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面馆后,我问春生剩下的钱准备干吗,春生笑而不语,
把我拉到一个卖手套的摊位上,
他指着那双摆在正中间的粉色毛手套对我说:
【天赐哥说了,这东西戴在手上可暖和了。姐,你经常去河边洗衣服,带上它手就不会生冻疮了。】
我笑了,刚想说他傻,都十二岁了,还不知道洗衣服是不能带毛手套的,
可话刚到嘴边我才发觉,真正傻的人是我自己。
春生是家里的男孩,哪里知道洗衣服需不需要戴手套呢?
【姐!快来啊!天赐哥说前面有家棒冰可好吃了,我们去买两根尝尝!】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粉手套,我眼眶有些发热,刚想抬头应他时,
却发现春生早就没了踪影。
春生不见了!
意识到这点后,我无比慌张,我急着去找人,腿脚却怎么也不受使唤。
走三步摔两步,心里想的都是:
【完了!春生不见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还好,在最后关头,我发现了带走春生的面包车。
凭借着常年挨打的经验,我在车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挤了进去。
车上,五六个小男孩被药迷得不省人事,春生也在里头。
那两个人贩子看见我时吓了一跳,差点当场把我踹下马路。
我知道自己脸上的疤很丑,但还是尽量挤出了个甜美的笑容问道:
【叔,我能干活,吃得少。你们要女娃不要?】
人贩子可能也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被拐卖的场面,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拍了板,说女娃娃卖不上价钱,
尤其是我这么丑的女娃更要砸在手里,但我见过他们的脸,就没有放我离开的道理。
于是,我就成了被拐卖的这批孩子里唯二的女孩。
另一个女孩叫招娣,她和我年纪差不多,被拐的理由也差不多。
她弟就是春生口中经常提到的天赐哥,我俩唯一的区别就是,
天赐趁着人贩子掳招娣时,打开车门跑了。
人贩子没抓住他,秉持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勉强把身为女孩的招娣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