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前几天,我突然缠着姐姐让她带我亲自去一趟店里。
“你选的款式太老土了,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亲自替自己挑选吧。”
姐姐神情紧张,小心翼翼问我。
“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
“你每天都会躲在房间抱着那些衣服看,我不发现都不行。”
“好了,别难过了,下面还有爸妈等着我,我不会孤单的。”
最终,姐姐妥协将我带到店里。
老板见我们年纪轻轻忍不住问。
“是给家里的老人选吗?老人的款式都在最里面。”
我和姐姐面面相觑,最后告诉他。
“我给自己看看。”
老板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这可不兴追求潮流啊,很不吉利的。”
我笑了笑,郑重其事告诉老板。
“没有谁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能亲自挑选自己的衣服,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老板没再说什么,耐心给我介绍起款式。
选定好后,我和姐姐又去了趟墓园。
最后将位置选择了山顶最高的一处,那里视野好,能看见山脚下的湖水,也能看清远处的风景。
姐姐拉着我在石阶上坐了好久好久都不肯离去,她害怕我随时都会从她手心溜走。
所以她总是喋喋不休问我身体的情况。
“还记得小时候吗?在老家那些日子。”
“那好像是我回忆里最快乐的时光,门前有成群的鸭子,稻田里的青蛙总是呱呱叫不停,最重要的是那时还有爸妈。”
姐姐将我搂在怀里,眼睛看着远方,嘴里讲着小时候那些趣事。
一开始我会回应她,可后来,我回答的次数越来越稀少。
天渐渐暗下来,姐姐心跳一点一点加速,她又试探性问我。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数学只考了三十分,回家怕挨打便在通知书上改了分数,结果爸妈一眼就发现了,当时你可被收拾惨了呢。”
微风拂过我脸颊,睫毛跟着轻微颤动,姐姐俯身看向我,又询问道。
“还记得吗霜霜,回答姐姐好不好?”
“那你要是一直不开口,我就一直说下去,说到你开口为止。”
“霜霜!霜霜!!你回答回答姐姐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那一天,姐姐又一次失去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亲人。
她就那样一直抱着我逐渐僵硬的身体,坐在山顶,直至第二天天明。
我的离开让姐姐从此一蹶不振,她终日郁郁寡欢不愿出门。
只是将我为付景川做过的所有事发在了网上。
我被截肢的第一夜,疼得在床上哇哇大叫,姐姐将我那血肉模糊的残肢拍了下来。
我确诊骨癌时躲在医院病床上哭泣的时候,也被她拍了下来。
而后的每一次检查住院,姐姐次次不落下。
包括后面她亲自替我挑选陵墓,挑选寿衣,还有我下葬时的时候,也都记录在册。
或许是没人诉说,她不得不将这些发在网上。
一时间引起不少人共鸣,而眼尖的网友还是发现了端倪,他们认出墓碑上的名字。
随后忍不住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