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王立山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一个戴着帽檐压得很低的棒球帽的男人。
两人看到警察如神兵天降般破门而入，都惊得呆住了。
“不许动！警察！”何笙沉声命令，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肖元德身手敏捷，立刻上前，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就将试图反抗的壮硕男人死死按在地上。颜舒则快步上前，一把扯掉了男人的帽子。
灯光下，露出一张略显阴沉、但依稀能看出几分熟悉的脸。
“王君明？！”颜舒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名字和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立山倒是比王君明镇定得多，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竭力挤出商业化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啊。”他试图解释，但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误会？”何笙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冰冷的目光直刺王立山，“王立山，你涉嫌与人合谋，买凶故意杀人！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何笙的话如同惊雷，直接炸响在王立山耳边。
他脸色瞬间惨白，但多年商场打滚练就的厚脸皮让他很快强装镇定：
“警察同志，话可不能乱说！杀人？这怎么可能！我连鸡都没杀过！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对象！”
颜舒走到王立山面前，她的目光比何笙更冷，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
“李建国在医院，九死一生，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指认你——王立山，买凶杀人，目标是他和他的女儿李梦琪！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什么？！”王立山身体剧烈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但他依然咬紧牙关，“血口喷人！纯属污蔑！李建国他……他一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
警察同志，你们明察啊！我跟他可是十几年的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害他？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有人要陷害我！”
何笙懒得再跟他废话，大手一挥：“带走！”
王立山和如同斗败公鸡般的王君明被押上警车，带回市局。
审讯室内，强光灯打在王立山苍白的脸上，更显其狼狈。何笙坐在他对面，目光如炬。
“王立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初步证据。李建国的指认，加上我们在现场找到的关联，足够让你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王立山依旧矢口否认，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
何笙并不意外，他示意高明强。
高明强走进来，将一叠文件和照片“啪”地一声摔在王立山面前。
“这是你近期向一个可疑境外账户的大额转账记录；这是监控拍到的你和那个已经被我们控制的‘矮胖杀手’多次秘密会面的照片；
这是我们从他交代的废弃工厂藏匿点搜出的枪支、弹药，还有几本伪造的证件……王立山，还要我们把李建国推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吗？”
王立山看着那些铁证如山的东西，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他依然嘴硬，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假的！这些都是伪造的！是有人要整我！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凭这些就定我的罪！”
“是不是伪造，鉴定科会给出结论。”何笙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那我们再谈谈别的。你和‘Queen’酒吧，又是什么关系？”
“Queen”酒吧这个名字一出，王立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慌乱。
“没……没什么关系！就是……就是偶尔去喝两杯，放松一下……”他竭力想要撇清。
“是吗？”颜舒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刚结束对王君明的初步询问，走了进来，眼神紧紧锁定王立山，“那为什么李建国在指认你的时候，提到了你和Queen酒吧勾结，利用酒吧进行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甚至说……这次买凶杀人，也和你想掩盖这些交易有关？”
王立山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李建国竟然知道这么多？！他以为李建国只是个单纯的技术合伙人！
“我……我只是和Queen酒吧的老板比较熟，算是朋友……”王立山开始语无伦次，“李建国他……他肯定是误会了！或者是……或者是别人跟他说了什么！对！一定是有人挑拨离间！”
何笙冷笑一声，接过话茬：“误会？恐怕未必。我们查到，你公司有几笔大额资金流向了Queen酒吧相关的账户，账目名义做得天衣无缝，但经不起细查。王立山，你利用Queen酒吧洗钱，甚至可能涉及更严重的非法活动，这些，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重重压力之下，王立山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崩溃，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我……我说……我全说……”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颜舒面对着沉默如铁的王君明。
这个男人从被捕到现在，除了最开始吼了几句，就一直低着头，无论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颜舒静静地观察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神偶尔抬起，掠过阴鸷和绝望，这不像普通的激情杀人犯，倒像是有着更深沉的恨意。
“王君明，”颜舒缓缓开口，“你涉嫌蓄意杀害李梦琪和赵明，证据链正在形成。负隅顽抗没有意义，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王君明终于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颜舒，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颜舒看着他，心里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浮现。这张脸，这种阴沉的气质……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立刻追问案情，反而突然转变了话题：“王君明，你认识李建国吗？”
王君明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但依旧嘴硬：“不认识。”
“是吗？”颜舒不动声色，“李建国刚刚在医院醒了，情绪很激动。他得知女儿李梦琪遇害，凶手可能是你的时候，几乎崩溃了。”
颜舒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王君明的反应。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他一直在咒骂，说‘王君明……那个阴沟里的老鼠……当年在西城旧货市场鬼鬼祟祟的小瘪三……居然敢动我的女儿！’”颜舒一字一句地复述着，眼睛却紧紧盯着王君明。
“西城旧货市场……小瘪三……阴沟里的老鼠……”
这几个词像电流一样击中了颜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