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季鸣所料，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大天狗的神色立刻从忍着疼痛艰难地转变为了一脸冷漠。
很明显，这是问对问题了。
所以大天狗又想故作冷漠，糊弄过去。
奈何他高估了自己当前的状态。
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思考，也没办法维持神情冷漠。
更不必说什么板着脸假装不理不睬了。
所以他这表情，反而将他的心思全都暴露无遗。
季鸣轻笑一声。
“看来就是令官了。”
季鸣语气轻快。
虽然是装的。
这一点他其实出来之前就弄明白了，但是他必须要想办法击溃大天狗的心理防线。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季鸣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
大天狗虽然面上痛苦，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仍旧是一言不发。
顶多哼哼几声。
这样的忠心程度，季鸣非常怀疑，就算他真的击溃了大天狗的心理防线，恐怕还是很难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说不定只会勉强换来大天狗愿意成为他的式神。
但就眼前这个模样。
就算大天狗真的改口，他也不可能再收他做式神了。
毕竟式神反噬不是闹着玩的，何况大天狗就算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也不可能对他毫无怨言。
所以，在这里跟大天狗瞎折腾的性价比其实很低。
季鸣想通这一点，顿时兴致缺缺起来。
但他还是说了个“好”字。
然后一脚踩碎了大天狗的大脚趾骨头。
大天狗又是一声闷哼。
只是这声闷哼里，已经带出了压抑不住的呼痛声。
而且大天狗也没办法继续保持方才的镇定姿势，疼地来回扭动身体。
“宿主，时限还剩一分钟哟。”
季鸣眯起眼睛。
他差点儿忘了，系统是给了时限的。
从大天狗这里已经完全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了。
既然如此。
季鸣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大天狗。
“我回去就去会会令官。”
季鸣这样说着，盯着大天狗的表情。
大天狗神色却满不在乎。
“说不定他的嘴巴会比你的松些。”
大天狗却应是挺着疼痛，又冷笑了一声。
“不可能的。”
季鸣了然：“不可能？他想也不能的那种不可能吗？”
大天狗却又不再说话了。
但是看着大天狗神色镇定，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模样，季鸣心里已经有了五成把握。
难怪季恕那样的人也能死死不开口。
看来是根本没法开口。
“谢谢你给的情报。”季鸣轻笑。
大天狗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究竟透露了什么，满脸茫然的表情。
“给你个痛快吧。”
季鸣没再继续说话，痛快地给了大天狗一个痛快。
以手为刀，施展开阴阳术。
手起刀落，将大天狗的头颅斩了下来。
大天狗到死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霸道值两万分！”
“霸道风格一万分，霸道行为一万分！”
季鸣看了一眼，现在霸道值已经三万五千三百六十分了。
这把倒是不亏。
毕竟他只花了一千五百分买大喇叭，又花了四千分抽御魂。
总开支只有五千五百分，可收入却有整整两万分。
净赚一万四千五。
可是仍旧距离十万分解锁第二页遥遥无期。
季鸣等了一会儿，见系统没有任何要继续说话的意思，这才非常不满地哼了一声。
“长期进度没变化吗？”
系统尴尬地赔笑了两声。
“这……”
季鸣催促：“有话快说！”
“这不是只确认了两条已经知道的信息吗，确认信息，不算获得新信息。”
“所以没有进度？”
系统忙不迭点头：“是呀，就这么判定的，我也没办法的。”
季鸣差点儿当场翻个白眼。
“那要是我的新信息是邪神可能已经有部分力量降临人世了，能给加多少进度？”
“什么？！”
“邪神已经降临人世了？”
季鸣完全没想到，系统的尖叫声穿透力这么强。
该说不说，被系统在脑子里尖叫，可比被人在耳朵旁尖叫要折磨人得多。
毕竟是连捂耳朵都没用的穿透力。
“是部分力量！”
季鸣纠正系统。
“为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系统停止尖叫，一本正经询问。
“宿主你说的明白一点儿，最好还能简洁一点儿，我好帮你申请长期任务进度。”
季鸣听到系统这样说，心里的心思转了转。
系统竟然还要再向上申请。
看来这个系统很可能只是中间的传递消息的跑腿人。
但他还是收敛心神，急忙将自己的猜测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其实这其中的弯弯绕并不是很多。
第一，季恕很明显胆子并不大，但却甘愿赴死。
只不过当时季恕死是口口声声说什么邪神大人一定会复活他，扰乱了季鸣的思路。
季鸣差点儿以为季恕单纯就是走火入魔了，竟然真的拿邪神当纯正的精神信仰。
但是方才大天狗宁死不屈的状态一下子惊醒了季鸣。
季恕本身在季家就实力不高，在族内没什么存在感。
虽然也是能够进入议事厅的位阶，但他的厢房却很小。
而季家的住所是按照个人实力安排。
季恕的居住条件，甚至比季可的还要差一些。
这样的状况下，季恕倍感屈辱，乃至于背叛季家，乃至于将邪神当做核心信仰，实在不算什么特别震惊的事情。
但大天狗不一样。
大天狗乃是大妖。
实力不俗，且收到众妖敬仰。
这样的大妖，哪怕是被什么阴阳师收做了式神，也并不会折损太多在妖怪间的威望。
这样一个大妖，莫名其妙地为一个主人如此奋不顾身，甚至不惜受到折磨也死活不肯开口。
这事的反常程度，堪比看到马云莫名其妙跑去走线刷碗。
而且大天狗的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出另外一个信息。
他完全不担心令官会泄密。
而在季鸣追问是否是不能泄密时，虽然大天狗并未说话，可脸上表情却是明晃晃地告诉季鸣。
他猜对了。
所以大天狗并非真的凭借着一身傲气在和季鸣对抗，而是有某种神秘力量在钳制着他。
让他不能屈服于季鸣的手段。
季鸣摸着下巴。
这事着实值得玩味。
大天狗这样的大妖，究竟是何等力量，竟然能让他臣服到如此地步？
还有他那莫名其妙暴涨数倍的实力。
这个问题问出来，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邪神，恐怕已经有部分力量降临人世了。
若非如此，大天狗何至于被季鸣问候全家时都沉得住气。
只刚骂了一句他的主人，就立刻忙不迭的跳出来打架。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妖应有的心理素质。
而这，也侧面证明了大天狗受制程度不低。
季鸣将自己的推理告诉系统，惹来系统啧啧称奇。
“宿主，你真是太太太聪明了！”
季鸣对这种直白到接近幼稚的赞美非常不感冒，直接打断它。
“说正事。”
系统却干笑了两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季鸣一听这个动静就知道。
系统现在多半是没法给它加长期任务进度了。
但他也不着急，只叮嘱一句：“申请好了记得盯着点儿回复。”
“我要去会会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