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上)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太阳已经照到我的屁股了。这还不算阳光明媚吗?
洗漱过后,便蹬着我的“环保车”到了店里。
古董这一行有句行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平时生意是很清闲的。这不都接近晌午,店里也只有零星的客人过来转转,买东西的更是少之又少,卖出去的东西也就勉强够交交房租,剩下的就别提了。偶尔能遇到个“大头”,这一两年的费用也就不用愁了。可是,今早儿不一样,早晨刚起左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连贴了张纸都不管用,难道真是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吗?心里暗自高兴着……
和邻店的老板寒暄了几句,便快步走进了店里。
走进店里,和往常一样,和伙计说了几句话,便拿起了报纸坐到了藤椅上,似乎有意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一中午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大头”来……
合上报纸,刚要吩咐伙计去买中饭,一个面容黝黑的男人进了店里。
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身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绿色军装,脚蹬一双“千层底”,短了一截的裤子露出了他那黝黑的脚踝,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怎么看怎么像一副老农民的样子,这样的人,一种是手里真有东西,另一种就是装出一副农民的样子来哄骗你,降低你的警惕性,把手里的家伙卖给你。我们也就因为曾经太相信“农民”而吃过亏,所以伙计小刘便立马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你……”
小刘刚开口,我便一把把他拉住,用眼神示意他这个客人我来招呼。小刘点点头,回到柜台。我走上前对老头说到
“大爷,您看看都喜欢啥?我这什么都有的。”
“你这收东西不?”
老头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说道。
我一听有点懵了,但也有一点高兴。懵,是因为这穷老头能有点啥,还竟反问道我来了;高兴,是因为莫非真有条“大鱼”上钩了……
想归想,但毕竟还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笑着对老头说道
“大爷,您有点啥?是不是家里等钱用卖家传宝贝啊!您放心,找到我这家店,算是您找对了,保证我给您的价在这条街上是最高的。您老就放心吧!”
“铜的收不?”老头问道。
我急忙说收,但要先看看东西,老头一听要看看东西,原来有点驼的身体一下子直了起来,额头上得青筋都暴露出来,怀里的皮包也抱得更紧了,似乎害怕着什么……
我心里暗想,莫非这就是我今天我要等的“大头”。
老头看了看四周说道
“换个地方中不?”
我便叫伙计收拾一下里屋,去准备一些酒菜。这大中午头的,估计这老头也没吃饭呢,如果真要是个“大头”,还真值了;如果不是,我自认倒霉,谁叫我求财心切呢!
我将老头带到里屋,吩咐伙计去买了酒菜。
“现在可以看看东西了吧,大爷?”
我看着他那警惕的神情对他说道。
“中”
大爷犹豫了半天,终于从牙缝了挤出来一个字。
说着,从他那已经划破皮的皮包里开始往外拿东西。
我一边看一边想“老头,你这皮包怎么说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局长公文包啊,好歹也是个旧货,市场价也在四五十块钱,您老可别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都不值这个价啊!”
老头从包里拿出几个用报纸包的东西(那包的效果确实不怎么样,光报纸用了多少啊,我估计卖废纸得买好几块钱)。从东西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判断,东西应该挺沉的,够分量,是铜的无疑。
我刚要动手撕开报纸看看东西,老头便一把把东西抱在了怀里,那阵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这……这是俺家传的宝贝”
老头抱着东西一脸紧张地说道。
“是,是,是。”我笑着对到头说道。
心想,我管你家传不家传,是好东西我就留下。
老头不舍得给了我一件,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撕开了包裹着N层的报纸。这时候伙计也吧酒菜买回来了……
一看见酒菜,老头的“农民品质”立刻就显现出来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酒菜,一个劲的向下咽口水。我一看差点笑出来,心想,农民就农民,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咳……咳……”我轻咳了一下,老头又咽了咽口水看着我。我笑着说道
“大爷,您也还没吃吧,咱爷俩喝两盅!”
“中”老头痛快的答应了,刚才的犹豫不决全没了,唉,真是利益面前没立场啊!
几杯酒下肚后,老头的鼻头渐渐泛红,我放下筷子,接着看那件铜器。
报纸里包的是一件青铜簋,从成色上看绝对是一件正品。凭着多年的经验,初步断定是战国时期的一件东西没错。簋身刻有兽面纹,虽经几百年的腐蚀,依然不减其华丽的外表。我用手摸摸簋底,似乎刻有铭文,但不知怎的,簋的通体布满了泥巴,而且簋底更是淤积了不少,根本无法辨认。
我看着那还在猛吃猛喝的老头,又轻咳了一声,说道
“我说大爷,您这东西可不是家传的这么简单吧!”
老头一听差点没呛死,刚进口的酒菜一下子全喷了出来。这下可好,我这一桌子酒菜看样子是要他打包带走了。
老头捂着嘴看着我,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被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