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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狐谊孽缘

作者:鸿润|发布时间:2025-01-07 10:56|字数:8436

  读者朋友一定还依稀记得,在前面的章节中那个偷遍乡邻,祸害四方,最后因偷盗生产队稻谷种子又嫁祸刘有喜和周德山,而被判了十二年劳改的彭痞子吧。两年前他刑期一满,就被释放出狱了。但他并没有回穿石渡,而是投奔了一个先他出狱叫冯保生的牢头狱友。冯保生早彭痞子一年出狱,他被判了十五年刑期,是因偷盗、强奸把乡邻打伤致残多罪并罚而被投进监狱强制劳动改造的。在狱中他凭借会两手三脚猫的武功和彪形的身材,丑陋凶恶的面貌称霸监狱牢房。几次狱中打斗下来,他三局两胜,于是他坐上了牢头的“宝座”。其它牢犯狱卒都臣服于他的霸凌淫威之下,为他提水倒尿,洗脚洗衣,铺床晒被,甚至提供给他当作泄欲的工具。

  彭痞子正是那种好汉不吃眼前亏,低眉受辱为安危的人。入狱之后,他对冯保生俯首帖耳,百般逢迎,甚至是甘愿做冯保生的男宠。这自然受到冯保生的百般呵护和安抚,并传给彭痞子更多的作恶秘笈和犯罪手段。十多年的牢狱生活,他们也结下了狐谊孽缘,并发誓出狱后接续孽缘,另觅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人生。

  冯保生是湘西和四川搭界的花垣县人,他父亲是当地的土匪,1950年被当地政府镇压枪毙。那年冯保生16岁,跟着他土匪爹生活了十多年,看惯了土匪杀人越货,剪径入室,奸淫放火的罪行恶迹。冯保生自己也曾混迹土匪队伍,养成了一身匪气和许多恶劣不堪的坏习惯。解放后,他和他娘被政府宽大,送还原籍让他们劳动生产,自食其力,然而政府的宽大为怀对那些在原罪环境中成长的大小恶魔也只能是一厢情愿的初衷。伴随着恶惯劣迹一同成长的冯保生哪过得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泥汗一手茧的苦日子,于是劣习不改,恶惯更盛的冯保生依然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偷东摸西,祸害乡邻。他虽被当地政府多次送去劳教改造,但每次回来,好不了三五日,消停十天半个月后又故态重萌,犯事不断。直到把乡邻打伤致残,情节特别恶劣,最终被判了15年牢狱。

  在狱中他从未真正地反思改造过自己的丑恶灵魂,而是阳奉阴违,暗地里为非作歹。他霸凌狱中,让一些像彭痞子一类的罪犯,为他完成监牢规定的劳动学习任务,他骗过和收买一些管教,得以在狱中安稳的生活,直至刑满释放。释放后,他仍流窜作案,继续犯罪,当然手段更加隐密,行踪更加阴暗。彭痞子出狱后,径直找到了冯保生,他们在湘西的深山老林里砍树搭窝,添锅安灶。上午倒头大睡,午饭后侦察踩点,晚上则翻墙入院,潜伏犯罪。这样的生活刺激又惬意,俩人竟然是乐不思蜀,醉生梦死,直到又一次东窗事发,被政府四处通缉捉拿。

  一次冯保生与彭痞子俩人,下午经过一处某生产大队烧的砖窑,砖窑正在出砖,出砖社员满身大汗,正把已烧制好的砖搬到一辆卡车上。他们俩没有事干,就游荡过去,想看别人出窑砖,经过砖窑工地的工房时,俩人从窗户往里面看时,两人贼眼大睁,血冲脑门。他们看见那个好像是买砖的人,拉开一只黑背包的拉链,从包中取出十几沓钱来,全都是十元面额的新钞票。那买砖的把一沓沓的新钞票,交给他对面一个矮小个子的中年男人,估计那矮小个子的中年男人不是大队会计,就是大队出纳员。那矮小个子男人把一沓新钞票数过后对买砖的人说:“不用数了,每沓钱上都还包扎着银行的封条,封条上盖着章呢,一沓一千块钱,应该没有错吧!共二十沓,两万块钱,一口砖两分钱,这一窑共一万块砖,两万块钱,不多不少。张科长,我把钱装这米袋子里,再放进麻布袋里,应该沒得什么事啵。本来陈会计要和我一起来结账的,他临时接了通知,去公社开会去了。我马上背着钱,去大队信用社存起来,年底还等着这笔钱为社员们分红哩。谢谢你张科长,下一窑开窑前五天,我会准时通知你,你再带钱来拖砖吧。”

