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3月11日……
陈志盯着墙上的日历,再三翻了又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是重生没错了。
关键是,咋就偏偏重生到这么个节骨眼!
他回过头,看着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女人,心里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
要是他记的没错,不出十分钟,他那天杀的堂哥,就会带着妇女主任和一大票子人,把他按在地上,说他强奸城里下乡的女知青。
毕竟前世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但那时他可不知道,自己追了好几年的村花儿是被人下了药,才跑到自己的床上。
还当是常年献的殷勤,感动了宁雪琴,又不好意思直说,才特地找个由头送到嘴边呢。
连陈志自己都觉得,当初真真儿是精虫上了脑。
宁雪琴毕竟是城里来的知青,模样又漂亮,还有混上了返城的名额,眼光可高着呢。
从来瞧不起他这个打猎为生的乡下猎户。
自己没文化,嘴巴也笨,不会说啥哄人的情话逗她开心,顶多没事嘘寒问暖,送点刚打的野味,人家也看不上。
就连收不收自己送的东西,都得看她当天的心情。
陈志叹了口气,不禁瞄了眼床上的宁雪琴。
她此刻药劲儿还没完全上来,但也是有气无力,格外老实。
端正精致的俏脸浑噩,全然没有了平时端架子的傲气,发梢被汗水浸湿,黏答答的粘在白玉般的脖颈,格外的淫靡诱人,比村儿里老李树上接下的果子都鲜嫩多汁。
哪管前世就因为这事儿吃了大亏,此刻陈志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城里姑娘的细嫩白净,再加上窈窕紧致的身段,对他这乡家汉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但陈志不是个不长记性的人,他这张黝黑的热脸,都贴了人家白嫩冷屁股一辈子,也贴够了。
再者说,要不是当初的鬼迷心窍,自己的下场应该也不会那么惨。
前世捉奸的事情闹出去,宁雪琴丢了返城名额,从此恨上了陈志,听证会上当堂指认。
他被扣上个强奸女知青的流氓罪,被判了七年。
就是这七年,成了他人生的催命符。
陈志的父亲,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渣。
以前家里还有自己护着,他不敢对母亲和妹妹怎么样。
而自己坐牢后,那老畜生就没了顾忌,第二年就将妹妹卖给县城的老皮条,活生生将母亲气成重病。
等出狱那年,已经什么都晚了。
母亲的最后一眼,他没看到,那老畜生也早跑的没了踪影。
陈志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哀痛,想要把妹妹找回来,那是他仅剩的亲人。
可外头的世界已经变了,他不过是个关了七年的劳改犯,而且在狱中常年受欺负,腿也瘸了一条,哪里凑得够钱,又斗得过成群的人贩子。
但他还是不愿放弃。
也因为如此,三番五次的上门,终于把自己搭了进去。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妹妹的尸体。
这些畜生根本没拿她当人看,姣好的面庞早被烟头烫了大大小小的疤,空洞的眼睛就那么大大的睁着,仿佛在质问陈志,为什么他直到今天才来。
而他自己,也在绝望中人给强行绑到缅北,给人挖心割肺,被人按在手术台开肠破肚的恐惧,至今历历在目。
陈志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眼下重活一世,他是真的怕了。
他不想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女人哪有命要紧,又哪有家人重要。
得赶紧想法子!
想到这,陈志看宁雪琴还有意识,问了句废话。
“你……能动弹吗?”
万一她要还能自己走路,那就省了好些麻烦。
不用走多远,只要能出了自己家的门,爱躺哪躺哪,反正和他没关系。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他也算切身理解了老祖宗留下的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漂亮姑娘,都是属扫把的,克人。
陈志打准了注意,这女人能不碰,这辈子尽量不碰。
见着也得绕道走。
宁雪琴却是恶狠狠咬着牙:“居然给我下药,想强奸我……陈志,你不要脸!”
陈志张口打算解释,宁雪琴的药劲儿却在这时上来了,眼皮子沉沉坠了下去。
药不是他下的,是他堂哥相中了自己的猎枪,打算陷害自己。
又刚好,有人眼红宁雪琴反城的名额,也想害她,就跟堂哥一拍即合的联手下了套。
他们俩不过是一对被人盯上的倒霉蛋,只是恰好陈志追过她几年,才让整个事情变了味。
看了眼时间,陈志知道不能耽搁,
堂哥正带着妇女主任在赶来的路上,这种状态要是被人撞见,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下药的罪名铁定被坐实。
情急之下,陈志只能将女人抱起,火急火燎朝着卫生院的方向走去。
绝对不能被抓住!
想改变前世的命运,就看这把了!
就在陈志离开的几分钟后,堂哥陈远和妇女主任,带着身后一大票子人,乌泱泱的赶到院外。
见他们上头挂着锁,堂哥冷笑两声,直接翻过几乎等于摆设的木栅栏,直接闯进屋里。
很快,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后头跟进来的几个,见到空荡荡的屋子,也面露奇怪。
“陈大狗,你不是说你堂弟要迷奸雪琴吗?人呢?”
这时候,路过个扛着锄头的庄稼汉,见他们闯进院里,原本还打算大叫有贼。
等看清是妇女主任,又憋了回去,这才问道:“王主任,你们这是做啥?”
“先别管了,看见陈二狗没有?”
妇女主任火急火燎的问。
“陈志是吧?刚看着他抱着村儿里的女知青,朝北头去了……他这犯了啥事儿?”
“陈二狗要强奸雪琴!赶紧叫来大伙儿一块找!再不去就晚了!!”
几句话,立马召集来十几号人。
手里还都拿着家伙事。
强奸妇女,还是城里下乡的知青,这可不是小事,在当时的年头可是人人喊打的。
“这陈二狗,多大的狗胆?连女知青都想祸害!”
“不对吧?二狗可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应该不能是他,我看里头肯定有事儿!”
没等他们怒气冲冲的追出去,有个十来岁的孩子,忽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扯着妇女主任道:“王姨,二狗哥让我过来找你,说雪琴姐被人下了药,他正带人去卫生院呢!”
“你看,我就说二狗不能吧?”
“哎呀别说了,赶紧过去看看!”
众人议论着,匆匆王卫生院赶去。
火急火燎的推开卫生院大门,刚好撞见陈志,就站在病床旁。
而宁知青正昏迷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众人见了,心里直接将他干的畜生事坐实,当即纷纷举起锄头围了上去:“好啊陈志,这种牲口勾当你也干得出来!”
陈志被惊了一下,正想要解释,刚好赶过来的护士急忙把人拦住。
“做啥?都做啥?!”
“你躲开,这小子祸害村里的女知青,猪狗不如!俺们今天非要打死他!”
护士拧着眉:“瞎跟着折腾啥,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他祸害人了!”
“要不是陈志及时把人送过来,那才要出事!”
“我刚才检查了,女同志除了被下药,其它都好好的,别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