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作为临北城方圆百里最大的宗门,一定要恪守宗规,坚守我们正统道宗的底线!”
许迎客坐在宗主之位上,看着下面奇怪打扮,自称传教士的几人,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师父临死前的遗言。
“宗主大人,只要改为信奉我们的真神,天神宙斯一定会保佑炎阳宗的。”
为首的一个家伙身穿尖帽红袍,手中拿着一个大十字架,左手横在右胸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原谅在下言辞犀利,我炎阳宗自开宗立派距今已有七百余年,宗主也换了三代,传至我手中已是第四代。”
“我宗世世代代信奉三清,坚守正道,如今让我改信你们的神,过于无耻了吧?”
许迎客冷言冷语,但还是带着礼貌。
“呵呵,许宗主此言差矣。”
红衣大主教淡淡一笑,“难道你就想看着炎阳宗在你手中毁于一旦吗?”
“你找死!”
站在许迎客身旁的大弟子听到这话,怒火中烧。
“不得无礼!退下!”
许迎客一声暴喝,大弟子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缓缓退出大厅。
整个大厅中只剩下许迎客和几个传教士。
“许宗主,看着师父死在自己怀里却无能为力,看着愿意上山修道者越来越少,看着宗门日益衰落,难道不痛心疾首吗?”
许迎客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的痛苦被一语道破。
“许宗主,难道你就不想看着宗门彻底毁在自己手中吗!”
红衣大主教大喊一声,长袖一挥,两道绚丽的长河从袖中倾泻而出,飘荡在空中。
许迎客眼中直愣愣的看着在空中不断变化的场景,从第一代宗主如何开宗立派,到炎阳宗最鼎盛的时候,随后情势急转直下,师父和几大师叔毫无预兆的被暴雷劈死,自己只能被迫顶上去,直到最后,炎阳宗彻底变成一处落败的遗迹。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心中有一道声音在疯狂的呐喊:“不行!炎阳宗决定不可以毁在自己手里!”
但仅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他,正道绝不能被不知名的旁门左道所代替。
可……
画面再次变化,之前的各大宗主的背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包括那个抚养自己长大,一直待自己如己出的师父。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转过头,带着怒容直指自己。
“许迎客,你在做什么,我的宗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许迎客,你就是一个废物!不折不扣的废物!”
“我当时就和你师父说过,你不配当炎阳宗宗主,在令人失望这一点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许迎客!”
最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父,没有了一贯的和蔼,而是横眉怒指。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能带着炎阳宗走上巅峰,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许迎客,你不配当我的徒弟,不配当这炎阳宗宗主!”
无数的谩骂声在许迎客的脑海中回荡,巨大的压力让他难以控制的跪倒在地。
“不行,不行,炎阳宗绝对不能在我手上毁灭,我……我不能让师父失望!”
……
许迎客缓缓睁开双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是赵青帆伟岸的身躯。
空中雷暴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将整座山巅遮盖的漆黑一片。
“我……我……我都干了些什么?”
他看着自己干苦的双手,丝毫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这百年,我……我……带着炎阳宗走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死路……”
许迎客双目失神的看向山下的炎阳宗,面如死灰。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是你种下的孽果,生生世世都偿还不完。”
赵青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坚定冰冷。
“对不起……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历届宗主……更对不起每个为炎阳宗奋斗的修者,我就是炎阳宗最大的罪人……”
许迎客的话语中带着极度的愧疚,但事已至此,说再多对不起也只是徒劳。
一道最为粗壮的紫雷自云霄冲出,直直劈了下来。
他似乎冥冥之中有所感应,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那道如天罚般的雷暴。
雷暴之中,光芒闪烁不定,师父的影像在其中忽明忽暗,,既看不清神色,亦看不出表情。
“我,许迎客,愧为炎阳宗第四代掌门!”
悟空扶着杨鉴缓缓走出房间,撑在门槛上,亲眼目睹着老东西被五雷轰顶,化为齑粉。
杨鉴此刻的心情,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澎湃,喜悦之情连绵不绝。
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紧紧地捏紧了右拳,那力度之大,仿佛要将这激动的情绪都凝聚在拳心之中。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对于师父赵青帆的崇敬,如同雨后春笋般,愈发深厚。
杨鉴缓缓抬起头,密布的乌云渐渐散去,一轮残阳射出暗红的霞光。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徐徐滑落。
爹!娘!我杨家七十二口族人!原谅我杨鉴先前冤枉你们为虎作伥,如今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噗!”
赵青帆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洒落面前一地。
他踉跄的后退数步,仿佛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离一般。
好在猴子反应迅速,一手扶着杨鉴,快步上前,用另一只手抵着赵青帆,才没有让他倒下去。
“师父,你没事吧?”
两个徒弟同时发问道。
“没事,小伤,不碍事。”
赵青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改变天地异响的招数,光靠自己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使出的,难道是那个一直给自己发任务的系统吗?
那玩意真的是系统吗,但总感觉这东西一直在指引自己。
不论是悟空,杨鉴,思悠还是王灵官,赤冉和刚才杀死的炎阳宗宗主,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山路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只见那黑汉子带着一群炎阳宗弟子冲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三人居然敢闯我宗门,杀我宗主!此仇不报,我炎阳宗何以在临武国立足!”
赵青帆看着面色沉重的黑汉子,只觉好笑。
“怪不得,还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