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肌肤搅不灭他的燥热,反而如火把燎原般激得他血液翻涌。
连织眼神冰冷,眼疾手快一个手刀狠狠劈下。
劈是劈中了,足以让成年人昏厥的招式于他似乎毫无作用,连织的所有反抗都被他给镇压了回来,他任她打任她踢,任她一脚踹他膝盖。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霍尧你醒一醒,我是你朋友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一番打斗下霍尧已经有了两分意识,他漆黑黯淡的眸子全是她的倒影。连织只瞧上一眼便立即挪开。
“我梦见过你....”.
霍尧想说。
在英国发生意外坠入海里那段日子,在反复煎熬的时候,总有张脸不时的跑进他脑海,周遭是一望无际的黑,他不能死在这。
他得回去见她。
可霍尧什么都没说,他低头就要吻下。
唇即将碰上,连织冷冷开口:“我不会要别人碰过的东西,男人也一样。”
握着她下巴的手指有瞬间僵硬。
霍尧近距离地盯着她,扯唇道:“我霍尧本来就是个禽兽,你不知道?”
连织的所有挣扎都被他压制了回来,她不让他碰不让他亲近。可怎么都挣脱不开他,霍尧紧紧抱着她。
“你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什么讨厌我...”他道,“好像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他声音沙哑,后面说的连织没太听清。
她静心了两秒,才隐约听清楚了,他低声着。
“能不能少讨厌我一点..连织...阿织...”
连织:“霍尧你搞错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霍尧后背一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头,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睛蛊惑又漂亮,她呡唇一笑,似有无限的温柔缱绻。
“你忘了吗?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我在酒桌上被甲方骚扰是你进门帮的我,你一瓶酒咋人脑袋上帮我解了围。后来我新工作的上司想潜规则我,也是你陪我去的警察局。”连织轻声道,“我没了工作你就帮我介绍,没有住的地方你还让我去你那里,给我个容身之所,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讨厌?”
是啊...
霍尧也想起来了,在曾经他最不挂心的回忆里,她安静地待在他的书房学习看书,他推门那刻她腼腆一笑,同时也默默收起了饼干渣子。
他懒懒一句带她去吃饭,她便擦擦嘴起身。
那时,只有他和她。他一回头她就在。
霍尧眼眶顿时湿透。他捧着她的脸蛋,声音沙哑。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重新来一次?”
没有宋亦洲,也没有陆野,更没有没有后来的沉希,也没有他刻意对她造成的那些伤害。就有只有初遇的时候,再重新来过一次。
有抹湿润滴在连织的锁骨上,由烫转凉。她道:“好啊,我们重新来过。”
霍尧看着她,不说话。
“把我手放开好不好?”她道,“我手腕好疼啊,霍尧你弄疼我了。”
抓住她双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
连织立即反手抓住他胳膊一个过肩摔,砰的重重一声砸地,这些都仍然不能让她解气,她气得一脚狠踩他胸膛,将他当成沙袋发泄,再踩一脚。
霍尧也不反抗,只闷哼受着,混沌的眸子只紧紧盯着她。
连织发泄完上车就跑,车子开出老远才停下。
她拿了瓶矿泉水,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不停的漱口,狗男人。
刚才就该趁他不备弄死他,可连织还有理智,停车场有摄像头,她若真的就这么跑了不闻不问,才会让人起疑。
她平息了两分钟,拿出手机打了120。
-
医院病房里,点滴在输液瓶里缓缓流着,霍尧靠在床头,哪怕低眸耷着眉,但整个人隐约透露着疲惫。
连织推门,他眸子跟着一抬。
“现在感觉怎么样?”连织道。
霍尧舌头顶了顶左腮,针刺般痛,他没什么语气道。
“下手够狠的啊。”
“这不是为了让你清醒嘛。”
连织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里也不显尴尬,“你想想你刚才那样,难道你觉得你不该被揍?”
刚才...
