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春节了，所以最近的秘书处特别忙碌。
宋市长几乎每周都要去外市或是外省出差，每次都是夏伟正陪着他去，在十二月末的时候，丛栀也得到了一次陪宋瑞去出差的机会。
他们要去的是湖省州市，算是湖省发展快的市了。
州市市长是个女人，身边跟着的秘书长也是位女性，所以宋市长这才选择了丛栀。
毕竟秘书处只有她一个女人。
等到丛栀收拾好东西，和宋市长一起上了火车之后，她还有些头晕。
她还是第一次出公差呢，也从来没有去过州市，说起来这还算得上是公费旅行——如果她有剩余时间出去逛的话。
她有些兴奋，看着什么都觉得好奇，上次坐火车她因为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惶恐又害怕，自然没有心情看风景。
现在换了个心境，自然是比先前活泼了不少。
更何况这次托宋市长的福，她还是买的软卧的铺，比硬座要舒服不少。
她和宋市长是在一个包间，刚上车的时间还早，大概十点多的样子。
宋市长大概四五十岁的年龄，板着一张国字脸，但实际上还挺好相处的。
丛栀在车上和他聊了几句之后，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宋瑞表现得也很平易近人，不端着市长的架子。
从平日里听见其他的同事对着市长的评价也是这样，都说宋瑞工作负责、为人亲和。
如今一看确实是这样。
午饭之后午睡了一下午，差不多到州市的时候丛栀恰好醒来，就听见了列车的提醒广播。
她收拾好东西，又将自己和宋市长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什么遗漏，就坐直等着列车到站。
他们都是带的一个小手提箱，东西不多，顺着人流下了车出了车站之后，就看见了有人举着印着子的牌子来接他们。
等到一行人坐上了车，透过车窗往外看看，州市的发展看起来确实要比南市快，来来往往的自行车数不胜数，小汽车也能看到几辆，周围的房子也大多数是红砖墙的楼房。
丛栀无意中瞥到宋瑞的脸，宋瑞抿着唇，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看。
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招待所，在前台做好了登记之后，他们各自上了房间收拾了一番，换上了整洁得体的衣物。
晚上司机来接他们去州市的国营饭店吃饭。
州市市长李胜男和几个七七八八的领导已经早早地等着他们了，宋瑞和丛栀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才坐下来。
推杯换盏之间，情绪到位后，宋瑞也不那么拘着了，对着李胜男他们一一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同志，你知道的，我们市最穷，地方偏僻就是发展不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得修路啊！要想富，先修路，修了路之后就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南市。你们这儿的路，修的可真平整！”
见他脸色酡红，丛栀自然也知道他喝多了，便给他倒了杯浓茶。
李胜男他们还静坐着，脸上端着盈盈的笑。
宋瑞喝了一口茶，酒气醒了几分，晃了晃头。
“李同志，我们也不是来当乞丐的，就是想要借鉴一下经验……咱们都是一个省的人，都发展起来也互惠互利嘛！”
这话倒是不错，李胜男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想要借鉴什么？”她问。
这个问题反倒是把宋瑞难住了，他想要借鉴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到州市便看花了眼，当时他们市的经费不足，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试错成本，所以必须挑出一个方面。
见宋瑞不说话，李胜男将视线转向丛栀，微笑询问：“小姑娘，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胜男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多，这样的叫法并不奇怪。
只是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她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秘书身上。
丛栀被他们盯得有些紧张，后背的汗毛都快立起来，她想了想，说：“宋市长说要修路，那我认为水泥业最重要。”
说完后，她偷偷瞟了眼宋瑞，不知道她有没有说错话。
宋瑞没有因为丛栀的话生气，反而在听了她的话后豁然开朗，自己难以马上回答的原因就是想要兼顾太多，舍弃哪一个都难。
当时丛栀恰好给他指出了重中之重，他舒展出笑，“对，小丛秘书说的就是我想的，胜男同志你看能不能把你们建水泥厂的经验向我们传授传授？”
李胜男微微颔首，赞同道：“南市多山多石，建水泥厂确实可以。”
