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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意外

作者:十冬禾|发布时间:2025-01-07 10:56|字数:3597

  贺闻白的话太过理直气壮,导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到底是在说自己,还是在嘲讽郁柏泽。

  云栀就那么定睛望着从她和苏嘉言中间穿过的贺闻白,一直到他张开手抱住那个女孩儿的瞬间,她才将视线收回。

  可下一秒又重重撞上郁柏泽那双讳莫如深的双眸。

  郁柏泽依旧站在她不远处,没什么表情垂眸看她,眼底的情绪她琢磨不清,好似在思考也好似有些埋怨。

  “你不给栀栀介绍一下?”苏嘉言打破这尴尬气氛,朝着贺闻白扬扬下巴:“以后少不了见面的,对吧妹妹?”

  站在贺闻白身后的那个女孩儿眉眼弯弯,将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在半空中晃了晃,声音有些小:“你好,我叫乌雪粒。”

  在听到名字的这一刻,云栀将人如其名具象化了。

  她太清纯,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杂念,爱恨分明。

  就像漫漫冬季里,寒风凛冽间,飘扬在幕天席地里的雪粒。

  净得透明。

  “你好,”云栀也摇摇手,笑道:“我叫云栀。”

  “诶,别在这儿待着了,到点儿了,”司劭看了眼时间,朝几人示意:“今晚都在这儿待着啊,谁也不能走。”

  “如果想走就不会来了,礼物给你放桌上了,记得拿。”贺闻白带着乌雪粒率先去了旁厅。

  “嘿,你个贺闻白,”司劭一把拉起苏嘉言就朝着贺闻白追了过去,边走边说:“你怎么走我俩前边,先让我走。”

  “你走我前边,我怎么给你开门?”

  几人声音飘渺而过,越来越小耳畔渐渐只剩低喃。

  云栀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郁柏泽,四下扫过无人才开口:“咱们也下去吧。”

  郁柏泽眯起双眼,嘴角平直:“走吧。”

  走廊无尽头的在脚下铺陈,云栀与郁柏泽并肩走过,厚重木门后的吵闹音乐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高跟鞋在地毯上并没发出清脆声响,身侧人投下的高大暗影将她完全笼罩,头顶的光只打在她前身。

  “云栀。”

  听到喊她,云栀顿下脚步仰头去看郁柏泽,下一秒手腕被人握住一使力,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郁柏泽扯进一旁的空包厢里。

  感官陷入黑暗,视线被黑暗剥夺,云栀心快跳了一下,紧接着就陷入一个宽厚怀抱里。

  胸针冰着她额角,头顶传来声音:“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云栀不理解郁柏泽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郁柏泽的力道很大,箍得她胳膊有些疼。

  “什么?”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隔着衣物击打着云栀的胸膛,她抬手抓住郁柏泽衣襟仰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郁柏泽低头看她,大掌抚着她脸颊,说:“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吗?”

  从乌雪粒上来找贺闻白再到几人离开,郁柏泽这个问题便从心底盘桓而出。

  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牵着手接受着旁人一句句的祝福。

  郁柏泽说不羡慕是假的。

  曾几何时,他也想同云栀这样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黑暗中视线被屏蔽,触感尤为真实起来,云栀难以知晓郁柏泽如今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在发抖。

  “贺闻白都能和乌雪粒正大光明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能……”

  “郁柏泽!”云栀猛然出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们出去吧,一会儿嘉嘉该来找人了。”

  脸颊边的那只手依然在颤,只是额头上那道呼吸停了片刻。

  她知晓郁柏泽要说什么,她也知晓郁柏泽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

  两只困兽依偎在一处,哪里会不懂彼此的伤痛。

  可同样的,云栀也知道倘若两人的关系正大光明的摆在别人面前……

  云栀闭下眼,这件事对郁柏泽的影响有多大不言而喻。

  她不能再为了一己私欲再伤害郁柏泽一次。

  “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抱歉,”云栀缓缓睁开眼,偏过头连黑暗中的对视都不敢再有:“郁柏泽,我……我不能再害你第二次了,我们这样不好吗?”

  黑暗中弥漫着寂静,只有沉重心跳声。

  云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苏嘉言的声音,在找她。

  “嘉嘉在找我,我先出去了。”讲完便推开一旁的房门走掉了。

  房间内转瞬空荡荡,郁柏泽站在原地盯着那点从门缝中钻进来的亮光。

  黑暗太深太广,暗淡光源无法将整个黑暗吞噬。

  门外传来两个女孩儿的交谈声,郁柏泽静静听着,待到人声渐渐湮没,郁柏泽轻笑出来。

  昏暗不清的眼神蒙上一层浓重的雾,舌尖掠过下唇,他说道:“我觉得……不好。”

  **

  苏嘉言生日宴会结束时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离开,又回到同一个家里。

  很默契的,都没再提起包厢内那个仿佛是禁忌一般的话题。

  两人依旧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说话,起床,吃饭。

  一连几天都同往日没有什么差别。

  可云栀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了。

  这天,郁柏泽照旧将车停在了街口送云栀上班。

  “今天就不来接你了。”郁柏泽打开车门锁,说道。

  云栀开车门的手一顿,偏头问道:“有应酬?”

  郁柏泽点点头,没多说:“出差,有个展要去参加。”

  云栀心下了然:“几点的飞机?”

