,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七皇府内,一白衣青年在书房看着书,此人便是七皇子周礼,突然房门被人撞开,一老奴神色慌张,冲进来便急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周礼神色从容道:“罗叔,有话慢慢说,何事如此慌张。”
罗姓老奴激动道:“太子…….太子他带兵朝这儿来了,殿下还是快点收些细软,逃命去吧。”
周礼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道:“大哥还是不愿相信我的话吗?”话音刚落,一声大笑便传进书房,随后步入一紫袍青年,身后跟随几个禁军头领,他便是当今太子周长信,也是周礼的大哥,此青年一脸阴翳,一看便知是有雄心大略之人:“幺弟别来无恙啊,这几个月不见大哥真是甚是想念。”
周礼皱眉道:“大哥这是何意?”小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样带兵擅入我的府邸,被父皇知道了怕是要被责罚了。”
太子周长信阴阴的道:“若是平时我自然不会随意进出幺弟的府邸,不过我今天是奉父皇之命,抓捕通敌叛国之人。”
周礼一脸淡然,深深看了一眼周长信一眼,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我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此生无意皇位,你尽可放心,弄这些小动作,又有何意,莫不是以为父皇不会分辨吗?”
周长信原本的笑脸顿时阴下来:“七弟,虽然你是父皇最小的一个儿子,但是自从你十年前被查知身负苍龙命格,我就知道你定是我今生夺取皇位的最大敌人,每次父皇看你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周礼叹道:“大哥,这个世上身负苍龙命格的人不止我一个,况且我身上的命格也仅仅只有一丝,你又何必如此介意呢?”
周长信狰狞道:“确实不止你一个,但父皇不这么想,他是一心想让你继承皇位,好借助你那一丝命格影响我大周朝的命运,借此脱离上国朱雀国的控制,独立出去,完成先祖未完成的霸业。多说无益,来人!”
身后的禁军头领立马回到:“属下在!”
“将此人押至天牢,等候发落。”
立刻就有将领上前要押解周礼,周礼回到:“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将领看向太子,太子一挥衣袖,表示同意,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
阴暗潮湿的皇城天牢中,周礼坐在牢中,眼神迷离,显然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时,牢房的们被轻轻地推开,一头戴黑色斗篷的老者走了进来,周礼背对着牢门,对此漠不关心。
老者缓缓摘下斗篷,轻叹道:“礼儿,为何不愿接受这皇位呢?父皇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盼着你同意的一天,如今为父时日无多,再也等不起了。原本你大哥继承者王位也是极佳的,所以我才会允许你大哥在外面打压异己,争权夺势。只是为父觉得你更加适合,可你。。。。哎!”
周礼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老者,眼前的老者,脸色暗黄,显然是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怕是活不过三个月,但是周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老者。
老者见此,低叹一声,缓缓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周礼淡淡的声音:“父皇可还记得母亲大人吗?”
老者刚走到门口的身子一颤,置于背后的一双手不停的颤抖:“哎……..青莲,我这一生又怎么会忘记呢?礼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为父这一生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相信你母亲,害的你母亲在悲痛中郁郁而终。”说到最后,老者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母亲临终前要我答应她一件事,就是从此不在参与帝王之争。”
老者听后,长叹:“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从此你便当个陌生人吧。。。。远离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周礼下床,双膝跪地,大声道:“谢父皇恩典。”
大周太平历年七月,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毒杀圣上事情败露,被圣上赐死于府邸,同年九月,大周皇帝驾崩,由太子周长信继承王位,封号永乐。二皇子,四皇子封亲王,赐地千里。七皇子通敌叛国,尊先皇遗嘱,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朝。新王登基发布第一条诏令,七皇子通敌之罪虽有先皇遗嘱,但其行为大损皇室威严,剥夺其母刘氏葬于祖庙的资格,开棺焚尸,挫骨扬灰!
这一日,周礼被置于囚车,押往边疆,此时的周礼双眼血丝,蓬头垢面,眼神迷离,全城百姓围而观之,大骂国贼有之,乱掷烂菜臭鸡蛋有之,小声议论亦有之。
城墙之上,当今圣上周长信一脸肃容,看着囚车缓缓而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最后一块大石。
囚车经过城门的时候,车中原本安静的周礼蓦然睁大双眼,脸上的血管几欲爆裂!看向城墙上高高在上的周长信,狂吼道:“周长信!你打杀我,我周礼没有任何的怨言!但你竟对我母亲的尸体如此残忍!我周礼发誓,有生之年,定会杀回京城,以你项上人头,慰我母亲冤魂!”
城墙之上,周长信冷笑:“给我去把他的手脚筋挑断,我看他还怎么杀回京城!”立即有士兵下去执行命令。
不一会儿城门下便传来周礼低声的惨叫,前行的囚车上也不断有血迹流下,染红了道路。但是周礼的吼声却并没有停止:“周长信,你以为叫人挑断我手脚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做梦!我就算手脚全断,照样可以杀回这里,你看好了,今天你不杀我,来日我定会搅个天翻地覆!”
城墙上周长信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许久之后,他冷哼一声:“废物一个。”便拂袖离去。囚车中周礼的声音滚滚之欲冲破天际:“我周礼在此立誓,愿苍天夺我苍龙命格,吾今日在此,苍天借我十年,我定一血耻辱!来日定以莫大功绩祭奠苍天!”
话音刚落,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风雷滚滚,天地一瞬间暗下来,不久暴雨如注而下,原本流在官道上的周礼的血,突然全部凭空飘起,在天空中组成一张复杂到极致的符文,闪着血红的光,一股天地威压滚滚而来。周礼在下面,望着这张神奇的符箓,心神大震,这张符箓一出现,好似天地所有的一切都臣服下来,连原本下落的大雨也仿佛停止。此时符箓一闪,周长信特地命令用精铁打造的囚车一瞬间崩成碎片,囚车中的周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接引向符箓,停在符箓三丈前,越靠近这张符箓,周礼越能感觉到这股令天地臣服的气息。任何人在这张符箓面前都如同蝼蚁一般,这便是天道的显化。符箓再次闪烁,一声充满威严和沧桑气息却不带任何情感的话传入周礼的耳朵中:“剥夺尔苍龙命格,赐尔天道箓纹一角十年。”
周礼沉默不语,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符箓一瞬间把周礼吸入其中,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间传入周礼的身体中,仿佛偶什么东西正在被缓缓强行抽出,这股疼痛如同生生不息的浪潮,一遍遍的冲击着周礼,把他疼的昏过去,不一会儿又被疼醒,这是一种炼狱般的体验,仿佛万年之后,这股疼痛才慢慢消退,此时周礼心脏的一个角落,一片血色的纹箓缓缓生成,散发出一阵阵的幽光。
天空中的符箓缓缓收缩,渐渐变得透明,狂风大作之后最后勿地消失,失去这股力量承载的周礼落向大地,被狂风吹向远处。
皇宫中一脸惊悚的周长信在这股威压退散之后才缓过来,从皇位上坐起,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吼道:“来人!”门外的侍卫立即进入,跪拜在地上等候命令。
周长信寒着脸说:“给我去看看囚犯还在不在城门口。”
不久侍卫回来惶恐道:“回陛下,囚犯不知所踪。”
“给我把禁军都派出去,封锁此地百里,给我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滚!”周长信咆哮道。
下面的侍卫惶恐的回答了声“是”便匆匆传达命令去了,独留周长信一个人在皇位上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