  “好的,刘出纳,麻烦你啦,我们酒厂会长期跟你们合作的。我带了两对好酒来了,你和陈会计一人一对,下次来拖砖就给你们书记和大队长,也每人带一对好酒来!”说着他从另一只挎包里掏出两对用麻绳梱好的酒来,递给那个刘出纳。刘出纳向张科长道过谢后,连忙把麻袋的绑绳解开,把两对酒也放进麻袋中,然后扎紧麻袋的封口,俩人便说说笑笑就走出了工房。冯保生连忙把彭痞子拖到一边藏了起来,他们俩人躲在暗处,喜形于色,面红心跳,低声耳语,如此这般商量后,便尾随那个背着麻袋的矮个子刘出纳员,朝前走。

  湘西山重水复,小路弯弯,路旁不是嶙峋的峭壁,就是陡坡悬崖,或水流湍急的明河暗渠,而且道旁时有参天的古树,或灌木茅草。这矮小的出纳,背着麻袋,分外警觉,四处观望一番,没发现有何异常,便大步流星地沿山边弯弯的小路急走而去。他哪里会想到有两个心狠手辣,泼皮胆大的毛贼,正虎视眈耽地盯着他,盯着他背在背上的大麻袋,那里面是十多个窑工将近两个月辛苦劳作的血汗钱,是全大队社员盼了一年的分红钱。

  冯保生对彭痞子说:“痞子,这里的地形我太熟悉了,我从路边的山上抄近路,你在后面紧跟着那个刘出纳,你莫要跟太紧,莫让他发现了你。大约走一里来路左右,有一处叉路口,那个刘出纳肯定会朝西边的小路走,他们大队部,就在叉路口的西边,去年我去踩过点,我们就在快到叉路口的地方动手吧。你等下在山边折一根树棍子,等快到叉路口时你快速追上去,从后边狠狠地敲那矮子脑壳一棍,敲晕他,我迅速抢他的麻袋,抢了我们就翻山爬岭,只要翻到山那面,我们就成功了。”说着冯保生兴奋地,抱住彭痞子的头上啵啵亲了两口,他对摸着头抹口水的彭痞子颤抖着说:“痞子,我们要发财了,我肏他妈妈的别,我们要发财了。”冯保生骂完粗鄙的话就快捷地登山抄近路去了。彭痞子则跑去山边,寻到一棵树,从树杈上折断一根手腕粗的树棍,握在手中,远远地跟着背麻袋低头赶路的刘出纳,朝弯弯的山道赶去。

  大约走了里把路,果然在小路的尽头有一叉路口。这彭痞子三步并着两步,飞跑上前,他手握着那截手腕粗的树棍,憧憬着发财后的美梦,使出平生气力,朝着正准备往叉路口西边小路拐弯的刘出纳的后脑勺,又猛又狠地敲击了一闷棍。可怜刘出纳歪了两歪,便一头栽倒在地。那边冯保生嘿嘿冷笑两声,立刻跳下山边,就去抢刘出纳紧紧抓住的麻袋口,无奈刘出纳抓得太紧,冯保生一下没有得手,他便弯腰抠开刘出纳紧紧抓着麻袋口的双手。刘出纳“哼”的一声,把这两个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剪径的凶恶歹徒吓了一大跳“痞子,再敲他两下!”冯保生恶狠狠地对吓傻了的彭痞子说。

  那彭痞子反应过来后,举起手中手腕粗的树棍,朝着倒地的刘出纳狠狠地敲去,边敲他还边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哼,你哼呀,你怎么不哼了?”被彭痞子恶狠狠地敲了无数树棍后,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刘出纳被击伤的后脑勺溅出来,溅了冯保生满身满脸。

  冯保生擦去满脸滚烫的鲜血,抢过刘出纳巳松开手的麻袋口,背起来就喝令彭痞子:“痞子,他可能被你敲死了,快跑,跟我翻山去!”说着两个歹徒慌慌张张,背着麻袋,柱着树棍翻山越岭而逃。

