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颜舒安静地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手腕上还留着手铐勒出的红印。
她抬头看着摄像头，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仿佛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警局，而是她自己的书房。
何笙坐在审讯桌后，目光如炬地盯着监控屏幕上的颜舒。
他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破绽，一点恐惧，或者说是慌乱。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的深渊。
“颜舒，”何笙打破了沉默，语调低沉而富有压迫感，
“你为什么会在院长办公室？”
“这跟你们要破的案子有关系吗？”
颜舒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是自己并没有在挑衅警察，而是和普通人聊天一般。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杂物间里藏着一具尸体的？”
何笙换了个问题，语气带着一般人发现不了的试探。
“嗅觉。”
颜舒的回答简洁得令人窒息。
“腐臭味。”
“石料的味道。”
“福尔马林的味道。”
“还有……死亡的味道！”
她缓缓吐出最后一个词，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现在闻的，依旧是那股气息。
何笙的眉头微皱。
如果她没说谎的话，那这个女孩的感官异于常人。
毕竟现场勘探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闻到。
“你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何笙决定不再绕弯子。
他直觉那句话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字面意思。”颜舒淡淡地回答。
“颜舒。”何笙目光锐利如冰，“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舒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透过摄像头，直直地与何笙的目光对视。
她的眼神平静而锐利，
“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很弱。”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弱到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抓不住。”
“弱到需要我这个“杀人犯”来给你们指路。”
她的话让何笙的脸瞬间黑沉。
他承认，他们确实陷入了困境。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一个嫌疑人如此的蔑视。
“我问你，”
颜舒无视何笙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从第一具尸体出现，到现在，过了多久？”
“何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三个月。”
“错。”
颜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准确地说是三个月零七天。”
“你们的法医没告诉你们，死者血液中的那种特殊植物提取物，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缓慢消散吗？”
“根据这种物质的衰减速度可以精确推断出，你们的下一个受害者，还有两天就会出现。”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何笙的心上。
两天？
如果颜舒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何笙神情凝重。
“这并不重要。”颜舒的语气依旧平静。
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重要的是，如果你们不想再看到有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就必须找到凶手。”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摄像头上，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我愿意协助你们调查。”
“前提是，你们必须相信我的能力。”
“不可能。”何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让一个杀人嫌疑犯加入调查组？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颜舒轻笑一声：“你们警方总是喜欢用身份来定义一个人，却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如果我的目标是抓住凶手，是不是意味着，我杀害我导师的事情，也可能是假的？”
“少跟我绕圈子。”何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我是不可能让你加入调查组的。”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何笙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喂，李局，什么？协助调查员？叫颜…”
何笙边说着，微信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李局发来的！
他看了看照片，又抬眸对比了一下眼前的颜舒后，瞳孔震惊了一瞬，才接着道：
“我知道了……”
何笙挂断电话，神色有些凝重。
“很意外吧何队！其实我就是那位协助调查员！”。
颜舒偏头，睨着何笙。
何笙抬眸，“你就是那个派来协助调查的心理学专家？”
颜舒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何笙。
“不然呢，莫非你还怀疑李局在跟你闹着玩不成？”
何笙看着眼前的颜舒，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舒耸了耸肩，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
何笙伸出手，“那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