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唐梦栀,明天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学校上课,知道吧?”
开学的前一天,安洋在饭桌上突然发问,梦栀呆了呆,有些局促的点头。
看她那样,安洋皱眉,猛然间发现这个女孩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从那次玉观音摔碎开始,就再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似乎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正准备问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闹别扭了,梦栀突然起身,小心翼翼的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罢也不待他回应,就上楼离开,安洋眉拧得更紧,他感觉,梦栀似乎看出了他方才的想法。
梦栀回到房间里,拿出那本厚厚的经书,又开始从头读起。
这三个月来,她每天都要读一遍这本佛经,读完了又从第一篇重读,如此反复。
她不够聪明,没有多少慧根,但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读,多少还是悟到了里面的真意,性子也越发沉静随和。
她不要什么正果,她只要她在乎的人能够开心,她已经不想再让爸爸失望难过了。
安洋准备去叫梦栀,却听到仆人说梦栀早就已经起来,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
他愣了愣,发现和自家任性娇蛮的妹妹相比,这个女孩乖的有些过头了。
莫名的有些心疼这种早熟。
两人上学都是由专车接送,因为初中上学早,他们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安昕才从床上起来。
看到背着书包,和哥哥一起出门的梦栀,安昕不高兴了,闹着绝对不让哥哥和梦栀一块儿走,安洋没办法,只好一个人上车,丢下低头看不清表情的梦栀。
安昕得意的朝梦栀扬了扬嘴,她抿了抿唇,朝安昕问了声早安后,转身离开。
清晨的风太过凛冽,吹的她心有些发冷。
原本是计算好时间出门的,这样看来,一定会迟到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上课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老师冷冷的看着手足无措的梦栀,问她为什么迟到。
梦栀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轻声道:“起晚了。”
结果那一个早上,梦栀被罚到操场站军姿,成为了新生欢迎会的一道风景线。
她头顶是炎炎烈日,周围是陌生同学们指指点点的声音,像是感觉不到羞耻,神情麻木,眼神没有焦距。
事实上她痛苦的恨不得去死。
终于熬到正午,老师松口让她不再罚站,回到教室时她已经眼睛发黑,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心中的羞耻与委屈那么刻骨清晰。
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时刻。
孤零零的准备去食堂打饭,走出教室却看到安洋等在门口,她低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两兄妹相处。
不管她怎么示好,怎么努力,他们都不会喜欢自己。
大概是,自己真的太糟糕了,不讨人喜欢吧。
“我来接你吃饭,额……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你也看到了,安昕太不懂事。”
安洋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了想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梦栀打断。
她努力扯起一抹笑容,却不知道那抹笑容多么悲伤勉强:“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
我明白的,我不过是个多余而已。
他们并没有一起吃饭,只因打饭时,梦栀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回教室休息一下。
她实在是怕了这对情绪捉摸不定的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