  两个歹徒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爬坡蹚沟,翻到了山顶,此时,太阳正要西垂,它好像来不及告别白天就匆匆落下山去。劲厉的山风吹起满山的树木,发出尖厉的啸声,啸声滚滾如同阵阵天雷声,由远而近地地传来。冯保生和彭痞子被一阵阵冷风袭来,他们打着颤抖,擦着冷汗。俩人稍事在山顶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此刻,他们俩人都沉默不语,似是后怕,抑或又是在思考对策和退路吧。一会儿,冯保生对彭痞子恶狠狠地说:“痞子,你咯咂王八蛋,你下手太狠了,那个刘出纳肯定被你的棍子敲碎了后脑壳敲死了,你看当时那血喷溅得那样急,那样多。”

  “是你要我再敲他两下的,现在又讲我下手太狠了,不是那个矮子别,‘哼’的一声,吓死我了,我也不会下死手补他两闷棍的,他活该!”彭痞子愤愤的说。彭痞子我们早见识过了,他和他昔日曾经的狐朋狗友刘癞子就是这副德性,见了闫王也改变不了,自己犯了错,不愿承认,还总是要赖到别人头上。

  “怎么办,痞子?山里我们住的地方是回不去了,怎么搞呢?这样吧,把钱分了我们分头逃跑,逃得越远越好!彭痞子,我把你六沓子,共六仟块钱,你快朝南跑吧!”冯保生说。

  “那不行,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彭痞子气愤地说。

  “我肏哒你的娘,六仟块钱你还要不得,不是看哒我肏哒你十几年的屁眼,我还没有这么多把你呢?”冯保生望着彭痞子邪恶地笑着说。

  彭痞子知道冯保生这人,给他来硬的不行,得来软的,彭痞子便立马软了下来变换着一张狐媚的贼脸。他朝冯保生邪邪的一笑,将裤子一脱,撅起屁股对冯保生说:“好老公,我的屁眼再给你肏一回,你再分两仟块钱给我,好不啰。”

  “好吧,我们就要分手了,还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够再肏你一回屁眼。我现在再痛快地肏你一回屁眼,再分把你一仟块钱,这总要得,一仟块钱肏你一回屁眼,你的屁眼也太值钱了吧。七仟块钱了,你知足吧,撅屁股过来吧!嘿嘿”说着冯保生扭曲着一张淫邪的丑脸,嘿嘿笑着脱去裤子,抱住彭痞子肥硕的屁股死命插去。

  “哎哟,你要肏死我呀,你妈妈的别!”彭痞子被冯保生顶了个趔趄,差点站不稳,他对冯保生也淫邪地笑骂着。

  这两个恶棍人渣在山顶分赃不匀而搞同性交易时,山下边刘出纳出事的现场正被众人发现、议论、报案。当地公社武装部,将酒厂买砖的,大队陈会计和大队负责人召集在一起,通报了案情的具体情况和判断分析。于是一场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就此展开,社员们举着火把,漫山遍岭,树下草丛寻了个遍,也未发现仼何蛛丝马迹。因冯保生,彭痞子两人反侦察能力很强,虽然他们慌不择路,但都是选浅草丛中攀爬,到山顶又是坐在石头上,讨价分赃的,加之夜深沉,即使举着火把也难发现什么。没办法,只好第二天又动员大家,继续认真仔细地搜山。这次搜山,有个细心的社员在山沟里,找到了那根彭痞子用来敲击刘出纳的树棍,那树棍血迹斑斑;又有社员在山顶石头边,发现被踩踏的草丛。也有在烧砖窑干活的窖工反映,出事的当天下午好像有两个人在砖厂工房前出现过,并把这两人模糊的特征,大致告诉了来调查案件的办案人员。于是公社武装部就根据案情,发出了对冯保生和彭树人两个歹徒罪犯的通缉令。

  彭痞子拿着布口袋装有的柒仟块钱和一对白酒,头天晚上就星夜兼程,奋力赶路,他不敢住旅店,在路边小饭店打过尖后,就匆匆赶路,他凭借模糊的概念,辨别了方向后,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凤凰县城。他在一处僻静的路边商店买了一个背包,又走过两条街在一服装店买了一套新衣服,新鞋袜。他找到一处公共厨所,換好衣服,然后喜孜孜地若无其事地,去汽车站买了张短途票。彭痞子十分狡猾,他知道杀害刘出纳员肯定是不小的案件,但查案的人又无从着手,他又是外地的人,至少没抓到他冯保生,就抓不到他彭痞子。他要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把钱藏起来,然后再作打算。藏到哪里安全呢?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除了穿石渡,还是穿石渡。但他又狡猾地想,我不能坐长途,我只能坐短途,这样多換几处地方,让人很难发现我的行踪。彭痞子想,我离开穿石渡十四年了,不知如今那里怎么样了呢?那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如今她孤身一人在家,她找谁去骂呢?家里大小活还不得她自己一人去做呀,自己在家时好歹还帮她砍几担柴火,现在没有人帮她砍柴,看她去吃生米吧,活该!