  “我和小刘开车去。”

  “哦,”云栀仔细回忆着今早自己做过的事,发现并没有惹到这位大少爷,但也搞不懂他这疏离是从哪儿来:“到了打电话。”

  下了车,云栀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起来,心跳也跟着加快。

  一直走到剧组写了半天稿子这状况都没缓解。

  “你怎么啦?云编。”周楠递过来一杯热水给她,热切询问道:“怎么感觉有心事啊?”

  云栀掐着眉心,扯出一点笑揉着自己的右眼皮:“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来了剧组就有些心慌,右眼还跳个不停。”

  搞创作的一般都很相信玄学,一听云栀这句话不得了了:“我去,是不是咱们剧组有什么地方克你啊。”

  最后两个字音量极小。

  云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做个唯物主义者行不行,不要太迷信哦,楠楠。”

  周楠“啧”一声:“云编,你别不信啊,咱搞创作的得信点儿这种东西。”

  保存好稿子,云栀关上电脑装进包里:“行了,到饭点儿了,准备去哪儿吃饭?”

  一说到吃,周楠转头便忘了玄学,两眼瞪大向云栀极力介绍街角那家新开的牛排店:“我上次去吃了一次,味道还不错,一会儿去那儿吃?”

  云栀缠好数据线装进口袋:“行啊,去尝……”

  叮铃铃——

  电话来电,刺耳的音乐声响拨弄着她脑袋里那根弦,霎时紧绷起来。

  是司劭……

  刚刚降下去的心跳在看到这名字的那一刻又狂跳起来,后背渐渐泛起冷汗。

  她接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边便传来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云栀,你在哪儿?”

  “剧组……”

  “你快来医院,郁柏泽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啪嗒”一声,手机脱了手掌掉在了地板上,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

  声音嘈杂,云栀站在医院大厅里逡巡着寻找郁柏泽的身影。

  广播里不断传来叫号的声音,众人吵闹讲话声尽如潮水一般从她耳畔退却。

  “扑通扑通——”

  沉闷心跳推着她往前走,鬓边冷汗一滴滴淌下来,喉咙干涩无比。

  “云栀姐,你别慌。”周楠紧跟在云栀身后,可她跑得太快太快。

  “郁柏泽,你在哪儿。”云栀看着来往行人的样貌,可怎么都找不到郁柏泽。

  “郁柏泽!”跑过拐角,云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一道熟悉身影,她拔腿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司劭胳膊:“郁柏泽呢?郁柏泽呢?”

  哭腔掩盖不住,红透的眼角滚落大颗泪水,去质问。

  司劭被她抓得愣神,看着云栀这副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愣间抬手指了指亮着灯的手术室:“他……”

  顺着指尖往过去,云栀顿时跌坐在地上。

  走廊人影恍然变成黑白灰影,云栀模糊视线里唯有那盏亮起的红灯。

  明亮,刺眼,夺目。

  一颗心都被它牵走。

  种种结果在她眼前缭绕,杂乱不堪绞着她五脏六腑。

  “郁柏泽……”云栀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出口气若游丝,指尖冰凉。

  “坐在地上干什么?”一道及其熟悉的话音传进耳朵里。

  云栀霎时紧绷起来,以为自己在幻听。

  一道高大身影将自己笼罩,她抬眼望去泪眼蒙眬间,她看到那双熟悉眼眸。

  “咚咚咚”

  心如擂鼓。

  只见郁柏泽左手被绷带高高吊起挂在胸前,额前碎发散开遮住他额角那块还在渗血白纱布,皮肤在血色对比下尤为苍白,俊朗五官依然挺拔立体。

  不狼狈,颇有几分其他姿色。

  可云栀没心思欣赏,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扑到了郁柏泽怀里,紧紧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你吓死我了呜呜呜……郁柏泽,你吓死我了。”

  郁柏泽被她撞得踉跄几分,接了个满怀。

  “你吓死我了,明明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呜呜呜呜……我好好吃青菜,好好睡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唔……”

  云栀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此刻也不在乎到底有谁在,两人姿势到底是怎样的亲密,只一味的趴在郁柏泽怀里紧紧抱着他。

  郁柏泽大掌拢在她脑后轻拍着,安慰:“不哭了栀栀,我这不是没事吗?”

  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司劭,比刚才云栀抓着她手问他郁柏泽在哪儿都要震惊。

  仿佛看到他爹被怀疑在外边养二奶,被他妈和他奶混合双打还要震惊。

  这两人不是姐弟吗?

  所以再说什么吃饭睡觉……

  愣想间,司劭突然响起二十分钟前郁柏泽坐在这里,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让他给云栀打电话的情景。

  “为什么要打电话?”司劭很是不解地看着正在让护士处理伤口的郁柏泽,问道。

  额角渗出的血顺着他脸颊蜿蜒流下,带着微许凶气的,他极不耐烦道:“让你打你就打,就说我出车祸了,在医院。”

  出车祸了,在医院……

  出车祸了,在医院……

  郁柏泽的话回荡在他耳畔久久不能消散。

  直到他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才对郁柏泽的行为动机恍然大悟。

  司劭抬手恶狠狠地指向郁柏泽,每一个字节都从齿缝中挤出来:“你们!你们!原来你是故意的!”

  云栀背对着司劭依旧哭着,郁柏泽哄着人,朝司劭看去,他挑眉十分乖张,好似并不惧怕别人知晓。

  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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