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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逝去的浮云 第四章(二十五)“浪子”回首

作者:一片浮云|发布时间:2018-06-13 23:32|字数:6191

  都说“对爱的放弃是一种精神解脱”。但一旦真正的放弃了却又感到无限的失落和惆怅。

  一路上许华十分伤感,反反复复回忆着与白小燕短短的‘奇缘’:从汉江湖畔的巧遇,到河畔公园的相爱;从〈隆中》游途中默默的情意,到汉水河上的风暴险遇;从色魔朱沁的闯入,到对她幼年被污辱的谅解;从唯恐自已残疾而放弃,到白小燕和她的姐妹们一封封深情的信;……。一幕幕、一幅幅有时清晰有时糢糊的画面闪烁着、交织着在脑海中呈现。

  他回忆这一切,如果说是出于对白小燕的留恋,还不如说是对她目前处境的担忧。凭着他对人对事观察的敏锐,他已敏感到白小燕的美貌、奢求和幼稚,已引来了更为狡诈的第二只‘色狼’。现在能‘解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如果能夠配合朱大海查实证据,揭露出周定生的丑恶嘴脸也只能使她清醒一些。被假象矇住双眼的人,再深的泥坑也会纵身跳入,直到不能自拨。难道她真会是第二个金贞珠么?

  许华越想越感到害怕,后悔不该一气之下仓促离开。他急忙拿出信箋,给马兰兰写起信来:

  “兰兰班长:您好,我是许华,恕我在一气之下不辞而别。走后,心中又忐忑不安,担心着白小燕。对于白小燕与周定生的关系您一定比我更为清楚。从她对我的‘坦言’中已知她已卷入了周精心设计的感情旋渦中,而且越陷越深,难以自拨。周何种人?我不敢断言,但和朱书记的交谈中,得知此人品行不佳,纨绔子弟是学院师生们对他的共识。而且都传言金贞珠的死、金贞珍被退都与他有关,慑于郝娜娇的权势,都敢怒而不敢言!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甚怕白小燕愈步愈趋金贞珠的后尘。真诚地希望妳能帮帮她,走出这会溺死人的旋渦。我并不求与她感情的愈合,只祈求她一生平安。有什么情况请写信给我。地址是:津海市沽塘区新街口三十八号四合院。(为了避免给妳带来不必要的麻煩,信阅读后请销毁)许华****年**月**日于列车上。”

  列车到达津海沽塘站,许华半身探出车窗,目不转睛地、细细地搜索着月台上迎客的人们。他看见了!陆娴婷正大声喊叫着,挥手追逐缓缓进站的列车向他奔来,一阵少有的喜悦袭上心头。望着这个衷情如一的姑娘,自感在情感上的短见。悔恨过去对她的不屑,就像一顆唾手可得的珍珠却始终视而不见,此刻他才領悟到爱的真谛。挤出上下车的人群,快步向她走去。经历了一场‘情’的变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伸展双臂紧紧地拥抱了她,托起她那红润的脸,炽热地吻起她甜甜的双唇……。

  陆娴婷未曾料到许华如此激情。猝不及防,脸羞涩得通红,但一顆快要冰冻的心被融化了。她轻轻地推开了他:“众目睽睽,羞死人了!”

  “等很久了?”

  “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不是告诉过妳,卄六号观摩演出么?”

  陆娴婷流着又悲又喜的泪水说:“你知道,我的心快冻成冰块了!”

  走出站门,他俩坐上了一辆小三轮。北方的隆冬,街面上行人稀少,大陆与海洋的温差使这里的‘海陆风’昼夜更替,虽晴空万里,北风仍嗖嗖地呼啸着。许华伸手放下了档风帘,陆娴婷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再也忍不住多年的‘委曲’,低声哭泣着诉说心中的怨。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一时,还是永远?”

  许华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十分精致的粉红色长方形小匣,取出一条纯金细项链,双手轻柔地套扣在她那洁白的颈脖上。

  “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能戴得出去么?”

  “临走时,急急忙忙在王府井大街上买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是对妳久等的爱,作一丝补偿吧。”

  笑了!陆娴婷真情地笑了,紧紧地抱住了许华,依偎着问:“那小燕妹呢?”许华给她看了写给马兰兰的信。她看罢后心又‘紧’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使她轻声吟起唐人李商隐的《无题》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吟毕,她又傻笑起来,因为连她自己也弄不清,吟这首唐诗是怜悯白小燕?还是倾诉自己的爱和怨?或是担心许华对白小燕的情断思连?

