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成啊?这么少!再说说原因。”大发感觉不可理解了。
“打起官司问题就复杂了,‘务虚’是群什么人?分布全市,有职有权。有鬼心机的,心狠手辣的不乏其人!人家既要整你,必然想到你要法律维权。也会充分调查你。人家不会不查银行你的转款录像,顺藤摸瓜,很容易判定你是不法行为!再者,你筹款买断北企过程中使没使什么邪的歪的?他们也不难搞清楚。如果在法庭上他们拿出这两方面的证据,就会直接把你往犯诈骗罪上归了!人家把你关进监狱,宣布你的创业所得为非法,从而拿回北企的目的就实现了!所以,你不要对打官司期望值太高,我说有五成胜算已经不少了。”
大发又低头沉思。田松劝道:“我建议你不到万不得已别打官司。先去找翟市长,你挨整是针对他,他得给想想办法。你也该找一下邱少成,和他说几句软话不丢呵碜。如果能把这场危机化了比什么都好。”
“邱少成是谁?”大发不明白了。
“邱少成你不知道?对了,你记忆还有问题。邱少成就是市委书记。你找他说说,以你的才气和真诚也许能打动他。”
“好吧。可你还是要积极做打官司的准备。”大发交待。
“是,我准备。没事我回办公室了。”
田松离开。大发想想,拿出纸和笔写开了。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写了份北企集团建立党组织的请示报告。连抄也不抄,就找个信封装好,又在信皮上写上市委组织部收的字样。
接着他叫来程志民几位交待工作。
程志民等三位,已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也正急呢。听大发交待说:“未蒙,你张罗办厂街开街仪式。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除了市长、市委书记我亲自去请,其它该参加的市电视台,市建设局等部门都由你来通知。厂街商家也给个信儿。仪式怎么搞,该准备什么都由你来定。”
未蒙说:“你不说不搞形式主义吗?这下又这么急!”
大发说:“此一时,彼一时,我不是要挨整吗?该壮一壮脸面。”
“好!这我就明白了。”未蒙又问:“那中午食堂招待不?”
“招待,按大体人数定桌,要高档‘特味菜’!”大发说着转向程志民:“老程,从现在起三天内,联机、小装载机产品不送货。在明天上午九点前,在咱厂东西院儿各摆一片产品方阵,供人参观。小四轮拖拉机也两院儿集中摆放,以壮气势。我的目的明说:——就是摆阔!”
“好!我会后就办。”程志民又问:“这几天要下雨可咋办?”
大发说:“如果下雨,集中篷布提前蒙一下吧。”
大发又对秦立娟说:“从现在起,一个月内咱公司不大宗进货了。资金要蓄积。你盯盯销售公司催回款,决不赊销。”
“是,我照办。”秦立娟表态。
会散,大发也出了屋。路过机械厂厂办,他又和于庆春要了份北企请求市政府清除隐患工程、防止水灾的报告。大发看看题头说:“庆春,你能给报告题头添上市委两字吗?”
于庆春说:“能,我有散铅字。可市委两字只能落在市政府三字上面。”
“行,你添上。”
一会儿,大发拿着改好的报告去了市里。他先去市政府见翟市长。进了市政府大楼,接待室的同志告诉他翟去铁西区了,让他下午来。他愣了愣还是要求进去了。他到后边市长办公小楼,把请市长给明天厂街剪彩的事儿说给了值班秘书。之后他就去了市政府东邻的市委。
市委这头可不由着大发进。他进了大楼门,接待处就把他卡住了。一个冷峻的姑娘负责接待。她对大发说:“今天不是市委书记接待日,你事先又没约定,不能进去。”
大发问:“那我有公事怎么办?耽误了谁负责?”
“你哪个单位的?找邱书记什么事?”
“我是北企的廖大发,我给邱书记送一份防水灾紧急报告。还有,请他给北企厂街剪彩。”大发怕她不信,拿出一个大信封让她看。
那姑娘说:“就送报告啊?放这儿,我们负责转。剪彩的事儿你送份请柬来。”
大发迟疑一下,把大信封给了那姑娘。又犹豫不肯走,问:“同志,如果我是基层搞党的工作的,要去市委组织部办事,可不可以进去。”
`那姑娘说:“你也不是呀?我们有制度不许陌生人进。”
“那你能认全全市来此办事的?”大发觉得这制度可笑。
“你这人真啰嗦!有不认识的我们可以请示他要办事的部门呀?”
“那你看看这个,我要和组织部同志见面研究。”大发向她出示北企成立党组织的请示报告。
姑娘接过看看,笑了。“新鲜!私人厂子也要成立党委呀?行了,这报告也我给你转吧。你让让,后边同志等急了。”
大发只好从窗口撤出身来。站到等接待的队伍外面。他无奈地直挠脑袋,是自己经的少还是这里绝了?一个站队的中年男人笑了:“你是北企廖大发吧?你真不懂?你要见邱书记不难,你和那小丫头说你是‘虚’字头的,她就和里面通电话了。”
大发冲那人说声“谢谢”,就木然地离开市委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