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平常的爱,是我们两情相悦,相看数十年不厌倦,拥有完全的彼此,当我叫出你的名,而你会回头,对我会心一笑,默契不言而喻,我们平平淡淡执手度过一生,粗茶淡饭,你情我愿。
秦芷说出那三个字后,她心疼,欣喜,怨恨,无奈。她知晓,他不爱,不愿,不甘!可她知道,他会答应。
因为她是秦相的女儿,她还是有些许利用的价值。
络珈玄肆的内心汹涌澎湃,娶?多么沉重的字眼,那么,是不是他毕生的对爱情的信仰,他想要做出的永久承诺,他想花上许久去等的那个人,都即将变为他内心的幻想而覆灭?
爱上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他苦笑,如今还不愿受命运摆布!可却真的命运不由你抉择,摆在了你的面前,硬生生抬起你的手,在命运上签字画押。
原来,他竟等不起,守不起!
“怎么,不愿吗?是否觉得我的价值太小,就连被你利用的机会也没有?”秦芷凄然走到络珈玄肆的面前,他正在沉思,眼神内闪烁过让人捉摸不清的一丝丝情绪。
利用?是,假若应了你那句话,你的价值除了利用就没有别的,难道你还期许本王的爱?
络珈玄肆回身朝着天空望去,深深地闭上眼,负手而立,“给予本王考虑时间。”而后脚一抬,走出了前厅。
秦芷凄苦地一笑。我会等。
回到房内时,嫣幻冻僵的身躯仍不住地打颤,女婢在一旁替嫣幻擦拭湿透的全身。当络珈玄肆走进门的时候,嫣幻让女婢帮他先换身衣裳。
可络珈玄肆一挥手,女婢明白后,从衣橱拿出了干净衣裳放在床案边才退下。嫣幻心有怨气,早和绍辰哥哥他们一起回去就什么事也没了,还揽上一身的麻烦。那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可那女人的面貌,她霎时想到刚来王府时的那名女子,没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似乎会王爷一片真心,可心地却是那般。嫣幻暗自替络珈玄肆可惜,这样的女子,他也头疼吧。
络珈玄肆俯身看着嫣幻的头顶,她依旧在瑟瑟发抖,嫣幻一抬头,只想这人一进屋为何就不说话?眼神对上络珈玄肆仿佛写满担忧和愠怒的脸,嘴缝紧抿着,他又像在害怕着什么。
他发丝的水滴在嫣幻的脸颊,嫣幻不自在地伸出小手抹去,而后看着络珈玄肆缓缓蹲在她的面前,细心地为她擦拭还未干的身子,当眼神掠过那抹渐渐消逝的脖颈上的指痕,他地心猛然颤抖着,若是再用些力,兴许……
嫣幻看着他似乎怒意未散,不知为着什么担心着,嫣幻小手在络珈玄肆的面前晃了晃,“嘿!怎么了?瞧着我这一身水脏了你的床而气闷着呢?”
络珈玄肆抬起头,并没想到她还有心思说笑,只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为了刚才的女子?嗨!没事了,许是上天看我昨晚没沐浴太脏了,让她帮个忙带我去水里溜一圈吧!”
络珈玄肆皱着眉,“不许瞎说。”她不会知道,当他看见她入水的模样,吓得面色铁青。
为何她没哭没闹,甚至没问如何处置秦芷,为何不抱怨……
“哎!你也别发愣了!赶紧换一身衣裳,送我回小筑吧。”嫣幻催促着,径自凑到暖炉前甩弄着依旧湿答答地衣袖,活像个唱戏的。
络珈玄肆一面换着衣裳,一边想起秦芷的话。他看着心无旁骛甚至还分不清状况的嫣幻,而不自制地问出一句,“如若,本王娶妻,你,做何感想?”
嫣幻抬起头一愣,歪着脑袋看着他,“娶妻?成亲吗?”
他点头。
她却突然欣喜地笑着,“真的吗?!何人?美吗?呀,忘了你是王爷,成亲的话定是个美人,怎么会丑呢!嘿嘿,何时?你看你年纪一把了都还不成亲,亲人都替你着急吧!”
络珈玄肆的手放在袖扣上一顿,神色更为凝重,亲人……除了那个整日迷醉在歌舞的王兄,他还有谁,能叫做亲人?
他大步走去,蹲在她面前,“丫头,本王很老吗?你觉得,本王为人如何?”
嫣幻舔了舔嘴唇,眼睛转动着思索,“嗯……你这人,霸道了点儿,但对我还不错,会给好吃的,嗯……这人呢,看起来凶了点儿,一般人接近不了的样子,还有……还有你总是不顾我的想法就做出自己的决定!哎?这叫什么?就是霸道!”嫣幻为络珈玄肆总结了下,又随即绕回了圈。
络珈玄肆无奈地摇头,直截了当地问,些许期盼地望着她的杏眸,“那你,喜欢本王吗?”
嫣幻想起他平日里还挺让着自己,于是点头,“喜欢!当然喜欢了!”
如此的爽快,络珈玄肆明知道她答非所问,带着一丝失落,却宠溺地摸着她的发,“没关系,喜欢就好。”
没有关系,即便,你不是回答的男女之间情谊的那种欢喜,我喜欢着你就好;没有关系,不管你爱或不爱,只要与你在一起,我要你娶我。
原来,在爱里,他与秦芷一样可悲。
她求不得,他得不了。
那棵老梧桐树下,南明霜仍旧在为过节回不了家乡的街坊们写着家书。双手白皙,眉目清秀,他被阳光照映地,原本冰冷的手此刻执笔书写的模样十分入神,字字严谨端正。有对着他道谢的,有头疼着向他讨教该如何表达乡愁的。甚至也有人,让他为自己心仪的远方姑娘写去一封情诗,以表相思。
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他的身旁,倏而热闹的人群被几人拨开,秦睿摔下一袋银子在桌面,南明霜执着的笔被那袋银子拍打在一边,正写完的家书此刻字迹全然模糊。
南明霜本温文儒雅,可此时也不愿受这般的气,他那难得的愠怒被激上心头,“这位少爷,您坏了我刚写完的字。”
秦睿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看向身后跟着的奴才,“哈哈哈,他说本少爷坏了他的字!”
奴才们跟着秦睿大肆笑了起来。秦睿一拍桌子,扯着南明霜的衣领,眯着眼质问,“听说,你什么都写,文采出众,情诗,应该更不在话下了吧?!本少爷看上青幽楼一姑娘,人家偏要我写信表心意,为了美人,我自是乐得来这讨你一封信的。如若能亲自陪本少爷走一趟,那是最好不过了。”
南明霜倔强地侧头,“对于穷人,我自是写什么都擅长,可是对你,抱歉,请少爷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