她的秘书王爱华也立刻反应过来，笑着对丛栀说：“小丛同志，那我们私下安排一下去水泥厂参观的时间。”
丛栀应下，饭局过后就和王爱华协商好了时间。
第二日他们在水泥厂厂长的亲自带领之下去了两三个水泥厂参观，看着井井有条的工厂和和工人们有条不紊的生产技术，夏伟正十分认真地询问了不少问题。
丛栀则是在一边当一个莫得感情的记录机器，将字字句句都清楚地记录了下来。
第三天他们还去其他的工厂参观了一番，这一次州市行让夏伟正业接触到了不少新东西，多了不少的新想法。
至于丛栀，她虽然也在这次出差中学到了很多，但是她公费旅行的小想法还是泡汤了，三天老老实实跟着市长996，手腕都快写断。
等到第三天和州市的领导们吃了饭之后，他们又踏上了回去的火车。
这三天，夏伟正对丛栀很满意。
她跟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没有一点偷懒的行为，虽然看着是娇滴滴的女同志，但是实际上性格坚韧，辛苦这么多天没听她喊一句累。
比很多的男人都要强，而且在外不像是有的男人一样喜欢乱说话，丛栀说话都是会斟酌几分再开口，工作和生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在他询问她一些意见的时候，丛栀提出的意见也很中肯。
可以说，除了他身边的老人夏伟正之外，丛栀是他处的最舒服和舒心的下属。
只可惜，丛栀是个女人。
他将这点遗憾藏进了心底，回去之后，丛栀除了接受了夏瑞几句口头上的表扬外，就恢复了先前的工作模式，继续跟在王明坤和钱兴华他们身后给他们打下手。
忙忙碌碌到了一月份，一月中旬早就迈入了寒冬，南方虽然不至于下雪，但是冷风却是一股一股地往人的衣领里灌，手放在外面一会儿就被寒风吹得发紫。
周青烨先前就用扒下的兔子毛给她做了两副手套，虽然骑着自行车还是冷得人发抖，但是有个手套总比没有好。
她这边兢兢业业上班，周青烨也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出任务去了，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之久，她有些想周青烨了。
十六号晚上，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半夜总觉得原本有些冷的被窝变得热了些。
她睡得沉，被窝暖和之后睡得更加熟了，等到第二日被人叫着醒来的时候，丛栀才茫然地睁开眼睫。
男人清隽的脸猝不及防就映入眼帘，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还是在睡梦中，愣愣地伸出手去戳人的脸。
周青烨被她的动作逗笑，覆身贴着她的唇吻了吻，等到丛栀的唇被亲得红润后他才站起身来。
“小栀，快起来了。”
见小姑娘还在床上呆呆的不动，周青烨无奈，只能帮着她穿好了衣服。
怎么感觉几天没见，小姑娘变呆了。
等到洗漱的时候丛栀才后知后觉回神，红着脸将人推开自己洗漱。
坐上饭桌，周青烨端了碗面条出来，放在她面前，面条看着有些粗细不匀但卖相也不错，上面切上了肉片、绿油油的青菜，还卧了个荷包蛋。
用筷子一戳，里边的溏心渗出来，将面汤也染成金黄。
她吃了一口，面条劲道，好吃到让她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小腿晃晃悠悠。
吃了一口丛栀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你睡得熟。”说着，周青烨给她从自己碗里拨了几块肉。
丛栀点了点头，吃完面之后身上发热，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见她吃完了，周青烨进书房拿了个盒子给丛栀。
“小栀，生日快乐，希望你一直平安幸福。”
“啊。”丛栀瞪大了眼睛，“原来今天是我生日。”
她都忘记了。
原主和她的生日是同一天，但她都不过生日，之前家人怕她压不住。
真是小迷糊，周青烨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问：“要打开礼物看看吗？”
丛栀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回来再看吧，不然我怕今天工作分心。”
男人设想过了她看到礼物的各种表情，倒是没有想到丛栀怕影响工作直接选择不看。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行。”
丛栀收拾收拾也准备出门了，周青烨见她穿的像个绵软香甜的面包一般，瞧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心想真有这么冷吗？
他们最多穿个夹棉外套。
想到这，他又找了买回来的皮手套给丛栀，“套在外面，挡风。”
丛栀胡乱点头，用围巾挡住口鼻，带上手套就蹬着车往政府去。
周青烨也收拾收拾去了训练场，天气冷了他们也要训练。
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过年了，周青烨想着到时候可以带着丛栀回家过年。
他还有十五天的探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