  “别想得太多了。我写此信只是担忧白小燕的安危”为不引起她的误解许华又慎重地说:“决不会藕断丝连。”并讲述了几天来在‘北演’的经历和感受,最后感叹地说:“世上有巧遇,而决无‘奇缘’,只怪自己太不了解她了。”

  情到深处难自止,说着说着又要亲吻她。娴婷用双手轻按他的嘴说:“快到家了,在父母面前,你可要放规矩点。”她掀了掀车帘,喊了声:“师付!到了。”

  这是一片濒临渤海湾的港区平房,几条狭窄的小街纵横交错,东街折弯向南跨越海河大桥就是大沽口炮台遗址;北街与通向港口的大道相接。平房低矮还夹杂着一些棚户,街面上冷冷清清,几个往来走动的人,都穿着港区码头工人的浅绿色棉工作服。

  陆娴婷引着许华走进了南街口的一个小四合院,院內住着三、四户人家,左右几家的门紧闭着,正门一家的门却敞开着。一位中年妇女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一见他俩进院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陆娴婷急忙喊了声:“妈!大冷天妳出来干吗?”许华也连声说:“王婶,天太冷还是进屋去吧。”“好,好。进去说进去说。”

  一进门王婶就大嗓门喊了起来:“她爹!咱家娴婷把新姑爷带回家了。”

  “娘!妳……。”

  “好……好,未过门的姑爷来啰!”

  娴婷爹笑着从侧屋里走了出来:“妳这个人,大喉咙爽气的,满院子都听到了!臊不臊?”

  边说边围着许华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看了个透。

  陆娴婷有点急了:“爹!你看啥呢?”“四不像。”“什么像不像?”“像領导?太朴素了;是‘老九’?有点气魄;‘书生’?不文弱;工农兵?又文质彬彬。”

  许华红着脸说:“陆叔,你抬举我了。”

  王婶喜欢得语无伦次:“丈母……爷……爷看女婿越看……越……心喜!呵呵!”

  坐定,许华环顧四周,这是一间陈设简陋的堂屋,正壁上一幅草书体书法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上书:“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此乃唐人柳宗元的《鱼翁》一诗。书写得落笔苍劲、笔划连绵,浓淡秀媚、喜怒哀乐。集心情之极兴,酣醉之唐突,思念之忧愁,挥毫之奔放。

  许华走近细细端详后赞叹地问:“陆叔,这是您的大作?”

  “一时即兴之小作也。”

  “难怪娴婷熟读唐诗又喜爱书法。是叔的言传身教。”

  “爸的作品还多着呢!”陆娴婷说着就要去取。

  “别大作小作了,女……”王婶本想说女婿,笑迷迷地看看老伴和女儿改了口:“女……儿还饿着呢,饭菜都要凉了。”

  饭毕,陆娴婷取来一捧书法卷幅,在堂屋內一一展开。以行、草、隶、篆、楷五种字体书写着一首首唐诗和毛主席诗词。有李白的《月下独酌》,有杜甫的《望岳》,有柳宗元的《溪居》,还有王维的《送别》。其中一幅以隶体书写的毛主席诗词《沁园春》更吸引了许华。从书写的力道感、节奏感、立体感上都堪称上品。尤其从立体感上给人一种饱满、浑厚、圆实,润腻的视覚。

  “这幅上佳作品为啥不挂在正堂中?”许华有些不解地问。

  陆叔叹了一声说:“现在什么都讲政治,讲阶级。挂于堂中,阶级覚悟敏感的人会说我是‘欲于天公试比高’,谁敢?现在尚无一丝生气的书法界,大都不敢以毛主席诗词为本,更不敢以毛主席的书法为贴。就是书写古人诗词,也要选择赞美的积极的,催人奋进的。落入‘借古讽今’的旋渦,那就麻煩了。这一幅自感是上乘品,也只能自我欣赏了。……你不会有其它想法吧?”

  “那会呢。欣賞了这么多作品,我最爱这一幅。”许华边说边在想:“‘以阶级斗争为纲’的主流社会意识,已笼罩了每一个角落,包括每一个人。‘以邻为壑、人人自卫’已阻碍了人的聪明才智的发挥,自已也不正是‘在困惑中奋挣’么?”

  “要喜欢就送给你吧。”

  许华一听,猛然收起自已的思索说:“这……。”

  王嬸笑着说:“什么这呀那地,连女儿都‘送’给你了,还捨不得这幅字画!”

