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萍听到这话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见潘蕊也确实挺惨的，边也不跟她计较了，潘蕊也怕弟弟潘琦知道，所以也就不哭了，韩翠萍也没再搭理她，转身来到了男浴室来找老洪，“你脑袋还疼不疼？”
“疼啊，这两天怎么这么疼，吃了药也不管用。”老洪皱了皱眉头，“你一个老娘们儿说进就进来！”
“我不进来谁管你！要不然去趟医院吧。”
“方老师过两天还要给莉莉补课，我还得买菜去。”
“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别惦记她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家给咱孩子补课，我还不招待一下。”
“回头我让莉莉跟方老师到外面下馆子，这总行了吧？”
“外面能有什么好吃的！”老洪说着强挣扎站起来，“我去菜市场买两条鲤鱼去。”
“你就歇了吧。”韩翠萍伸手拉住他说道，“你每次做的鱼都是莉莉吃的，不是方老师喜欢吃，是这孩子喜欢。”
“莉莉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跟方老师抢嘴，跟你一样，不懂事！”
“这孩子不好都随我，好的地方都随你，咱先去看病。”韩翠萍是苦言相劝，老洪这才算是点头答应，他让韩翠萍搀扶着去医院看病，临行前韩翠萍告诉潘蕊让她照看澡堂子，然后又跟他说潘琦买回电表后让刘涌给按上。潘蕊是满口答应，韩翠萍缠着老洪去医院没多久，潘琦就把电表买回来了，潘蕊让他去医院看看老洪，潘琦并没多想是转身走了。然而潘琦前脚刚走，潘蕊便给胡闯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澡堂子。
潘蕊这边是密谋计划，而此时潘琦却浑然不知。他坐上公交车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医院，找了大半天这才算是看见老洪的身影，只见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老洪大哥，大姐没在你身边。”
“是潘琦啊，你怎么过来了？”老洪睁开眼睛缓了一下神，“你怎么没看澡堂子？”“我姐说让我过来看看您，澡堂子有刘涌盯着呢，再说早上也没人洗澡，大姐呢？”
“在脑外科呢。”老洪指了一下楼道口的诊室，“进去半天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呢，我这脑袋疼多少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大姐非得让我到医院看，这娘们儿老是瞎花钱！”
“别这么说，到医院看看，要是有病就治呗，老拖着也不是个事。”潘琦是赶紧安慰，“你喝不喝，我给你买瓶水去？”
“我不渴，你去脑外科看看，你大姐怎么这么半天也不回来？”
“那好吧，你等着。”潘琦说着上楼来到脑外科诊室外，刚想推门进去，这时刚好碰见郝霞，因为她也经常去澡堂子洗澡，所以认识潘琦，“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我过来看看老洪大哥，韩大姐还在诊室里？”
“是啊，我们主任医师正跟她谈话呢。”郝霞是面露凝重的神色，“你先陪着老洪去吧，等谈完话我让小韩去找你们。”
“那好吧。”潘琦答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郝霞见他走远，这才迈步走进诊室来到韩翠萍的跟前，见她满脸愁容的样子是赶紧劝慰，“韩大姐，你在老洪的跟前可别这样。”
“这我知道，他怎么得这病了，脑袋里长瘤子。”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想不想做手术？”
“这做手术主任说风险太大，有可能半身不遂。”韩翠萍看了眼旁边的主任医师，“我还是想保守治疗……”
“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做手术虽然风险大，但还能多活儿两年。”郝霞说着把韩翠萍拉到了诊室外面，看了看左右没人，“保守治疗说白了就是放弃治疗，你想想，要是吃药能管用，那还让你做手术干什么？”
“你说的倒是在理，不过我就说实话，老洪这岁数不小了，我怕他扛不住，这开颅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是想问问，假如保守治疗，他能活儿多长时间？”
“最多半年，也许就这两天，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瞒着你，像这样的病人我也见过几个，有人也想你一样有顾虑没做手术，结果没几天就走了。”
“这么严重呢。”韩翠萍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跟老洪商量商量，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真要是瘫了，我伺候他死都行。”
“你别说这话，什么是往好了想，平时多顺着老洪的心思，别再跟他吵架了。”郝霞说着突然接到了弟弟郝祥的电话，“郝祥开出租在外面等着，我刚才打电话让他接你们。”
韩翠萍听到这话是万分的感谢，她跟郝霞告辞快步的回到老洪跟前，伸手搀扶他起来，旁边的潘琦也是赶紧帮忙，老洪一脸不悦，“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这不是跟郝霞多聊了两句。”
“真没法说你这人。”老洪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潘琦过来，我连倒水的人都没有。”
“不是说让你看着澡堂子吗？”韩翠萍看了眼潘琦，“你姐没跟你说？”
“我姐说反正早上也没人来洗澡，况且刘涌正按电表呢。”
“那谢谢你了。”韩翠萍话音未落，这时就见郝祥急匆匆的跑来接老洪回家，老洪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坐大公共回去就行了，没有几站地。”
“人家郝祥都来了，你就别这么客气了。”韩翠萍说罢搀扶着老洪坐上了出租车，潘琦也是一同上车。
郝祥开着出租车在马路上缓缓行驶，他并不知道老洪现在已经是身患重症，郝霞并没有跟他提起，只是让他过来接一下，所以他还以为老洪只是一般的病，所以边开车边跟老洪聊天，“你怎么跟江峰吵架了？他说你故意寒颤他。”
“他说活该！”老洪随口说道，“整天就会吹牛，他说方老师是他女朋友，其实是老虎闻鼻咽，没那八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