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全市气象部门土火箭硏制学习班的最后一天。丁哲明、马松和陈卫金一大早就来到了土火箭配料物(理)化(学)实验室。为提高火箭上升动力和上升稳定性,在丁哲民老师的倡导下成立了这个实验室。它又分为一、二两室,一室集中硏究火箭燃料中,硫磺、木炭、火硝的配置比例,以一千五百米高度为标的,既要达到标的高度又要稳定;二室主要硏制燃料不同配置下,火箭筒纸圈厚度和直径以及尾翼的设置和夹角,还附带试制发射设备。
实验室设在草县气象局小院东侧一排三间平房內,距业务室和家属平房不足十来公尺,距气象观测场也只二三十米。这个小院虽小,显得有些拥挤,但排列有序,整洁利落,在院中央还筑有一个直径约三米,深约二米的双层园形魚池,內层填着厚土,一棵枝叶茂密的枇杷树在池中间婷婷玉立。外层灌注了一米多深的池水,水质清澈透底。十数条红色鲤魚在池水中慢悠悠地游荡。
陈卫金无事可做,背着那支形影不离的汽枪,一头扎进了北坡上的小树林。晨曦被厚云遮掩,天空灰灰的,好几天的阴雨,鸟巢湿溜溜的,鸟儿懒怏怏地伏卧在巢中,不觅食不呜叫,只有一只无窩的乌鸦停立在一棵柳树上,报丧似地‘呱呱’乱叫。心情烦躁的陈卫金一听就气脑地骂开了:“呱你妈的X,老子烦死了,你还来报丧,灭了你!”举枪瞄准,却打了个连毛飞。
他自那天探听了许华口气后,悬吊着的心虽然放下了些,但公安上就是揪住不放,尤其是那个同姓的刑侦员,昨晚在审问中还警告他:“态度放老实点!你的一些问题在公安上是挂了号的。就凭你对单位女同事强奸未遂,还有在县农科所对女农工的不规行为,就可判你个流氓罪!”他做贼心虚,一夜未眠。心惊肉跳地回想起在草县农科所那个既刺激又惊吓的的一幕。
那是春未夏初的一个‘干热风’(一种初夏发生在华北至江淮流域又干又热的天气)盛行的夜晚,农科所的农工们在炽热的烈日下,辛苦劳作了一天,抗旱收工回到家中,吃罢从食堂打来的晚饭,洗洗涮涮后,都熄灭了油灯早早地安息了。陈卫金也从气象哨业务室中带着手电背着那支形影不离的汽枪,向河边走去。在路过尹莎、尹菠姊妺俩寑室时,一丝微弱的红光从门隙中透了出来。走近了,还听到了两姊妺的嬉笑声和楸毛巾的淋水声。他心中一阵兴奋,蹑手蹑足悄悄地挨近了房门,睁大一只眼睛从门缝中向里张望。这一看,他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昏暗的灯火下,一对美人儿散披着长发,裸露着全身,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正用毛巾擦拭着身子。蹲着的是妺妺尹菠,站着的自然是姐姐尹莎。他对这一对姊妺起心已久,迫于是老領导尹一农之女,才不敢造次。而在平时接触中,他总是有意地用言语或动作挑逗她们,尹莎倒有些腼腼腆腆的反映,而尹菠却用严肃的目光瞪着他。“今天夜黑无人,我要好好地欣赏一下这对美人儿。”陈兴奋地自语着。此时尹菠已站立了起来,两姊妺的女性‘三点’特征完全映射在他的眼中,滾园的乳房和三角形下身在昏沉的灯火下还沾附着水珠,擦拭时微微倾斜的祼身,犹似长了臂的‘维纳斯’。看着看着一时兴起,他取下空枪,把枪口从门缝中塞了进去,瞄准尹莎的下身,无恥地遐想着,扣动空板机,以发泄心中的兽欲。
就在此时,对面一排平房的一间小屋,一胖一瘦两个农工大嫂正窥视着陈的一举一动。瘦嫂悄声说:“喊吧。”“不!妳看他是谁?”“是那个什么……台下派的气象员吧。”“对!就是他。前两天晚上,我在房里洗澡,门外就有动静,就怀疑他在偷看!”“捉了他?”“不!”胖嫂把嘴附在瘦嫂的耳朶上细声嘀咕了一会。两人退进门,把头发散了,又到灶堂里抓了一把灶灰涂抹在脸上,胖嫂拿起儿子玩的鬼面具带在脑门上,又找来一根细绳和一个老鼠夹,悄无声息地向对屋走去。
陈卫金正被眼前的祼体姊妺痴迷得神魂颠倒,口吐涎水,下身勃起。突然两条胳膊被四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待他侧身一看,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张嘴正欲喊叫,一块散发着浓烈的猪骚味破布塞进了他的嘴,一条汗臭味的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胖瘦二嫂手脚麻利,没发出一丝响动,就把陈卫金梱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连拖带抬,把陈弄到了西坡桔园中的窩棚,解开绳索,捉住双脚,又把陈呈大字形平躺着捆绑在树根上,然后就要扒去陈的裤子。