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娇娇走到墓碑前时,我从后面绕过去,臂弯勾住她的脖子,抬腿踹掉了她的枪。
子弹射偏了,打在墓碑的照片上,周鹤野的眼睛空了个洞。
娇娇被我勒着脖子,腿脚还在挣扎,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我,像要把我千刀万剐。
我低头看着那张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再等等吧。”
她愣了愣。
我用脚尖勾着枪到近前,腾出手来,把它捡着放在一边的地上。
又摁着她到了父亲的墓碑前:“磕头。”
她不肯,嘴里大骂我神经病,眼睛却不敢看上面的照片。
我没惯着她,一脚踹在她的膝盖窝里,逼得她跪在地上。
我也跟着跪下。
“爸爸,我找到妹妹了。”
娇娇忽然不动了,呆呆地回头来看我。
“你在说什么疯话?”
她骂我,眼睛里却掉下泪来。
眼泪掉在我的手臂上,很烫,我有点想叹气。
爸爸和安爷早有过节,但是安爷一时奈何不了他,就绑走了怀孕的妈妈,我因为偷偷溜出去买冰淇淋吃而逃过一劫。
爸爸疯了似的找妈妈,却在一年后收到一具破败的尸体和一封信。
信里说,没想到妈妈还怀了孩子,早知道玩的时候就下手轻点了。
那天,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很久,不见人也不说话。
我抱着膝盖守在门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颤。
周鹤野蹲在我旁边,用被子把我严严实实裹。
他以为我冷。
其实我是害怕,我怕这一天我会同时失去妈妈和爸爸,变成和周鹤野一样任人欺负的小白菜。
好在,爸爸最后还是出来了。
“饿了吧?走,带你们俩吃饭去。”
他笑着摸我的脑袋,可我看见了,他的眼睛红得像流了血。
我们从来不提妈妈,更不提那个没能见面的孩子,我们都以为,她早就死掉了。
因此,周鹤野救了娇娇的那天,他回来和我说,碰到个女孩子,和我长得很像,我也没当回事。
调查娇娇时,我看到的也都是网上的资料信息,高P图,并没觉得有哪里像。
直到我们见了面,可能是姐妹的感应吧,当时我就觉得,这是我的妹妹。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爸爸在最后那段时间,时而恍惚时而叹气。
娇娇被安爷养了太久,已经完全是他的女儿了。
这才是安爷对爸爸最大的报复。
让女儿亲手杀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