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一种极深的疲倦向明欢袭来。
在她背后,是已经散尽了绚烂烟花的漆黑夜空。
她想把顾惟谦的音容笑貌从自己脑海中抹去,可却抹不尽自己心中的屈辱和悲凉。
明欢躺在床上,一夜都没睡进去。
第二天,天光乍现,明欢就给顾惟谦打去了电话:
“出来谈谈吧。”
结果电话那头的顾惟谦声音也是一样的沙哑和疲累:
“我在出差的路上了,要走三天。”
“我知道你情绪很不好,我也是,我们都冷静一下,有什么话等我回去说好吗?”
明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挂掉了电话。
她知道现在的顾惟谦自己的公司风生水起,总是很忙的,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离家出走之后,
顾惟谦和别人共度了跨年夜的烛光晚餐以后,第二天就能若无其事地去忙他的工。
还是说,他早就习惯了她的缺席,他的生活里其实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这个念头一下子使得明欢灰心地流出眼泪。
明欢把自己抛进浴室,炙热的水珠敲打在明欢的身上,将萦绕心头的过往爱恨尽数洗去。
一场长长的沐浴过去,她的心终于平顺了。
既然他已经有不需要她的生活,为什么她不能呢?
太阳升起来,悲伤隐退,决心和力量也在喷薄而出。
明欢先点了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外卖,吃饱喝足后她才回到那个与顾惟谦的家,
去收拾自己所有的东西。
“呦又回来了?”
明欢刚一进门就撞上陈月挑衅怨怼的目光。
“回来干吗?昨天的香艳视频没看够?”
她坐在餐桌旁,王妈一趟一趟地给她端来烤吐司、煎蛋火腿、热牛奶。
什么留在家里做保姆,就是个幌子吧,
只是明欢懒得搭理了,径直回了卧室整理自己的东西。
王妈敲门进来,也给明欢送来一杯牛奶:
“太太,您吃过早餐了吗?”
明欢看着王妈尴尬为难的脸色,叹口气:
“她这样要您伺候,顾惟谦知道吗?”
“先生在的时候她还挺勤快的,不在的时候就……也不过就是多伸一下手的事儿,我一个老婆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明欢之前和王妈的关系一向很好,但毕竟王妈的薪资是顾家付的,而她与顾惟谦也要离婚了。
明欢接过牛奶抿了一口:
“还是谢谢您。”
“太太,您别难过,也别收拾东西要走,你为先生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走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虽然门关着,王妈还是做贼似的朝外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先生和她还没什么事,虽然是一起在桌上吃吃饭,可真没有过什么逾矩的行为,真的。”
“嗯?”
明欢心中狐疑。
那昨天,他们也没发生什么?
还是说王妈是向着顾惟谦说话,又或者单纯王妈不喜欢陈月不想让明欢走?
明欢又叹口气:
“事已至此,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明欢也不想再费心思去猜了。
或许他们真的还没发生那最后一步,可是顾惟谦对陈月的关切和在意是真的,
对她的包容和维护是真的,重重地伤了明欢的心也是真的。
明欢背过王妈不露痕迹地抹泪:
“三年时间太长,我和顾惟谦,回不去了。”
王妈出去了,明欢也进进出出将自己的衣服以及一些细碎的生活用品整理好。
原来的东西被陈月扔了一部分,还有很多顾惟谦送的小东西,明欢也不想要了,自己又丢掉,所以最后明欢的行李实在不太多。
她叫来搬家师傅,和师傅把东西一起往外运。
这时候陈月才忽然冲进卧室用脚一踩那包裹,对着明欢冷嘲热讽:
“你趁着谦哥不在,自己随意把人家家里的东西往外搬,不合适吧?”
搬家师傅一怔,转向明欢:
“什么意思?这不是你家啊?”
明欢收拾东西的时候陈月就在一边看着她,刚才不说现在闹这么一出,又是明摆着找麻烦。
明欢一挡陈月,对着师傅道:
“这是我家,师傅,不用理她。”
“你刚出了大狱。现在主人不在,你就搬东西,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月继续大吼,还去挡住了明欢卧室的门。
“不能搬,再动我报警了。”
货运师傅很不悦地抱怨了一句:
“你们这什么情况,有矛盾不提前解决,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明欢给师傅赔了个笑脸,转而去与陈月对峙:
“让开。”
“不让!”
明欢怒不可遏,于是顺手抄起刚才放在床头柜的那杯牛奶,一下全泼在陈月脸上。
“不是要报警吗?报吧。”
知道明欢厉害,陈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带着受伤的尊严,浑身湿漉漉地离开。
只是咬着牙留下一句:
“我会让你为你这一举动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