瘦嫂犹豫了一下说:“胖嫂,你来吧!”胖嫂一挽袖口:“我来就我来。”说着就利落地扯下了陈卫金的长、短褲。陈挣扎着,急的‘嗯嗯’直摆头。瘦嫂用手电直照他的下身,笑了起来:“还硬着呢!”胖嫂也笑着说:“这小子一定在打咱俩的主意。”取出老鼠夹,掰开夹杆固定卡紧,塞进陈的胯裆里,让那已经被吓怏了的‘玩意儿’紧贴夹板,当作诱饵。安好‘机关’,胖嫂强忍着笑说:“小子!你听好。在咱们这里,对付污辱、调戏女人的流氓,就用这种法子惩治。对你算是客气的,不然我们就给你那‘玩意儿’下铁套子,咬断你的‘命根子’!”瘦嫂‘咯咯’笑了两声:“小子,你可千万莫动,震脱了夹钩机关,那‘玩意儿’不断也要褪层皮。”
……,……
对陈卫金而言,这是极度惊恐、痛苦的一夜。四肢被梱,下体赤裸,裆里塞着要命的老鼠夹,那‘玩意儿’紧贴着夹板。手脚渐渐麻木,惊吓和闷热使他冷汗、热汗直冒,杂草枯枝扎的胯里痒痒的。夜蚊子‘嗡嗡’着在脸上、手臂上、大腿上狠命地叮咬。几只小田鼠似乎嗅到了食香,粉粉爬来,瞪起绿色小眼睛,撅起红白色小嘴‘吱吱’地欢叫着和他那‘玩意儿’亲亲昵昵。有鼠必有蛇,一条尺把长的‘土布袋’(一种毒蛇)蠕动着游来,从他的‘玩意儿’上爬过,一阵冰凉的感覚似触了电,吓的他几乎暈死过去。
陈卫金已费力地吐出了塞在嘴里的臭布,也磨噌掉了遮眼布,露出一只右眼,看了看上下左右。四周一片漆黑,繁星在天空中对他耻笑,皱眉的上弦月泛着鄙视的白光。在江风中桔树枝叶‘沙沙’地发出羞辱声,江面拍岸的‘拍拍’声似一下一下地抽打着他的耳光。心想:“今天真栽了!不死也要脱层皮。”一股怨恨、愤怒、仇气陡然在胸中腾起。他用力蹬了一下脚,並未发生鼠夹夹住那‘玩意儿’的感覚,也未听到鼠夹发出任何响动。脱口骂了一声:“妈的!上当了。”迅速挣脱和解开了手脚上的绑绳,取走鼠夹,拉扣好裤子,模黑下了桔坡,悄悄地回到房中。对于这场戏虐,他不敢声张,也无脸声张。真是哑巴吃黄连苦涩在心中。
事隔二天,这件臭闻还是在全农科所传开了,只不过传说中,洗澡被偷看的人不是尹家姊妹,而是胖瘦二嫂。所长刘兴旺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只向邱杰和尹一农透了一些细节。为保尹莎、尹菠的名声,他在‘旺庄’密而不泄。
老局长邱杰知道此事后,十分脑火。这才决定把陈卫金调入土火箭试制工作组。谁能料到。陈如此歹毒,竟欲置许华于死地!
市、县公安局根据市委王书记‘一定要查清此事’意见,把陈卫金暂留在草县,邱杰是点了头的。邱也覚得陈的嫌疑很重,可是虽有‘三机’(动机、时机、契机)却无‘三证’(人证、物证、旁证)。而受害人许华心地善良,只要陈不主动交待,他是不会去揭发的。就是陈承认了,也许他还会为陈开脱。昨晚邱杰找来了卜民定,商定学习班一结束就在现场召开党组扩大会。他俩认为根据陈的家庭背景和一贯的行为表现,陈还可能继续作案。一定要防患于未然,千万莫‘亡羊补牢’。
陈卫金老家在沔河城,其父于云平是开设大珠宝商号的资本家。解放初期划定阶级成份时,虽然定为民族资本家,但因解放前为‘一贯道’道首,且与洋人和国民党将領关系密切,家宅、商号雇有十数名护院打手,又內定为反动卖办资本家。在‘三反’‘五反’中,因查证有人命血案被镇压,家产全部被政府没收。其时于卫金年已十四岁,从小寄养在时任沔川县伪参事陈姓姑父家,父被镇压后就随姓陈,改名陈卫金。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不全无道理。他从小娇生惯养,百般呵护。养成蛮橫无理,好逸恶劳,弃学从玩,不求上进的恶少劣习。家族中谄上欺下、纸醉金迷、赌博嫖娼的腐朽思想和生活方式也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劣根。上了初二,就对女性忒感兴趣,因欺辱调戏女生被学校开除。
后在其姑姑唆使下篡改门庭,隐滿成份,伪造学历考取了**气象中专。在校期间他彻底‘反思’了言行,把丑恶嘴脸掩埋得更深,又凭着与学生党支部副书记,青年女教师的爱味关系混入党內。毕业后分至迷芒市气象台任天气預报员。
为弄清陈卫金的这些历史问题,气象局(台)党组几经周折,外调內查,最终在这次蓄意谋害嫌疑事件中,在市、县公安局协同下才彻底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