  彭痞子扯了扯上身的新衣服,又提了提下身裤子,他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后庭。嘴里又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遭雷打的冯保生,他妈的那天傍晚怎么那样生猛,把老子肏得几乎站不住了,都快把老子的肚子顶穿了,畜牲王八蛋。在牢里肏了还可以洗干净,擦点痔疮药,那天肏了那久,射了那多,他那个畜牲就扯了一把草丢给自己,让自己擦干净。那草那么粗糙,差点没把老子的屁股割出血来,真不是好东西,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王八蛋。他突然想起周德山来,那细皮嫩肉的,要是能肏上一回,那就好了,甚至是他肏我也好呀,我倒贴屁眼把他,他想怎么肏都要得。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屁眼又有些隐隐作痒了。他不自觉地伸手,隔着裤缝去抠了抠。他又想起自己今年三十多岁了,可是连女人啥滋味都没尝过,不行,太窝囊废了,一定要想办法搞次女人,要不然死了也不值得。

  “去邵阳的上车了,去邵阳的上车了!”彭痞子听到喊声立刻背着挎包,用手贴紧挎包,并时不时摸摸鼓囊囊的挎包就去排队上车。彭痞子这一警觉的细节反复出现,恰好被车站检票员不经意看到了,那检票员想,这人一身崭新的行头,背一只鼓囊囊的挎包,还不时去摸摸拍拍,样子十分地诡异可疑。不行,要借检票上车时截住他问问,看他的反应如何。当彭痞子一手把车票递给检票员,一手贴紧挎包就准备上车之际,那检票员接过他的车票对他说:“这位同志,你的车票有点小问题,我带你去车站值班室验一下,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坐车,你跟我来!”说着那检票员立马呼喊另一处进站口刚验完车票准备关闸门的检票员来接替他检票。他便抽出身来,手握着彭痞子的车票,督促彭痞子跟他去车站值班室。

  这边彭痞子本就心里有鬼且又紧张过度,小心过度,他立马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小心总是摸拍挎包引起了检票员的警惕。车票是购票窗口买的,怎么会有小问题呢?彭痞子立马警觉起来,他急中生智,赶紧弯腰假装系鞋带,其实他是弯腰看从哪能最快能跑出候车室,脚上的这双新解放牌的黄军鞋是咋天才买的,鞋带系得紧着呢。那检票员也没太在意,他盯了一会彭痞子弯腰系鞋带,也就转过身催彭痞子说:“快点,马上要开车了!”彭痞子答应一声,就好!立马站起从刚进候车室准备去窗口买票的几拨人群中钻过,撒腿就跑。

  那检票员回头看彭痞子已挤过人群跑了,立马大喊:“抓住他,抓住前面那个跑的人!”可是彭痞子不等路人反应过来,抓紧挎包跑进了车站对面一条小胡同。彭痞子不要命的跑进胡同,他三弯两拐就远离了车站。当他感觉车站检票员并未追来,当然他也知道那个检票员不会蠢到自己跑出车站来追他,只是大声喳呼喊人来抓他而已,但路人是没那么警觉的。彭痞子站定后,摸了摸仍在嘣跳过不停的胸口,他冷笑一声遂朝火车站方向极小心地慢慢走过去。

  彭痞子有了这次教训,他一路镇静自如,虽仍夹紧挎包,但少有了时不时摸拍挎包的紧张神情了。他几经辗转,数天后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了穿石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彭痞子就是彭痞子,他是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的,到了村里,他感觉万事大吉了,于是他趾高气扬,穿着一身新衣服,斜背着鼓囊囊的挎包。他仍是一只手压摸着挎包,一只手插在裤口袋中,一副衣锦荣归故里的样子,穿街而过。他朝乡邻们点头打招呼,很有头面人物的派头。