  陆娴婷娇滴滴地扑倒在妈的怀里:“妈!……。”

  津海市因地处海河平原,又东临渤海,与山区的迷芒市相比,日落反而显得晚些。

  当晚王婶为安置‘未来女婿’的住处,犯了难。房子小,只有两间卧室,她与老伴嘀咕了半天,商定老伴去朋友家住。有暖炕的正房腾给许华,她与宝贝女儿挤在侧房的一张小床上。但许华坚决不允,借说:“在文学和书法上还要向陆叔请教。”坚持与陆叔同住正房。

  “妈!……他那里都能睡……。”陆娴婷话没说完,脸蛋儿先红了起来,因为她想起了那天夜宿武当山《紫宵宫》的情景。为掩饰自已的宭迫,绘声绘色地向父母讲述了许华第一次下乡睡‘鸡炕’引来《半夜鸡叫》的故事。说得她父母开怀大笑。

  正房炕上暖融融的。陆文(陆叔名)与许华唠个没完,从书法、文学、时事到生活、工作和爱好。陆文感到这个‘未来女婿’知识丰富、阅历广阔、通情达理、年少有志。把女儿托付于他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许华也从交谈中知道陆叔就职于港区中学,是初三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还是沽塘区书法学会副主席。他的字画在沽塘已很有名气。求字者络绎不绝。

  隔壁侧房传来了王婶心疼的声音:“娴婷爹!别唠叨了,半夜了说个没完。许华累了一天了,让他好生休息吧。”

  从这一天起这个小四合院异常地热闹了起来。这不仅是因为陆娴婷带着一个为人歉和、处事得体的男友回了家。更因为临近春节,为贴门联求个来年平安吉祥,周围的亲朋好友都来向陆文索字。而陆文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一家人也包括许华,磨墨、查词、编联、挥毫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大大咧咧的王婶,端茶倒水、迎来送去,直忙得不亦乐乎。

  许华文思一集,编了一幅对联。上联是:“上云天展铁臂抓起来一片海”;下联是:“下龙宫伸神掌拨得去如意棒”。横批为:“凌云壮志”。陆文一读连声叫好,挥舞狼毫一笔狂书。写毕说:“这一幅不送人了,贴在自家门框上。”

  对许华来说,这是一个自离海城老家后一个绝无仅有的‘天伦之乐’年。陆叔、王婶视他为己子,特别是王婶每天下班,从高吊塔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买些新鲜海产品,让许华尝尝鲜。陆娴婷就像一只小鸟找到了栖息的桦树林,整天在枝叶间叽叽喳喳地跳跃和鸣叫。

  许华在‘团年饭’上露了一手烹饪‘绝技’。一道红烧蹄膀,一盘清蒸桂魚让隢娴婷馋涎欲滴。抓起连带着厚厚蹄肉的骨棒狼呑虎咽起来,糊弄得双手和小嘴沾滿了油腻,腮帮两侧‘绘’出了道道酱色烙印。她一边咀嚼着一边赞不绝口:“好吃,太好吃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看着宝贝女儿的馋样,王婶笑开了怀:“去拿面镜子照照,多像一只贪吃的猫。”许华也笑了:“只要妳不怕胖,以后我天天烧给妳吃。”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暖透了陆家人的心。

  大年初二,陆叔一家人引着许华游览了大古口炮台遗址。这天天气特别晴朗,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海风微微、拂送春意。陆叔、王婶、娴婷都换上了年装。陆叔着一身毕挺的深黑色卡叽布中山装,一条淡黄色长围巾紧贴着前胸,显露出‘文人’的气质;王婶內穿一身兰色新工装,外披一件七成新的红色风衣,颈脖上围了一方艳色花巾,俊俏而不花俏;陆娴婷內穿一件十分别致的酱红色长袖斜襟式满族旗袍,旗袍的领口、袖头、衣襟处镶嵌着几道洁白的绒质‘彩牙儿’,外套一件上青色呢上装,匀称苗条的身材配着这一身装饰,更凸现出她的婀娜多姿;许华仍着一身深兰中山装,外披一件军棉大衣,与他(她)们相比,显得‘土’气了点,就像一个陪同侨胞观光古炮台的导游。

  踏上北岸古炮台遗址,以‘门’、‘高’命名的两座高达三、五丈圆形炮台轮廓犹存。

  炮台,内用木料外用青砖白灰灌浆砌成,顶部和四周还壘有二尺多厚的三合土。虽在抗侵略战争中饱经沧桑,几经兴废,仍坚固如堡。炮台顶上用以架炮的三尺多高似城墙的凹凸口仍然屹立。整座炮台因年久失护,枯萎的杂草丛生,脱落的古青砖散落在炮台四周。