他喉结动了动,也没揪着这茬。
“说来也奇怪,我狼狈的时候都被你碰到了。”他道,“好像总是你帮我收拾烂摊子。”
这次算什么,连织想。
上回出车祸之后他可是喊着闹着要自杀的,那滑稽的场面连织痛快了好久,早知道就应该录下来。
“是啊。”连织语气不太好,“可千万别有下次了,下次谁管你。”
霍尧抬眸看着她,语气懒懒的。
“那谁知道,说不准还有很多次。”
连织恨得牙痒痒,正要说什么。
病房门却被推开,张易和游瑞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见有人来陪,连织也以有事为由离开了。
“靠!你小子怎么混到医院来了?哥几个都在找你。”
“你是不知道刚才你去休息后,几辆警车还来会所扫了圈。”
病房都是他两的声音。
霍尧自始至终都没吭声,张瑞顶了下游瑞胳膊让他别说了,他转头看去,霍尧自始至终盯着那道敞开些微缝隙的门,她才刚离开。
阿尧这是栽了,张易叹气。
*
周五的时候,陆野打来电话说他有事得去趟蓉城,两天便回来。
连织本来想跟着去玩的,但周日方家小孙女的宴会她得去,于是便留在了京城。
沉祁阳去了军队后家里冷冷清清。
两个儿女都不在家,虽然沉母没有说过什么,但不时打电话询问她的近况,必然是想念的。
周六连织回了趟山庄。
刚到佣人就告诉她有客人造访,连织微纳闷,到客厅之后,郑邦业正坐在沙发上和沉母喝茶,出乎意料的沉父也在。
郑邦业看到她后微微一笑。
“阿织....或许我应该叫你思娅更合适。”
连织目光停顿了瞬,牵唇:“郑老先生,您叫我什么都可以。”
她坐去沉母跟前,沉母笑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回翰林书院。”
沉父说他们和郑老在那应喝茶,恰好思娅也在。
郑邦业:“其实更早。”
沉父:“哦?”
郑邦业喝了口茶,道,“两年前霍尧出车祸那阵,我去看望的时候思娅也在,我想最初没有她的陪伴阿尧怕是根本走不出来。”
霍尧是孟礼贤亲生儿子的事情沉母才从郑邦业这里得知,听后自然万般感慨,愈发觉得霍尧这孩子可怜。
沉母笑看连织一眼。
“这些事情你没和妈妈说过。”
连织说那些事情都过去很久了,若是不专门提起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是啊,我当时在蓉城若知道阿织就是思娅,必定会立即告知你们。”
郑邦业叹道,“认回阿织的时候我这老头子在国外,只能从报纸上得见,芸如的父亲一代枭雄不拘小节,从未在报纸上承认过任何后辈,足见他对思娅的喜爱。”
沉母说当时也是被逼无奈,老太太看望病重,他们回港城看望,结果港城的小报消息喜欢捕风捉影乱写允恒和思娅,为了中断流言,集团才果断登报澄清。
郑邦业道:“梁老太太身体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沉母说就是刚认回思娅那段,老太太就病重。
郑邦业道:“所以这就是天意,及时派外孙女来拯救老太太。”
连织心突突一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郑邦业在刨根问底探究往事,可他话里话外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关心一句,匆匆聊完便去书房和沉父下棋。
连织还可以跑去书房旁观了会,风平浪静,她怀疑自己是否太敏感了,霍尧身边的她都得放个心眼。
然而还没探究出个所以然,车子楚就给她发来条极不好的消息。
跟踪霍尧被他发现了。
【你告诉过我这个人很多疑,我们每天都是换车跟踪,而且也只远远跟着不敢近身,甚至对于重复路段我让他们停在远处别跟着。但看他今天溜车甚至派人围追堵截,我们的同事被他发现了。】
连织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让车子楚赶紧撤,一切关于她的资料全部销毁。事务所近期别再营业,最好去国外躲一段时间,费用全部由她来出。
【你们侦探事务所那些人不知道我的底细吧?】
车子楚回到。
【你放心,关于你查的种种事件前因后果只有我清楚。】
【但需要逃出国这么大动干戈吗?】
必须。
如果霍昌两兄弟是霍尧弄死的,包括霍企山的瘫痪在内,那这个人的隐忍和心计绝对不能小觑,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当口。
他不会放过任何想害他的人。
连织发了条消息过去。
【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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