  “呀,彭痞子回来啦,这过硬是发了财哦,一身新装,这哈派头,好神气胡子呀!”有个下工的妇女对彭痞子笑着说。

  “是的,是的,狗屎上落雪,外表白呀。糟蹋一身好行头,裏哒一身臭狗肉哩,哈哈哈,……”那个曾用纳鞋底的针扎过彭痞子的俊俏妇女,打着哈哈哈越过彭痞子,朝前走去。

  彭痞子也不气恼,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对着那个打着哈哈的俊俏妇女的背影,轻蔑的说了声:“沒得修养,我理都懒得理你。哼!”彭痞子耀威扬威,神气话现回到家,推开门,他看到一位年青美丽,气质高雅的姑娘,正在跟自己的姆妈烧火做饭。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上山下乡,安置在自己家里的知青赵湘蓉。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湘蓉看了许久,他心里美美的,寻思着自己路上还在想这辈子还没搞过女人呢,这一回家就碰上这么漂亮的姑娘,这难不成是上天眷顾我彭树人,真正让我尝尝搞女人的味道,嘿嘿嘿。于是彭痞子便痞里痞气地大声问:“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妹子,在我屋里烧火搞饭吃,是等我回来,来做我爱人的啵!”

  “做的春秋鬼梦呢,你才死起到屋,就满口匡屎,胡咧咧什么鬼话啰,这是插队在我们屋里的赵湘蓉妹妹。你要放尊重些哦,莫乱讲乱动,打什么歪主意,老子还不晓得你咯咂畜牲,一肚子的坏水、花花肠子。”彭刘氏看到彭痞子,才提脚进门,那不怀好意的双眼,就盯着赵湘蓉看过不停,她便气恼起来,忍不住骂彭痞子。

  “你这咂老不死的,老子出去十四年了,这才进屋,你就骂老子,老子开一句玩笑又怎么啦?”彭痞子故态复萌对自己十四年没见面的老娘骂去。

  那赵湘蓉不惊慌也不气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笑着对彭刘氏说:“彭奶奶也莫骂他,他才进屋,开句玩笑,哪个还当真。彭大哥吧,改造好了,早该刑满释放了,怎么才回家?这两年在外面混出息啦,洗洗手吃饭吧!”

  彭痞子被赵湘蓉一番不卑不亢的回话震住了,他也假意笑着说:“是的,是的。这两年在外地工作,也没混出什么名堂,钱倒是抓了两个。小赵妹妹辛苦啦!好的,我去放东西,再来洗手吃饭吧。”彭痞子人模狗样的走了。

  彭刘氏趁彭痞子回自己的屋里去了,她对赵湘蓉说:“小赵,要不今晚你搬到我屋里,跟我一起睡要得不?我家这咂化生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娘的还不晓得他啵,尽打鬼主意。”

  “不用了,彭奶奶,我多留个心眼就是了,没事的!”赵湘蓉对彭刘氏说。

  “那还是要小心啰,小赵,等下我把洗衣的棒锤放到你屋里去,还有剪刀,你睡觉时都把这些放枕头底下。不是我做娘的把自己养的化生子,想得这样坏,是这咂化生子他本就不是人,你没有注意,他刚刚看你的那眼神就不怀好意哩。今晚就算哒,明晚你去跟小叶打伴去,等这咂化生子走哒,再回来住。”彭刘氏关切地对赵湘蓉说。赵湘蓉十分感动,对彭刘氏道了谢,点点头表示赞同。

  吃过晚饭,赵湘蓉洗涮收拾好灶台厨房,就打水回屋洗脸洗脚去了,彭刘氏的房间紧挨着赵湘蓉的房间,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除了把剪刀和棒锤都替赵湘蓉放好藏在枕头底下,她还反复嘱咐赵湘蓉睡觉时,一定记得拴好房门。她自己则虚掩着门,并把顶大门的一根木杠放在自己的门后。

  那彭痞子贼心不死又起淫心,他在汽车站侯车时,就哀叹自己三十多岁了,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他又怎能放弃任何机会呢。吃过晩饭,他把自己洗涮干净,第一次收拾打扮了一番,然后壮壮胆子,走向赵湘蓉的房门。他甚至是因为太过急切,忘记了路途的惊险,忘记了他此次回家的重大使命是要藏匿他杀人抢刼分到的柒仟块钱赃款。他只是把挎包放在他姆妈刚刚送过来的被盖床褥的里面,他觉得已经平安到家了,警报已解除,真正可以万事大吉了,那就行动起来,去那个漂亮的知青妹妹房间完成自己淫淫色色的美梦吧。

