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三人傻眼地立着。成梓喻倒是脸唰地红了,别过身去,而宋氏父子脸上则是捉摸不透的表情,惊讶、惊喜和惶恐混合成了他们现在的表情。
方才朗靳廷、宋致远和成梓喻回来的时候,宋永真已经先一步回到家了,他围着围裙很是欢愉地在厨房里忙碌,直到一桌子菜肴准备好了,扯着嗓子在喊上了楼的几个人,却得不到回应,他才趿着拖鞋跑到楼上来。
而宋致远和成梓喻在房里分析案子,过了许久才感觉到身边少了个人,这时听到宋永真嗒嗒的拖鞋声,他们也就走出房门了,谁知路过宋弥深开着门的房间时,竟然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宋弥深摔倒在朗靳廷的怀里,朗靳廷顺势地把脸贴到她的脸上,亲昵地扫了扫她的鼻翼。
“咳咳,你们两个下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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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几个人围坐着,那三个人细声地在一旁讨论着,宋弥深委屈地低着头,而朗靳廷却盯着桌子上一盘又一盘色香俱全的佳肴,目不转睛。
他大概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享用过这样的佳肴了。
最后一次在这种氛围下用餐,已经是几年前了。他心高气傲,总是不愿意待在老陈的屋子里的,老陈家有妻儿,一家人欢欢腾腾的,总是让他很快活,可他不愿意一辈子就这样躲在老陈家。
高中毕业后,他考进了清市大学,便顺势地住了进去。当初老陈满满地都是不相信,他记得当初把这孩子接回来的时候,他的智商从来没有上线过,他也不指望他朗靳廷能够考上大学,只希望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地活着就好了。可偏偏,朗靳廷就是那么一个注定不平凡的人。
自那以后,老陈家和朗靳廷也就断了联系。只要老陈一天还在那个地方工作,他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和他联系了,一来是怕暴露自己,二来是怕被发现了后连累了老陈。
“我觉得既然有人愿意就已经很不错了!”
“胡闹!怎么也得让人家朗同学深思熟虑啊!”
“我都受不了这丫头,真是可怜了朗同学了……”
那三个人讨论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宋弥深不满地仰起头,眯着眼睛盯着那三个人。
“哇靠,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强*暴了他吗?!”宋弥深忍不住吼了出来,情不自禁站起来,指着隔壁的朗靳廷,“是他强吻我好吗?!是不是亲人啊?!”
她气得跳脚。
朗靳廷却悠然自在地,拿起了筷子,夹了块肉想往自己碗里放,但他顿了顿,然后伸手放到了她的碗里,嘴角还带着一抹明朗的笑。
“朗同学能这么想得开就最好了……”宋永真看着他夹菜的动作,不由得老泪纵横,在心里感动了好久。将放在宋弥深眼前的红烧肉拨到了朗靳廷前面,催促他吃多点。
“……”宋弥深心里彻底咆哮,竟然有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成梓喻捕捉到朗靳廷那抹笑意,像阳光,像月光,自带璀璨的光辉,也不由得愣了愣,看见他发呆,宋致远夹着他的下巴,将她的脸扭到一边去。
“……”什么鬼?!他在干嘛?!成梓喻内心也咆哮了起来……
南方的山总不是巍峨的,但也曾绵延不断,小小的清市散落在这片山河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小小的陈村布落在小小的清市的东北角。山是矮山,荒地却是一眼望不尽,没有人知道其中有多少坑坑洼洼。
雾气氤氲而缥缈,整个陈村都被笼罩在飘摇的风雨之中,细雨如牛毛,淅淅沥沥,而风却大得嚣张。冷,伴随着呼啸着的风,入骨地冷。南方总不像北方,北方的冷是干的,是可以看得见的,每当白雪飘飞,每当堆雪消融,都是冷的征兆。而南方的冷却是随心所欲的,起风了,下雨了,仿佛小孩般随心所欲。南方的冷,是隐藏的,像是会突然间冒出来,令人措手不及。
前些天清市市民们还穿着薄薄的秋衣,这一场雨到底,让他们纷纷地换上了厚厚的外套。
“这几年的天气变化真奇怪。”宋永真窝在沙发上,和宋弥深裹着同一张被子,宋弥深靠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手中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气温的曲线起伏不断。“这简直是待不下去了……”
宋家一屋子的人都穿上了浅灰色的卫衣,衣内带着薄绒,卫衣帽上有两个棕色的耳朵形状,正面上画了一屋子可爱的棕熊。这是宋永真刻意定制的,从宋家兄妹正式入驻这件房子开始,每年都会定制一件。
四件卫衣穿在四个人的身上,显得十分可爱。
“快饿死了我,宋致远怎么还不回来啊?!”弥深两腮鼓起,把脸埋在了宋永真的怀里,平日的她很爽朗直接,但她怕冷,一到冷天便喜欢靠近身边的人,这样总能让她觉得温暖。宋永真也极喜欢她的靠近,撒娇似的,可爱极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感慨,“哇,宋弥深你都这么大了……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宋永真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比划。
“所以,你是真的要贪恋爱了吗?”他脸上是一阵宽慰,又是喜又是惊,糅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脸‘即将要把箩底橙扔出去’的表情,“如今零零后都要步入恋爱的轨迹了,你个九五后,再不谈恋爱我真怕你以后就这样了……哎哟,我觉得朗靳廷不错啊,你们俩是怎么闹在一起的?”
“……”老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饥饿引起的脑抽筋?
宋弥深嘴角扯了扯,突然一抹笑意从脸上略过,她迅速地抬起头,迎上宋永真那双宠爱的眸子,“老宋,电视台那李主播老盯着你看,我觉得……”
“哇,这俩混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啊?!饿死我了!”仔鱼常年都顶着一个的假小子的发型,在他眼里,她就像是自己的小儿子。
宋永真别过脸,假装要打电话给宋致远似的从沙发上起来,趿着拖鞋走进了一楼里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