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珈玄肆让女婢给秦芷舀了一碗热汤,秦芷望着络珈玄肆,“王爷,失礼了。”络珈玄肆摇摇头,“无碍。”但心中一直疑惑他们父女间那种奇怪的样子,秦芷为何见到了秦相之后却没表现得雀跃,平时趾高气昂的她竟然还会有不吭声的一面,他玩味地感受着二人之间异样的气氛。秦芷低头自顾自喝着汤,但也能知道秦相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秦相与络珈玄肆接着说笑,两人一杯接着一杯。
而秦相暗自揣摩着秦芷这副不说话的模样倒是还可以,可是一开口,他轻轻摇头,真是丢尽颜面,都怪他平时太过疏忽子女的教育!这样要如何让络珈玄肆接受秦芷!这样要如何除去他的心腹大患!心下一气就连杯子快要掉在地上也不知晓,待到反映过来时,络珈玄肆早已眼疾手快地接住,笑着递到秦相面前,脸庞凑到秦相的面前,神情懒散地轻声问,“秦相,何事,让你这心系朝廷的功臣心不在焉?”络珈玄肆边说,边准备拿起酒壶满上酒。
秦相霎时眼睫下眼神锐利,络珈玄肆那一瞬做了什么?!他竟如此快速地接住了酒杯?他冥思苦想,为何无人彻查出他会武!他明知今晚的晚膳绝不简单!但所有的疑虑在他一试后便知晓!他抬起头装作窘迫地握住酒壶,“不不不,王爷万万不可,老臣失礼,怎可,让王爷为老臣斟酒。”
可络珈玄肆并未放开酒壶,秦相明显地感受到络珈玄肆在暗暗地用内力,秦相算错了,络珈玄肆岂是他可以挑衅的,络珈玄肆挑着眉哼笑,不紧不慢地说:“呵呵呵,秦相过谦,本王怎的不可?秦相可是大人物,你如此力荐你女儿成为我王妃,若是成为‘一家人’,秦相,你,到时可就是本王的岳丈了不是?”
秦相先是一愣,随即轻笑着,“王爷,老臣自知小女还未能配得上王爷,可这不都是王的旨意,王未下婚期,王爷自当可以反悔,无人有怨尤。”秦芷手中一抖,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现下王爷反悔就一笔勾销了吗?不……不可以……
络珈玄肆大笑着,而二人的手却还是未松开酒壶,每说一句话,每用一次力。“秦相,可真会说笑。当然,王兄若是真有此意,本王,也会欣然接受。”秦芷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欣喜地神色,秦相点点头,“王爷英明。”
“哈哈哈,秦相美意,我怎能不接受,本王一向好坏都坦然接受,而如若,要是有人从中作祟,本王,也定当,十倍还报!”秦芷拧起了秀眉而不知二人何意,但却因为络珈玄肆的不拒绝而喜逐颜开。
而暗自较劲的二人,无人注意秦芷的神情。络珈玄肆握住壶身,秦相握住酒壶上半部,壶身因二人的内力而渐渐颤抖,壶中的酒水轻微地晃动,二人对视着彼此的眼睛,姜还是老的辣,秦相不容络珈玄肆小觑,而络珈玄肆看着秦相,想着他那冠冕堂皇的模样,真想狠狠地撕下那脸皮,络珈玄肆那犀利地眼神,像是利刃刺入秦相的眼中,秦相自知再如此下去无意,他已试探到络珈玄肆的功底,他笑着松开手,双手端起酒杯,“王爷说的是,您请。”络珈玄肆轻勾嘴角,缓缓地拿起酒壶注入杯中,从壶中倒出的液体冒着一股热气,络珈玄肆伸出手掌以示意秦相举杯,他笑着拿起酒杯抿在嘴唇,看着秦相微微从脸上展开讶异的神情,落入肚中的酒,是烫的,可这络珈玄肆的所为,让一向什么都不怕的秦相,开始有了防备的冲动。
在桌上放定的酒壶,因为二人内力的较量,在一片安静气氛和各自揣摩的心思中震碎了它自己的身躯,刹那间一桌碎片映入眼帘!那温热的酒沁入桌面的布中,深蓝的桌布,颜色顿时深了一片。秦芷捂住嘴和周围的女婢佣人们一样,诧异地看着桌上的碎片,怎么刚才还是好好的,现下……她睁大着眼睛望着络珈玄肆和秦相二人,却无人给予她答案。
络珈玄肆招呼女婢收拾,女婢自是以为自己端上来时便已破裂,吓得有些惊慌地收拾着桌上的碎片。络珈玄肆嘴里淡淡地对着秦相说,“呵呵,这酒壶许是用了太久了吧,春节即在眼前了,碎碎(岁岁)自当平安。秦相,你说是吗?”
秦相此时自叹不如络珈玄肆的城府,他告诉了自己他会武,他在警告自己对他的放肆,秦相顺了一把胡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络珈玄肆,起身施礼拜别,“王爷,老臣多谢王爷的款待。天色已晚,怕路上不好走,要先行告退了。”
络珈玄肆点头,一旁的女婢递给秦相衣袍,“秦相,有空再聚。管家,送客。”管家在一旁候着,秦相看着秦芷,“王爷,可否让老臣对小女说几句话?”络珈玄肆点头示意,“那就代本王去送送你爹吧。”秦芷与秦相踏出了房外。络珈玄肆轻声对管家说道,隔得距离远些,看着他们的举动。
络珈玄肆望着那圆月,离开青幽小筑,那丫头怎样了,没有她拌嘴的日子,可真是无趣。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见她那假装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无奈地摇摇头,此刻最重要的是元家父子,也不知情况如何。
而房门外,秦芷把秦相送到王府门口,管家识相地在远处站着,秦相拉她走到马车边,眼神让秦芷惊吓地倒退三步,秦芷抖动着嘴唇,“爹……”秦相望着秦芷,像是要把她看个透彻。
秦相一手指着秦芷,声音低沉而有力,“秦芷,你,莫要忘记答应爹的事!”秦芷点头。秦相拿出了一包药粉,秦芷拽在手里下意识地要去嗅,秦相一手按住喝止!“此物药效极为强烈,不到关键时刻切莫乱用!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拴住那个男人!”
秦芷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她去……秦芷咬着嘴唇,好吧,她愿意去试。
秦相接着告诫道,“还有,爹会去说服王给你定好婚期,你别自视清高!男人永远不会爱那些自命清高的女子,别以为你的臭脾气爹不清楚!你在我面前装成在可怜的羔羊也没用!听清楚了吗!?从今以后改了你那臭脾气!”
秦芷只好顺从地点头。看着秦相交代完,马车远去。
可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