  古炮有些斜歪在土墙支架上。铁铸炮身经风雨驳蚀,也锈渍斑斑,炮口、后膛剥落了好几处,露出一片片浅黄色斑纹。而炮身以然挺拔,高昂地抬着头,炮口指向海疆。在炮身与土垣间已有几株嫩绿色小草萌动,暗暗添了一丝春色,几根二丈多高旗杆上,退了色的彩色旗帜‘哗、哗’地随风飘扬。

  陆文左手扶着古炮仰望大海,高声朗诵起抗倭明将戚继光的名诗《过文登营》:“冉冉双幡度海涯,晓烟低护野人家。谁将春色来残堞,独有天风送短茄。水落尚存秦代石,潮来不见汉时槎。遥知百国微茫外,未敢忘危负岁华。”

  许华怀着崇敬的心情凝视着陆文说:“陆叔文思好快!美帝国主义扶持的南韩和小日本就在大海对岸。为袓国的繁荣昌盛,中华儿女,尤其是我们青年一代,就要不负年华,似这两尊古炮一样,坚守在自己的革命岗位上。”

  “看这爷俩又在理论,什么美帝国主义、革命的……那不是咱们平头百姓操心的事。”王婶拢了拢风衣又说:“她爹,回吧。我有点冷。”

  正兴致勃勃的陆娴婷一听要回,不高兴地噘起了小嘴,怏怏地拾起一块古青砖,用一片锈铁块在青砖上刻了:“爸、妈、我带着他到此一遊。”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破五前诸多禁忌一过此日皆可破去。王婶‘节规’甚多,指挥着一家人忙碌了起来,包了一大堆‘煮饽饽’(水饺子)。许华好奇地问:“干吗包那么多饺子?”“那不叫饺子,叫‘元宝’,要吃五天。为的是招财进宝。”娴婷纠正着他笨拙的手说。

  王婶笑着说:“也为了‘招婿进门’!呵呵。”陆娴婷的脸又红了:“妈……妳老是女婿、女婿的。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呢。”陆文听得嘿嘿直笑。

  初六是陆娴婷和许华假期的最后一天,整天乐呵呵的王婶变得郁郁寡欢还长吁短叹。不停地唠叨:“才几天,又要走。”望着正在整装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她突发奇想,冒了一句使大家十分吃惊的话:“成了亲再走!”

  “妳说啥?真是疯女人。随随便便就嫁女儿?再说也来不及了。”陆文指责着说。

  “不成亲,也要订婚!”王婶直望着许华,似征询等待他的意见。

  陆娴婷知道,母亲是认真的,本想反对,但看到许华怔怔的样儿,沉默不语了。她要再次考验他的心,因为太久的等待,太多的心酸。

  许华真的木呆了,他怎么也没料到王婶会突然出了这样一道难题。点头、摇头都不是。

  点头,才经过一场感情突变,一步就走那么远,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再说婚姻乃人生一件大事,如此仓促毫无准备,对陆娴婷也是一种戏辱。摇头,不仅会深深地剌痛王婶、娴婷的心,也会引起陆叔的误解。从內心里讲他向往与陆娴婷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享受那人生的幸福时刻,那是将来而不是现在。如何作答?思索了好一会说:“王婶、陆叔,我的真爱娴婷。爱她的真心和诚朴,爱她和我有共同的理想和事业,更爱她对我始终如一的感情。过去,因自己的无知没能好好珍惜,我将以一生来回报她。……在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她的血。”想起陆娴婷为他所做的一切,许华的眼圈红了。稍作停顿继续说:“……可结婚是要经组织批准的,我又是一名党员,未经允许是否……。”

  许华的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一声:“陆老师!你家是否有个叫许华的?有北京的信。”

  是邮差送达一封信。

  陆娴婷接过信看到‘北演’二字,心又紧了起来。许华落落大方地说:“妳拆开读信吧。也应该让爸、妈知道一切。”

  信是马兰兰写来的。信中告诉许华“……白小燕现在很开心。……腊月卄二跟着周定生亲亲热热坐了郝娜娇的轿车去周家过年去了,到今天还没回院。年前我找她谈了两次,要她提防周定生,也谈了你,不凑效。她似乎铁定了心,反说你只懂政治,不懂生活……。至于周定生将如何对待她,你我都不得而知。另外听说白小燕将转校,转入北人戏剧学院,也是郝娜娇一手包办的。……”

  读毕信,陆娴婷向父母讲述了她知道的许华与白小燕的故事。

  陆文听罢叹声说:“经过折磨,才知道珍惜。”

  被许华的诚实和真情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王婶,爱抚地紧紧抱住了许华说:“爸、妈都喊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别哭了!妈相信你……回去就打报告,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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