  这赵湘蓉在彭刘氏的反复提醒叮嘱下,也做好了充分准备。她把热水提到自己的房间后,就迅急去了趟石长子家,石长子家离彭刘氏家也就两步路远。她把彭痞子今晚回家不怀好意的事情和彭刘氏的提醒都告诉了石长子,赵湘蓉还把彭痞子始终用右手夹紧他右肩上斜挎的一只鼓囊囊的挎包,这一让人怀疑的细节,也告诉了石长子。她还和石长子商量,是否将这一怀疑报告给刘有喜,石长子觉得非常有必要。石长子深知彭痞子的个性和底细,从牢里释放两年了,这次突然回家,穿戴这么气派,实在叫人怀疑。于是石长子把赵湘蓉和自己对彭痞子的怀疑,重点报告给了刘有喜,他知道智慧的刘有喜会有妥当安排的。

  赵湘蓉急忙回到房间,她边哼着歌,边洗脚,然后擦脚坐在桌子边,看从齐翮那儿借来的小说《简爱》。这时,敲门声响起,彭痞子精心梳洗了一番,就急不可待地奔赵湘蓉房间而来。“彭大哥,门没拴,你自己推开进来吧!”赵湘蓉说。

  这可急坏了彭刘氏,她心想,这小赵姑娘也太大胆了吧,我这样提醒她,她怎么就这般大概呢?她不放心,不敢上床睡觉,就双手扶着顶大门的木杆,坐在虚掩的门边。她太怕出事了,花朵一样的城里姑娘,又善良又勤快,这几年她们相处胜似母女,她老了老了突然享到了女儿般给她带来的福气,她太珍惜了。彭刘氏这一辈子就只生了彭痞子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彭痞子的父亲因痨病早在彭痞子九岁时就去世了。彭刘氏有个娘家侄女在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原本和她这个老姑还有些来往,食堂解散那年因生小孩难产也死了。所以,这彭刘氏就特别看重这次分配在她们家的知青赵湘蓉,她喜欢这个善良勤快又直率的城里姑娘,生怕自己那个化生子儿子对这小赵姑娘不怀好意。她观察到自己那咂化生子转结的孽障,傍晚刚进屋,东西还没有放下,就呆滞地看着小赵,那色迷迷的眼神,叫人好生害怕呀。

  彭痞子推门进来,心里窃喜,这小赵姑娘怕是对我有意思吧?为何不拴门呢?难怪冯保生总是哼唱着调子:“十七八,十八七,十七八的大闺女,没过门她想女婿,想着女婿哼唧唧……”彭痞子进了赵湘蓉的房门,满脸堆着笑说:

  “小赵妹妹,看书呢?这样认真,肯定好学问吧。人又漂亮,学问又好,将来肯定找个好老公咯。”

  “你开什么玩笑啰,我一不漂亮,二没有好学问。”赵湘蓉坐着没动,仍在看书。

  “我看你就漂亮得胜天仙呢。小赵妹妹,你觉得彭哥我怎么样,长得还可以吧?”彭痞子恬不知耻地嘻嘻邪笑着。

  “蛮不错呀,我看。”赵湘蓉回答彭痞子,但她仍坐着没动。

  “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彭痞子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崭新的拾圆钱钞票凑到灯下,用手弹着票子,当当响着。

  “让开点,你遮住电灯了,我要看书呀!”赵湘蓉说。

  “看什么书啰,看我这里的西洋景吧……”说着彭痞子就去解裤腰带。

  这小赵趁彭痞子去解裤扣,她迅急一剪刀戳了去,口里喊着:“放尊重些,滾出去,跟你讲人话,你偏打鬼讲!”

  那剪刀将彭痞子的双手划了一道口子,彭痞子顾不得痛,上去就抓住赵湘蓉拿剪刀的手一反,“让彭哥好生亲亲,我就喜欢烈……烈”他烈字刚吐了半截,后背就挨了一闷杠,彭痞子“哎哟”一声就倒下了。这边石长子、刘有喜、齐翮就将倒地的彭痞子用麻绳梱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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