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扳回局面。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先从宋辞的身世入手,在公主面前抹黑他。
陈靖殊假咳一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神情,说道:“公主,臣听闻这宋辞虽是侯府世子,但之前一直都平平无奇,据说还因为胸无斗墨将家中长辈气得紧。虽说今日诗作得不错,但难保不是……”
他故意停顿,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暗示。
文成公主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宋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对陈靖殊的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毕竟宋辞这些日子以来和她相处的期间做出的那些行为都可以说是非常有担当,有文采,以及是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陈靖殊未说完的那些话,不就是在暗示宋辞这些作品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就为了博眼球,博风头。
要不是宋辞忍耐好,当场就会笑出来。
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没有的人,就越是会想法子证明自己有。
陈靖殊自己就事先买好诗词,自己就因为胸无斗墨气到家中长辈,反过来拿这一点来说他。
他镇定自若地回道:“臣自幼深受侯府文化熏陶,对诗词歌赋满怀热忱,即便侯府落魄,也从未放弃对诗词的研习,常于陋室之中自学苦读,今日方能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话锋一转,看着陈靖殊说:“至于我才疏学浅这件事情,并不知道是从哪来传出去的。”
陈靖殊努力想,确实想不到什么地方听说过宋辞文采不好这件事情。
以往的记忆中,这落魄世子总是低着头,懦弱的样子,大家都喜欢顺带欺负一下,谁还会去关注和在乎一个玩具是否能写两个字。
这时,一位与陈靖殊交情匪浅的官员也站出来附和:“公主,这宋辞如今突然展露才华,实在令人起疑。莫不是妄图借公主之力,重振侯府,才刻意为之?”
宋辞心中明白,当下必须拿出有力证据,才能消除公主的疑虑。
他略一思索,说道:“公主,臣曾在侯府鼎盛之时,便开始记录诗词心得,即便后来侯府没落,也从未间断。侯府书房有臣从孩童启蒙开始就留存的笔记记录。”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这种笔记记录,在场恐怕也没有多少个人拿得出来。”
末尾还问了一句:“陈公子,你以为如何?”
陈靖殊怕死了文成公主就着宋辞的话起了兴致要去家中看什么笔记什么的。
于是再不情愿,也只能赔笑应是。
文成公主听着宋辞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微微点头道:“宋辞所言有理,若真有从孩童启蒙便留存的笔记,倒也能佐证你的才学并非一朝一夕所得。”
说罢,她转头看向陈靖殊,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陈公子,既然宋辞如此自信,本宫倒是好奇,你家中可有类似记录才情的物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靖殊心中一紧,额头上微微沁出冷汗,他哪里有什么能证明才情的物件,那些所谓的诗词,不过是花钱买来的。
他强装镇定,赔笑道:“公主说笑了,臣平日里只专注于当下的学业,倒未曾想过留存这般久远的记录。”
他心中暗自懊恼,本想抹黑宋辞,没想到反倒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陈公子平日里看着才高八斗,怎么关键时刻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证明自己?”
“是啊,反倒是这没落的侯府世子,底气十足。”
这些议论声如同针一般,刺在陈靖殊的心上,让他愈发坐立难安。
宋辞察觉到陈靖殊的窘迫,心中暗自冷笑,但表面上依旧恭敬有礼。
他趁热打铁,说道:“公主,臣的笔记不仅记录了诗词心得,还有对经史子集的见解,这些年虽历经磨难,臣却始终将它们视为珍宝。若公主有意,待侍卫取来,臣愿一一为公主讲解。”
文成公主的兴趣愈发浓厚,她对宋辞的怀疑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才学的期待。
“如此甚好,本宫倒要好好看看,你这笔记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学问。”
至于她一直以为自己爱慕的陈靖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一直都没有太多关注放在他的身上。
陈靖殊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一旦宋辞的笔记呈现在公主面前,自己的关注度又会被抢走一大半。
他眼珠一转,又生一计,说道:“公主,这侯府如今破败,难免有宵小之徒觊觎。臣担心宋世子的笔记是否完好无损,说不定已被人盗走或损毁。”
宋辞听了,从容不迫的回应道:“陈公子多虑了,臣虽落魄,却也将那些笔记妥善保管。再者,若真有损毁,家中长辈留下的藏书也能证明臣对学问的钻研。”
话锋再一转,问道:“难不成有人以为,我侯府落魄了,就可以随便到我府上破坏东西。”
陈靖殊赶紧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前去取笔记的侍卫匆匆返回,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他恭敬地呈到文成公主面前,说道:“公主,这是侯府找到的笔记。”
文成公主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她随意翻开一页,只见上面不仅有对诗词的精妙解读,还有一些独特的见解,与当下的主流观点截然不同,却又让人眼前一亮。
文成公主越看越惊喜,她看向宋辞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宋辞,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这些笔记足以证明你的才学。”
陈靖殊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嫉妒和恨意达到了顶点。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宋辞比下去,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挽回局面,给宋辞致命一击。
然而陈靖殊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和宋辞争强好胜,而是要获得公主的芳心。
现在被宋辞牵着鼻子走也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